方嶽幾人還沒從驚變中回過神來,千目蟒象就如麵臨滅頂之災,全身發抖嘶嘶幾聲,掉頭就往回逃去。
“孽蓄,還想逃!?”
一道空穀夜鶯般的女聲傳遍荒野,隻聽得又是“咻”地一聲箭響,一道閃電般的光箭,攜著絕強的氣勢,一箭就將千目蟒象釘死在地麵,數息才轟然倒地。
這兩頭禽獸,都是相當於淬體期的存在,卻被兩箭直接抹殺,連一絲反抗之力都欠缺,不由得令方嶽四人對射箭人的實力,震驚無比。
方嶽向女聲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兩個妙齡少女恭敬地相向而立,似乎在等待某人出現。
這兩個少女,一個穿著粉紅的紗裙,一個穿著鵝黃的長袍,要論氣質容貌,怕是與梵輕煙不相伯仲,春花秋月各有千秋,稱得上仙女謫塵,人間絕色。
“賤妾兩人已將孽蓄射殺,請相公移駕。”方嶽幾人正在打量,兩女竟同時向後轉去,向著後方躬聲道。
“這兩女容貌氣質絕佳,竟對口中的‘相公’如此恭謹,這‘相公’究竟是何等通天的人物?”
兩女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卻能隨意射殺銀雕蟒象,最少都是淬體三重,小小年紀,這種驚人的修為,堪稱風華絕代,竟對身後的人這般恭敬,令方嶽幾人,不由對她們嘴中的‘相公’視作天人般的存在。
“哈哈,那就有勞煩兩位娘子了!”後方的人一出聲,就將方嶽幾人對他的想象擊得粉碎,他聲音粗豪,語氣輕佻,與他們所想的大族世子之類的身份,格格不入。
幾人不由更加好奇,全將目光向來人投去,隻見一道光亮從山石後閃起,一隻油亮的光頭,進入視線,然後,那人慢悠悠地從山石後露出真容,幾人一看,竟是個一身橫肉,山野屠夫般的人物。
原本是方臉,卻因肉太多,被漲得有些發圓,與屠夫唯一的區別,就是他胖臉上的皮膚,竟然長得特別白。
“嗬嗬,在下郝英俊,一看公子,就知道我們有天大的緣分。”光頭施施然走了出來,腳步縱穩不上虛浮,但也不像是實力高深的模樣,他竟連其它三人一眼都沒看,隻是笑意盈盈地看向方嶽,開口就大呼有緣。
“呃……”見對方的作派,方嶽有些啞然,不過明白奇人必有奇能,見對方如此示好,也不好冷臉相對,便將尷尬收起,回答道:“在下方嶽,希望如郝公子所言,我們緣分不淺。”
方琨三人被對方冷落,卻是覺得理想當然,別看對方像個草包,但多半是深藏不露,象這種奇人,自然能用常理揣測。
“來,迎芝,淑芬,來看過方公子。”郝英俊隨意地揮了揮手,竟是對兩個仙女般的少女,呼來喝去。
“庸脂俗粉?好奇怪的名字,要她們是庸脂俗粉,那這世間隻怕沒有美人了。”聽到兩個少女奇怪的名字,方嶽幾人不知是何感想,一個屠夫般的光頭,叫“好英俊”,一雙天仙般的美女,卻叫“庸脂俗粉”,這名字與容貌的反差,也太他、媽大
了一點。
“迎芝(淑芬),見過方公子,祝方公子鴻運享通,豔福齊天。”沒想到郝英俊一開口,兩女竟然真地踩著蓮步來到方嶽跟前,大大地施了一禮,然後異口同聲地向他問侯祝福。
這下真是弄得方嶽都手足無措,以對方的天分風采,這種恭敬禮遇,他可真受不起。
“兩位姑娘千萬別客氣,方嶽哪能受此大禮。”
出於前世的特殊文化背影,方嶽不習慣叫少女小姐,但要叫“仙子”又覺得有些矯情,就用了有點土氣的稱呼,推辭了一句,連忙退到一旁。
雖然這三人來得奇怪,但他有種直覺,這郝英雄對他,並無惡意,所以對方以禮相待,他也不能不識好歹。
“公子!”
沒想到他退了這一步,兩女卻是花容失色,全蓮步疾移向他靠來,嘴中軟語,眼中全是哀求之色,仿佛方嶽要是不接受她們的禮節,就會大難臨頭一般。
“哼!”
方嶽正在進退兩難,卻見後麵的郝英雄落了下臉來,隻是冷哼了一聲,就將兩女驚得瑟瑟發抖。
雖然知道三人的關係,未必真像表現出來的這樣,但方嶽還是順從了對方的意思,極不自然地接受了兩女的躬身行禮,兩女這才如獲大釋,小心地跑到她們相公身後,一個輕輕地替他捶背,一個取出一柄至少是地階的神兵寶扇替他打扇。
此時還是初秋,接近晌午,天才極是炎熱,可那銀色的羽扇一動,輕風拂麵,整個天地都似乎清涼了下來。
“這郝英雄究竟是什麽來頭,即使是附近幾域的聖地,聖子聖女也不過淬體一二重,他個侍妾不過十七八歲,就是淬體三重以上,而且出手就是地階神兵,這種天資財力,堪稱可怕,怕是來自那些神秘的太古秘族……”
看著舉止搞笑的郝英俊三人,方琨越看越震驚,三人所顯露出來的實力財力,無不顯示他們身後的背景,絕對不是普通聖地可比的,怕是來自那些無比神秘的太古秘族。
這片大陸上,除了部族,還有各種形式的勢力,在這附近幾域,最強大的就是幾個近古傳承的聖地,據說更遠的疆域上,還有傳承自上古的聖國,在更廣闊的天地中,還傳承自太古的秘族,一些勢力,一個比一個通天,不說聖國與秘族,即使是聖地,一怒也足可踏平一域。
據傳方氏部族,原本也是這片大陸的數個太古秘族之一,可惜這數萬年來快速衰落,現已經變得連尋常大族都不如。
要是郝英俊真是來自太古秘族,與其交好的話,方氏部族不需憑借血池之力,也可青雲直上。
“看方公子行色匆匆,應該是前往仙潭山脈,正好鄙人也要前去,不知是否有幸結伴同行?”對兩個絕色侍妾凶言惡語,郝英俊與方嶽說話時,卻是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雖然他這道春風,未免太粗獷了一些。
方嶽心中苦笑,以對方的實力,要粘住他,他哪有反對的餘地,隻能順水推舟,點頭答應下來。
還別說,有三人同行,
一路上就安逸了許多,如果遇上強大的蠻獸,哪怕是獸王,隻需要“庸脂俗粉”這一雙美女稍稍放出氣勢,就能將其嚇得落荒而逃,實在有不開眼的,兩女將天、地階的神兵,像凡鐵一般換著玩,輕輕鬆鬆就斬殺了,害得方鬆看著那些獸王,兩眼冒光。
“這個小兄弟,體內有一股瘋魔之氣,將來成就怕是不凡,迎芝淑芬,隻要是這小兄弟看上的,一律給我弄來給他,要是小兄弟有半點不痛快,小心我打你們板子!”
或許是看在方嶽的麵子上,郝英俊終於正眼看了方鬆幾人一眼,見方鬆大有意動之色,隨意點評了一句,開口就向兩個絕色侍妾叱喝。
“是,相公!”
被郝英俊叱喝,兩女卻沒有一絲不快之色,一個個低眉順目,就在幾人的注視之下,玉手翻飛,淩空將殺死的獸王剝開,隻要值點錢的東西,哪怕是碎骨,也收進一個納戒之中,送到了方鬆跟前。
“納戒……”
這一下,方嶽幾人全部石化了,一萬隻獸王,也不見得能換下一枚納戒啊,至少價值五百斤玄晶的東西,就這麽輕巧地送人了,天啊,這三人倒底是什麽來頭。
“這個……”看著對方遞過來的納戒,即使是膽大包天的方鬆,也不敢去接,無功不受祿的道理他明白得很,無緣無故接受人家這麽貴重的東西,他會欠人家一輩子。
“嶽哥!”見迎芝伸出的手沒有縮回去的跡象,而那個屠夫般的郝英俊又變得不高興起來,方鬆不得不向方嶽求助。
方嶽看了看郝英俊,很有不送出去不罷休的架式,隻能苦笑一聲,向方鬆點了點頭。
納戒,能隨身攜帶大量物資,是高階返神者地位的象征,誰不想要一個呢,方鬆見方嶽點頭,雖然仍有些猶豫,但眼中的綠光明顯出賣了他。
“那……那我就謝謝姐姐了!”飛快地將納戒接過來,大大地謝了一句,方鬆兩眼放光,拿著納戒左看右看,看樣子今晚上睡著之前,他的視線是離不開這枚價值一千獸王的納戒了。
“不想死就把它收好了!”雖然方嶽自己有一枚更好的納戒,但納戒有多大的價值,他心知肚明,郝英俊之所以送方鬆納戒,擺明是衝著交好自己來的,這個人情,他是徹底欠下了。
如果換一個人,以他的性情,寧願得罪,也不會接受的,但這個郝英俊,他自問得罪不起,而且他相信自己的直覺,正如郝英俊所說,兩人之間確實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緣分,所以就捏著鼻子受了下來。
“方公子,我看趕了這麽久的路,現在正好是午飯時分,大家也累了,不如叫我這兩個賤妾給大家做點吃的,我們把酒言歡一番,如何?”郝英俊語不驚人誓不休,原先還叫名字,現在倒好,直接管迎芝淑芬“賤妾”了,這種男女尊卑的對比,反差也實在太大了一點。
遇上這種人,方嶽直呼頭痛,怕他又給臉色兩個女子看,隻好點頭道:“既然郝兄一番美意,方嶽敢不從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