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在這個關頭被纏住,方嶽不由大罵起來,如果是你來我往對拚,他自問夜春苗絕非自己的對手,可夜春苗卻滑溜得像條泥鰍,根本不與他硬拚,在關鍵時刻卻陰了他一把,怪不得旁人如此忌憚夜春苗,果然十分難纏。

緊要關頭,他超凡的戰鬥意誌就顯露了他出來,他毫不作無謂的掙紮,又是一連三步,如鬼魅般撲向夜春苗,與此同時,穿腸破空而出,漫天劍刃一合,化作雲龍巨劍,猛地劈向夜春苗與火奇彪之間的一點。

現在情況緊急萬分,哪怕耽擱一瞬,火奇彪的攻擊也會潮水般襲來,禹庚等人又豈會錯過這種良機,勢必會陷入包圍之中,被眾人斬殺。

他這一劍,看似如同笑話,卻是他用高絕的感官與腦力捕捉到的唯一生機,一劍斬落之處,正是夜、火兩人攻擊力爆發的交點,足可將兩人的一切變化封死。

所以當他這一劍斬出,夜、火兩人神色大變,直接強攻等於送上脖子讓他去斬,而變招絕對來不及,定會被他趁機殺出重圍,精心策劃的必殺之計就要落空,火奇彪隻覺得心肺如煮,氣得快要吐血,卻不得不強忍憋屈怒火,變換招式。

看到兩人狼狽的樣子,方嶽歪嘴一笑,足下一點,已如鬼魅般逃出包圍圈。

“噝!”

可樂極生悲,他剛剛踏出數步,前方一聲細響傳出,還沒來得及改變方向,腳裸已被一根鞭梢緊緊勒住,回頭一看,夜春苗正一臉得意地淺笑嫣然。

方嶽正要揚劍去斬長鞭,夜春苗一甩手中長鞭,方嶽像流星般衝天而起,被火奇彪獰笑著用打神鞭狠狠擊中,再次落在重圍之中,但她的語氣,卻輕描淡寫,就像現在不是生死相向,而是秉燭夜淡:

“看在投緣的份上,姐姐教你一招——千萬被女人的表相迷惑,否則定會死得難看,就像你現在一般……”

她雖然雲淡風輕,火奇彪幾人卻如同殺神,一個個眼冒赤光,出奇地默契,踏著統一的律動,向方嶽圍殺而來。

火奇彪一鞭雖然倉促,卻也發揮出了八九成的實力,雖然方嶽身體經神焰兩度淬煉,卻也肩骨近裂,逆血滾騰。

“呸!”

方嶽破口將血水迫出,斷腸刷刷斬落,將扣住腳裸的長鞭迫開,突然野獸般吼叫一聲,向發狂似地向離得最近的火奇彪衝去。

雖然沒能一鞭將方嶽擊殺,火奇彪心中非常憋悶,但他看來,方嶽已是回光返照,又被六人重重圍住,哪些將他放在心上,揚起打神鞭,就算方嶽當頭砸來。

這一鞭,火奇彪可謂拚盡了全力,打神鞭上,不單赤金色的密紋糾纏,而且更有赤焰騰騰,一鞭打下,氣爆雷音,大打似乎都被壓低。

大出眾人所料的是,麵對來勢洶洶的一鞭,方嶽卻沒有絲豪閃躲的跡象,腳下步法閃爍踏出,反倒怒迎打神鞭而去。

現在按常理出照已是死路一條,他隻能置此地而後生!在眾人難

以置信地注視中,他頭猛地一偏,任雷霆萬鈞的打神鞭猛擊在右頸之上。

“砰,哢哢!”

打神鞭擊中右頸,發出一聲巨響,隨即頸骨發出哢哢的拉聲,他的身體卻如定海神針紋絲不動,與眾人頸骨折斷血水飆飛的預計大相徑庭。

在眾人的驚呼中,方嶽眼中露出殘忍的光芒,手中穿腸如毒蛇出洞,在星光密紋交織之下,迸發出奪目的銀輝,對準火奇彪的胸窩狠狠刺去。

破而後立,死而後生,他硬扛一鞭既然沒死,那麽死的自然就是對手火奇彪!

“嗤!”

火奇彪的心髒被突然加速的穿腸刺得通透,血瀑四射,染得四周草木鮮紅。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麽輕巧地死去,直接血液流盡,仍不相信自己最強的一鞭,竟然沒能將方嶽砸碎,雙眼暴突,真是死不瞑目。

“彪哥……”

見到火奇彪慘死,本來與他敵友難明的夜春苗竟雙目含淚,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完全忘了此時在生死博鬥,令人十分好奇,她們之間,究竟有怎樣的情感糾葛。

方氏式微,絕難承受大族的怒火,如非萬不得已,方嶽並不願與之結下死仇,但現在的形式,非得用雷霆手段震懾,才有活路,隻能痛下殺手,以一儆百。

雖然結果出乎眾人的意料,但這些人畢竟是仙潭一域最出眾的俊彥,驚詫歸驚詫,腳下的速度卻是絲毫不慢,全向方嶽包挾而來。方嶽雖將火奇彪刺殺,速度卻大減,眼看又要落入包圍之中。

“啊,賠我彪哥命來!”這時,夜春苗也回過神來,如春貓般厲叫一聲,狂舞著殷紅長鞭,向方嶽身後猛纏過來。

“不想死,就給老子滾開!”

方嶽十分清楚,要真落入重圍之中,被眾人的兵刃擊中,即使是他身子真是金鋼鑄就,也是必死無疑,於是忍著劇痛怒喝,向攔在前方的女子衝去。

那女子相貌清奇,穿著一身微藍長袍,胸口繡的金河,將她的來曆透露出來——出自金河氏,實力又與火奇彪等人平齊,自然是金河氏的天之嬌女金河蘭無疑。

金河蘭與金河昌是一母同胞,兩人年紀相仿,感情極深,方嶽屢次重創金河昌,金河蘭自然對他恨之入骨,再加上火奇彪被殺,兔死狐悲,更是恨不得對他抽筋剝皮。

心中極恨,金河蘭卻是素麵如霜,右手持銀劍疾斬,深藍色的密紋蔓延而出,分出數道劍光斬向方嶽要害,嘴中冰冷地道:“一個賤奴,竟不知死活,重傷昌弟,給我納命來!”

從密紋的顏色來看,金河蘭的法相近乎完美,實力不在火奇彪之下,分光劍又是極淩厲的神技,鋒銳遠非打神鞭可比,方嶽本想避其鋒芒,但聽到“賤奴”二字,不由長眉一揚,不閃不避,殺神般向劍光狂衝過去。

“賤奴?萬年之前,你金河氏才是我方氏的賤奴!”

一個個冰冷的字眼從方嶽嘴中吐出,他雙眼如一對寒錐,死死地盯視著金河蘭的

雙眼,殺神般無情的眼神,令得她不由莫名心悸。

“啊!”

金河蘭畢竟不凡,深知生死關頭,氣勢絕不讓對方所懾,鼓起一切勇氣大叫一聲,將神力傾巢注入銀劍之中,深藍色紋密就如活了過來,極速纏繞到劍光之上,將化形的神力注入其中,令得劍光威勢大增,組成一朵深藍色的蘭花,向方嶽怒斬而來。

“嚓嚓嚓……”

蘭花劍光臨體,方嶽卻無毫閃避之意,雙瞳猛縮,一擰腰,七道可怕的劍光旋轉著斬在左臂之上,帶起朵朵血花。

“叮叮叮……”

在眾人看來,方嶽的左臂定會齊根而斷,可他們又小看了兩次神焰淬體的體魄,劍光破開皮肉,一遇到神兵般的臂骨,就再難寸進,隻發出刀劍相交般的響聲。

“不!”

麵對這個絕不可能的結果,金河蘭的臉色不由凝固,她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最淩厲的一擊,即使是普通神兵,也能斬得粉碎,卻沒能斬入方嶽的臂骨分毫。

深知必死無疑,她失控地尖叫一聲,轉身就逃,麵無人色,如喪家之犬,清奇氣質,**然無存。

先被打神鞭狠擊頸部,又被七道劍光斬中左臂,饒是方嶽身如金鋼,心似玄鐵,也痛得麵色煞白,大豆般的冷汗,瞬間布滿了額頭。

但他的眼神卻是冰冷如故,隻是透出一絲奚落之光,腳下一滑,身體鬼魅般從血雨中掠過,排雲劍接連數斬,生出漫天的迷霧,將金河蘭困住,使其感官受製,自己卻展開迷魂步,輕鬆避開對方瘋狂的反撲,隨後一抖穿腸,所有劍光驀地合一,化作一柄通天巨劍,從金河蘭頭頂斬落。

“啊……”

巨劍透體而下,金河蘭發出一聲無力的慘叫,“砰”的一聲,無數血水從她體內迸出,大好的皮囊瞬間變成一塊塊血肉,跌落一地。

“還要誰要找死?”

雖然接連受創,消耗極大,但成功將金河蘭斬殺後,方嶽卻沒有趁機逃亡,反而將迷霧驅散,轉過身去,冷冷地逼視著身後眾人,凜凜道。

連斬兩人,方嶽在眾人心目中,已經上升到惡魔般的高度,燭龍陽禹庚等人被他一看,連忙將眼神轉開,不敢與他對視,其它人則更是不堪,多數被他盯得麵如土色,更有小部分人,渾身止不住的顫動。

短短的對峙變得格外漫長,在天人交戰中,外圍一人冷汗淋漓,他偷偷瞄著方嶽,越看越膽顫,最後竟不顧後果,拔腿就向後逃去。

他的部族雖然不大,他卻是部族嫡係的獨苗,向來把自己的命看得比天還大,眼看小命不保,哪還能保持半分冷靜。

他這一逃,令所有人大罵白癡,眾人陰晴不定,卻出奇的默契,瞬間有十餘人一哄而散,就像方嶽是觸之即死的瘟神。

“殺!”

燭龍陽幾人哪料到局勢會演變成這樣,心驚膽寒地相互對視。

方嶽哪會錯過這種機會,怒喝一聲,已如殺神般反殺而去,一場殺戮即將展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