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交易

“叭!”

清脆的槍聲在街道上回**著,接著又是一陣急促的槍聲,在槍聲之後,路人四散而去時,路邊人行道上一片血泊中躺著一具屍體,緊接著手持長短槍的警察快步朝著的屍體跑去,在屍體旁的一支手槍,充分說明了問題。

這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拒捕事件,這樣的刑事案件無論是在中國或是在世界其它國家總是時有發生,沒有任何人會在意,同樣沒有多少人會去關心,隻有搶得消息的幾名記者,搶著拍上幾張照片,然後詢問負責警官,頂多就是在報紙的社會版塊上,多上一個百字左右的新聞。

僅不過隻是三天的功夫,曾經看似混亂的南京,此時就恢複了正常的秩序,先前浩浩****的的遊行示威,在大規模逮捕之後,瞬間即被瓦解,盡管不願意承認,但所有人都明白,事實上,政斧再一次證明了一個事實——在國家強力機關麵前,所謂遊行示威不過隻是笑話。

“一千六百七十六人被逮捕!”

在放下相機的時候,看著那具被抬上車的屍體,邵振清的腦海中再一次浮現出這個數字,這是軍方與南京警察局聯合新聞發布會上公布的數字,都是涉嫌“焚毀政斧公務機關、毆打公職人員”的現形犯。

其中一千三百餘人因負有預備軍官團軍銜,而被移交軍事法庭審理,看著那輛帶著屍體離去的救護車,邵振清知道,那個失去姓命的嫌犯,事實上,正是“焚燒技術委員會”的嫌犯,隻不過他選擇了抵抗。

為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麵對那天發生侵入政斧機關、砸燒政斧公務大樓、打人致傷的違法行為,國內的絕大多數文化人都強調學生愛國無罪。隻有一些學者和法學家等呼籲法治,強調“打傷人是現行犯”,但是一些激進的學者不僅讚許學生的做法,甚至以全體南京市民的名義,要求解散政斧機構,呼籲民眾非得“站起來直接解決不可”,等於號召在法律體製之外的暴民運動;也就是隻要自視目標正確,什麽手段都可采取。正像他們根本沒有征得南京市民的同意和授權,就擅自發表《南京市民宣言》一樣。

在這種“愛國學者”的輿論壓力下,政斧不僅妥協,反而進一步擴大了逮捕的範圍,那些呼籲“直接解決”的學者,被扣以“煽動叛亂罪”逮捕,參與打砸燒的學生,一率被移交軍事法庭,在這個事件中,沒有任何人成為英雄。

在幾天的風波之後,已經沒有人再敢於呼籲什麽“直接解決”、“解散政斧機關”的言語,甚至就連同明煮黨、立憲黨麵對這種強硬態度,也沉默了下來

如果說這場遊行示威,唯一的收獲怕也就是袁世凱那個手上沾滿朝鮮人血的總理大臣“以老弱之名辭職”,甚至不是為技術引進委員會、中央投標局的貪腐回扣案負責辭職。

想到袁世凱,邵振清頗為無奈的歎口氣,當真是袁世凱啊,臨了、臨了還辦了一件大事,隻怕明煮、立憲兩黨能恨他恨到骨子,若是沒有他在卸任之後的反兵戈一擊,隻怕這時局也不會……“時局啊!”

半閉著眼睛,袁世凱輕哼道,他沒有理會管明棠先前的問題,隻是道出這幾個字來。

“總理,移交軍事法庭未免太過嚴苛了!”

之所以管明棠會來拜見袁世凱,為的還是那一千多名學生,他們都將被移交軍事法庭進行審判,而在軍事檢察官那邊已經達成了共識,盡管未就對其起訴叛亂罪達成共識,但是起訴其衝擊國家機關、傷人、放火等罪行達成了共識,以近衛軍軍法的嚴苛來看,一但起訴,他們至少會獲得少則十年,多則二十年,甚至終身苦役。

在這個時候,隻有袁世凱出麵,才能可能讓他們免於上訴,因為近衛軍也不願當這個惡人,而袁世凱卻在那裏盯著,要給那些人一個深刻的教訓,但袁世凱卻依然一言不發。

“青年人嘛,難免年青氣盛了一些,給他們一個教訓也就夠了,服上十幾二十年的苦役,可就……”

“哲勤,聽說陛下有意任命你為下一任內閣總理大臣!”

狂然睜開眼睛,盯視著麵前的管明棠,原本一直沉默的袁世凱卻輕聲打斷了他的話,但語間卻帶著十足的肯定之意,在離開皇宮時,他曾問過會由誰來接任內閣總理大臣一職,而陛下也沒有任何隱瞞,就是眼前的這位中華帝國的財神爺,可以說,他是陛下真正的心腹之一,想來,由他出任總理大臣,陛下也能放心。

事實上,身為財政大臣的管明棠遠比他這位內閣總理大臣,更需為[***]案負責,至少財政部需要負擔“監管不利”之責,可他這位財神爺卻依然穩坐釣魚台。

“到也有這麽一說!”

管明棠同樣沒有任何隱瞞,不過在心裏對袁世凱多少帶一些愧意,同樣也好奇他為什麽會這麽問。

“總理,我準備向陛下推薦您為帝國貴族院院長!”

貴族院院長,這一職務已經閑置多年,之所以空置,原因非常簡單,隻是因為一直都沒有合適的人選,最初,陛下曾屬意張之洞,可張相卻是病逝於總理大臣任上,直到現在,貴族院依然是由紐永建那位副院長主持。

“貴族院院長?”

聽著這個職務,袁世凱的眉頭到是猛的一跳,貴族院院長,這可不是一個閑職,可以說是一個權榮相並之耀職!

盡管心髒猛跳,袁世凱卻明白,出任貴族院院長,意味著什麽,或許意味著自己需要做出適當的妥協,把一千多名青年送進軍事監獄服苦役,說好聽了是給他們一個教訓,說難聽了卻是借刀殺人,眾所周知,軍事監獄的苦役,三年能讓人去半條命,十年能讓人九死一生,二十年,那可就是必死無生。

原本雖說有“朝鮮屠夫”的美號,可那死的是朝鮮人,那些貴族院議員、下院議員們嘴上說的好聽,可實際上,對於朝鮮死多少人,他們從來就不曾關心,他們所關心的是利益,可是把一千多名學生送進軍事監獄,他們卻不能不問

事實上,袁世凱也明白,沒準自己這邊下台,那邊管明棠就可能會向陛下申訴特赦,現在管明棠之所以說出這番話,實際上就是提個醒,同時給他一個台階。

猶豫數十秒後,袁世凱看一眼管明棠,貴族院院長的頭銜實在是太過於誘人了。

“帶頭者,必須要處決!”

像是怕管明棠聽不懂一般,他又特意強調道。

“對於三十二名帶頭者,必須以叛亂罪起訴,否則,法不得正,國之必亂!”

對於袁世凱的要求,管明棠到是不覺得的意外,事實上,無論是他本人還是陛下,在私下裏都很感謝袁世凱,他幫助政斧解決了一個麻煩,如果他把這個包袱丟給下任內閣,到時是嚴格按法律實施,還是讓於人情,怕都夠瞧他為難的。

不罰,法不能正,罰,則過重。

三十二……猶豫片刻後,管明棠點了點頭,這怕也是最大的讓步了。

“其它人,一率列入近衛陸軍現役!”

什麽?

雙目猛然一睜,看著袁世凱,管明棠更是沒明白袁世凱的意思。

“軍隊就是個大熔爐,那些年青人,做事不經過大腦,隻知道一意孤行,自以為愛國,即然他們愛國,就把他們進入軍隊吧,現在軍隊擴編備戰,也算是國家需要之時,即然國家需要,他們自然要當仁不讓,不過,對他們必須要剝去軍銜,以下等兵的軍銜進入軍隊,“事實上,在袁世凱的心裏,他還有一個想法,就是如果打仗的話,就把那些人都派到前線,到時是生是死,那是他們的事情,至於現在嘛,在軍隊之中,沒有人會對那些曾玷汙軍隊榮譽的人懷有什麽好感,他們在軍隊裏的曰子不見得能輕鬆到那裏去。

“行!”

思索片刻後,管明棠到是沒有反對,讓那些年青人去軍隊也不錯,至少不會惹出什麽亂子,同時軍隊還能教會他們紀律,對他們來說,總歸是有益無害的。

從未主持過內務部和司法部的管明棠自然不知道,在號稱是“榮耀團體”、“親如兄弟”的陸軍之中存在的種種弊端,在他想來,對於好衝動的年青人而言,軍隊總歸是個不錯的歸宿,無論如何,那裏都好過監獄,雖說如果打仗的話,難免會有生命危險。

“總理,是不是現在就應該給陸軍部打電話?”

管明棠試探著問道,在來拜見袁世凱之前,他曾同陸軍部勾通過,陸軍部軍法處的意思非常簡單,如果內閣不追究的話,他們也不願追究過深,但首犯是肯定不會放過的,這一點陸軍部倒是和袁世凱的意見相同。

“哲勤啊……你啊!”

伸手笑點著管明棠,袁世凱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來。

“成,就依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