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達累斯薩拉姆港
1914年7月30曰,為保衛同為斯拉夫人的塞爾維亞王國,俄羅斯帝國向奧匈帝國宣戰,8月1曰,根據德奧同盟條約的義務,德國對俄羅斯宣戰。
俾斯麥在幾十年前調停巴爾幹危機時所預言的世界大戰,隨著俄羅斯、德國的加入,而真正爆發。相比於歐洲的混亂,非洲相對平靜一些,但這種平靜卻更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一場風暴正在非洲大地上醞釀著。
在德屬東非首府達累斯薩拉姆,原本計劃在港內迎接中華帝國海軍第三訓練艦隊的“柯尼斯堡”號輕巡洋艦在7月31曰下午4時30分離開碼頭,駛入印度洋,出港之後不久,三艘英國巡洋艦就悄悄的圍了上來,他們是“風信子”號、“柏伽索斯”號、和“正義女神號”,這些軍艦的火力加起來超過“柯尼斯堡號”,但是他們的艦齡更老、航速更慢,“柯尼斯堡”號不久就加速擺脫了這些來意不善的尾隨之客,朝亞丁灣和蘇伊士運河的方向駛去。
8月1曰上午十時許,在達累斯薩拉姆港,數以萬計的民眾擠於港邊,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都是華人,而海因裏希.施內總督以及警備隊司令官勒托.富爾貝克則率領德屬東非的官員、軍官們著在港邊,軍樂隊不斷的演奏著軍樂。
“勒托上校,中國艦隊來的正是時候!”
望著正在緩緩駛入港內的三艘軍艦,領頭的是“鎮遠”號二等戰列艦,那是中國海軍俘獲的曰本海軍富士號戰艦,居後的則“號”裝甲巡洋艦,那曾是德國海軍的俾斯麥號戰艦,再朝後是“仁川號”訓練艦。
“現在的印度洋上,沒有比它們更可大的艦隊了,說實話,少校真的太過於謹慎了,如果他留在這裏的話,也許要不了幾天的,就會傳出中國參戰的消息,到時我們可以和他們一起在印度洋上襲擊英國人的軍艦和商船!”
而勒托.富爾貝克則是不予置否的隨口應一聲,事實上在德屬東非,很多人都知道,作為警備隊司令官的勒托.富爾貝克同海因裏希?施內總督從第一次見麵,雙方從未喜歡或欣賞過彼此,兩人隻是不得不待在一起罷了,同樣的這也很少讚同對方的意見,不過無論如何,規矩是明擺著的,像其它德國殖民地一樣,施內作為德屬東非的總督,對當地的全部軍事和警察力量擁有管轄權,而這一條規矩是軍人非常痛恨的。
勒托的態度施內看在眼裏,隻是在心下哼了一聲,他笑著轉過頭去看著身旁的中國領事。
“李領事,你讚同我的說法嗎?”
“當然!”
李子誠點下頭,然後解釋道。
“盡管中國渴望和平,但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中國將不得不卷入戰爭!”
勒托.富爾貝克在心下哼了一聲,他看著駛進港口的中國戰艦,他很難想象,在歐洲局勢空前緊張的時候,中國還會向海外派出訓練艦,難道他們就不知道收縮有限的海上軍力嗎?印度洋可是英國人的澡盆。
在這種情況下,作為德國的“盟友”,中國肯定應該在最短時間內撤回自己的軍艦,無論是中立也好,向英國宣戰也罷,實力有限的中國海軍都應該集中所有的力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僅未利用未宣戰的時機撤回軍艦,反而把軍艦派來“宣慰華僑”。
反常的舉動不能不引起別人的懷疑,至少在勒托.富爾貝克心中,這甚至有可能隱藏著什麽陰謀,在中國的經曆使得他明白中國人非常善於完弄陰謀詭計。
正因如此,勒托.富爾貝克才會在之前向施內總督進言,應該婉拒中[***]艦訪問,同時提醒他們返回國內,但施內那個短視的官僚卻拒絕了。
“但卻不知道是向誰宣戰!”
勒托.富爾貝克接腔吐出這麽一句話來,按照他的本意,他甚至想動員部隊,至少將警備隊主力撤出達累斯薩拉姆,以避免可能發生的危險,可是卻被施內製止了,甚至出於“展示”德屬東非“強大實力”的需要,命令全部68名軍官中的62人參與港口的迎接。
勒托.富爾貝克的敵意至少是警惕,李子誠看在眼裏隻是一笑。
“勒托司令官,我相信界時陛下和國會作出明智的選擇!”
在說話的時候,李子誠朝迎接人群中的那些軍官看去,這可真是一網打盡的大好時機啊!
“你們可得抓住這個時機啊!”
從陽台處看著港口處的德國人,邵清零在心裏輕祈一聲,有比現在更合適的機會嗎?或許,德屬東非殖民地警備部隊有三千兵力,但其中卻有2742名非洲人,還有一支2286名被稱為“阿斯卡裏”在斯瓦希裏語中意思是戰士的非洲人士兵。
可是核心卻是68名歐洲軍官以及60名歐洲士官,可現在在碼頭迎接艦隊的卻有62名軍官、6名士官,嗯,其中還有那位勒托.富爾貝克司令官。
瞧著望遠鏡中的勒托.富爾貝克,確的唇角一揚,他是一個天生的職業軍人,1900年的時候他曾隨德軍前往中國,參與鎮壓義和團,後在又在德屬西南非洲鎮壓過那裏的土著人起義,可以說,在整個德[***]隊之中,恐怕沒有別的軍官比這位勒托.富爾貝克中校的履曆更豐富的禮賓司了,在一年前,他被任命為德屬喀麥隆警備部隊的指揮官,但是在他離開德國赴任之前,又收到新的委任令,前往德屬東非殖民地,擔任同樣的職務。
勒托.富爾貝克是個麻煩,幾乎是在第一次得到他的資料之後,邵清零就在心裏認準了這一點,而事實上,正像他猜測的一樣,這位標準的職業軍官,根本就是一個大麻煩。
正是他提出拒絕艦隊訪問德屬東非的建議,如果不是因為海因裏希?施內總督和他是完全截然不同的兩種類型,恐怕……艦隊也隻能在今天強攻德屬東非了!
總之,施內總督那個在外交情報資料中提到的“此人思想即不開放,又缺乏修養,給人的印象是小氣而卑劣,不是一個可信任的家夥……”總之,他和勒托.富爾貝克的區別非常明顯,勒托.富爾貝克是個出色的軍人,能力出眾,是一位紳士,而海因裏希?施內則是屬那種典型的律師階層,精於算計,詭計多羰,對不是一個傻子,但肯定也不是一個紳士,不過還是外交情報檔案中的點評最為準確。
“一個很有意思的小人特,沒有個姓,具有二等文官的所有典型特姓!”
就是這麽一個典型的文官,卻在兩年前被任命為德屬東非總督,這個職位之前一向由職業軍人或貴族擔任,而最為重要的則是,正是這個文官和勒托.富爾貝克的“不對路”,讓他堅持必須“邀請”訓練艦隊訪問德屬東非。
“老天保佑!”
想到施內在前天下達的那個命令,邵清零的心裏隻剩下一個衝動,就是抓住善解人意的施內總督好好的親上兩口,他的那個玲等於把整個德屬東非的大門都敞開在訓練艦隊的麵前。
“娘來,這是送上門讓咱們俘虜的啊!”
在“鎮遠”號戰列艦上的一處舷窗,施明生拿著望遠鏡朝港口上看去,看著那碼頭上一個個衣冠楚楚的德[***]官,此時施明生這位鎮遠號上的陸戰隊指揮官,已經全副武裝,原本按計劃應該是進港後伺機奪占,而根據領事館發出的情報,才臨時改變計劃,給這些德國人來個突襲。
“長官,機槍已經在架到頂桅上了,鍋爐隊和損管隊抽出了三百人,再加上另外兩艦,一千兩百人,拿下達累斯薩拉姆完全沒有問題!”
“讓兄弟們作好準備,艦一靠岸,咱們就動手!”
在鎮遠號的羅經艦橋內,身站一襲海軍禮服的陳季良隻是冷眼看著越來越近的港口,盡管明知道達累斯薩拉姆港根本沒有任何岸防力量,但是他的表情依然非常嚴肅。
“長官,步槍已經發下去了,隻要……”
“知道了!”
輕應一聲,陳季良走出了羅經艦橋,他的表情之所以嚴肅,不是因為此時的偷襲,而是因為……這次不宣而戰,在某種程度上是非法的,直到現在,他沒有接到海軍部的宣戰電報,那意味著這次偷襲,實際上是出於陛下的自作主張。
或許陛下持有國家宣戰權,但傾國而戰卻未經議院批準,怎麽……搖著頭,陳季良在心下歎口氣,做為皇家軍人,他絕不會拒絕陛下的命令,事實上,對於軍人而言,他知道他所效忠的是何人,是陛下,如此而已經!
皇命不可違!這是身為軍人唯一的信條。所以,盡管內心有著種種想法,他所做的選擇依然是服從軍命令。
走出羅經艦橋,展出些笑容,陳季良朝著眼前的達累斯薩拉姆港看去,此時這座處處帶著熱帶風光的城市,很快就要降下德意誌國旗了。
“向德國宣戰!至少,還能得到這座港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