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好與壞
人生的命運總是表現出它戲劇性的一麵,劉子念也不例外,甚至似乎比一般人來的更跌宕起伏的一些。(請牢記我們的iAZaiL
下午,皇宮書房。
這並是劉子念第一次來這裏,事實上,他們之前來皇宮參觀時,劉子念就曾參觀過皇宮書房,隻不過,那時這間書的世界邊站著幾名警衛,他根本沒辦法接觸那些書,盡管在他的家中同樣有一間書很多的書房,但是卻沒有這裏的書多,而且絕大多數書,是他在家裏看不到的,所以,他很希望能夠翻出幾一下。
劉子念又一次來到了這個書的世界,和上次不同的是,這間書房的主人此時正饒有興趣地盯著他,陳默然並沒有坐下,而是氣定神閑地踱著方步,同時煞有介事的看著劉子念,看到他對自己的書似乎有興趣,於是便開口問道。
“子念,你很喜歡看書?”
和他說話時,陳默然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近人一些,從看到他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了他是誰,他是靜璿的兒子,同樣也是自己的兒子。
看著劉子念,盡管看起來他和自己有幾分想像,但是他卻更像他母親,尤其是他的神態,很像劉靜璿,對於劉靜璿,陳默然的內心深處一直都隱藏著愧疚之意,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自己能夠給予她補償,但是,很多時候,總是事與願違。
盡管知道她為自己生了一個兒子,但陳默然從未來想過兩人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麵。雖說未曾介入過他們的生活,但是對於他們,陳默然一直都非常關心,而劉靜璿甚至還以為自己蒙在股中,一直都不知道,可自己怎麽可能不知道,隻不過一直裝做不知道罷了。
想到先前問劉子念他父親時,劉子念神態輕鬆的回答“他爹死了”,那句話直嗆的陳默然半晌都沒能說出話來,靜璿還是恨自己啊。她啊……恨自己也是應該的。
“嗯!”
“子念啊,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麽要學這些東西呢?”
抬起一隻手揮灑地指了指周圍的書,陳默然麵露微笑著的問道。
為了什麽呢?
是呀!為了什麽呢?
劉子念想了想,此時陛下給劉子念一種感覺,他仿佛一個先知,能洞澈自己的心扉。劉子念在思索了好一會方才說道。
“是為了滿足我求知的*!”
“噢!”
他的回答倒是讓陳默然很是驚奇,他停了下來,先看一眼不過隻有九歲的劉子念,輕輕用手撥打著書櫥上擠的整整齊齊的書脊,沉吟了一會,隨後說道。
“滿足你求知的*又是為了什麽?”
“為了滿足我生活的需要!”
此時劉子念卻像是一個小大人似的,回答起來顯得極為認真。
“那滿足生活的需要又為了什麽呢?”
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這個兒子給了自己太多的驚奇,至少同樣的話語子軒根本就說不出來,陳默然的心下愈發驚奇了,他的手停了下來,靜靜地對著書櫥,一動不動。
“為了滿足我人生的需要!”
劉子念認真的回答道。
他的回答讓陳默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看著劉子念,然後連聲說道。
“有意思,有意思。子念呀!我很久沒有聽到如此有意思的回答了。”
忽然,陳默然回過身來衝劉子念說。
“怎麽樣,有沒有興趣進別苑學校讀書?”
自己的兒子應該和他的其它兄弟姐妹一樣,接受同樣的教育,或許,靜璿對他的教育很出色,但自己這個當父親的總要做些什麽。
“別苑學校?”
看著眼前的陛下,劉子念微微躬下身,然後他才說道。
“陛下,我想還是普通的學校更適合我。”
劉子念的神情顯得極為認真,在他看來,像自己這樣的身份別說進那種勳貴子弟就讀的皇家學校讀書,就是進高級的私立學校,沒準也會被人看不起。
“哦?為什麽?”
“天鵝隻會在雛鷹麵前彰顯自己的美麗!”
走上前來,認真的的看著自己這個似乎有些早熟的兒子,陳默然拉起他的手說道。
“可天鵝從來不知道,雛鷹有一天會比他飛的更高更遠!”
盯視著劉子念,陳默然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他不願意去,自己也不能強求什麽,而且靜璿會不會答應,也還是一說,更何況,靜璿讓他在國民學校讀書,自然有她的道理和用意,至少從現在來看,靜璿對他的教育是極為成功的。
“有一天,你也許比其它人飛的更遠,更高!”
這……劉子念思索了一下,看著陛下鼓勵的眼神。
“嗯,一定會有那麽一天!”
夢想,每一個人都有夢想,
那劉子念的夢想是什麽呢?
至少在今天之前,他從來就沒曾想過,在他看來這次參觀皇宮可謂是收獲甚豐,不單從和陛下的長談中獲益良多,更重要的是……他朝著開著車的陛下看去,怎麽也無法想象,在晚餐之後陛下竟然會主動開車送他回家。
咦?
為什麽陛下不問自己住在什麽地方?
在好奇的功夫,卻看著陛下將汽車拐進了回家的那條路,嗯,皇帝是無所不知的。劉子念在心裏如此想到,也許他從老師那裏得知了自己的家庭地址。
想著,已經睡著的劉子念便靠著車窗睡著了。
看著的睡著的劉子念,陳默然恍惚間卻生出一種異樣的情感,一種早已經遠離他的情感隨之在心間縈繞著,是那種普通人的普通生活,而不是自己已經習慣的、適應的那種高高在上的生活。
是他!
焦急的等著兒子的劉靜璿,在看到走進來的抱著睡著的兒子的男人時,整個人不禁一愣,這麽多年,第一次,兩人的距離如此之近,以至於她覺得的就像是夢一般,這些年,那人兒像住進了她的心坎裏,永遠地讓她魂牽夢繞,半刻也不曾放過她,饒恕她,盡管她把所有的情緒都壓在心底,可是今天,再一次看到他的瞬間,所有的感情都迸發了出來。
“你,你好……”
看著他,劉靜璿發現自己根本就恨不起這個男人,甚至怨不起他,盡管在過去的十年間,她不斷的恨他、怨他,可是當再一次麵對他的時候,她的心裏卻根本就沒有一絲恨意,有的隻是惱人的思緒。
她癡癡地望著把兒子交給傭人的男人,看著他衝自己笑時,劉靜璿驚愕了,當她機械地報以笑容的時候,她看見了那令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同夢中一模一樣,一身筆挺的西裝!
盡管他看起來似乎和過去明顯不同了,但是他卻衝自己露出了一個壞壞的笑容,沒錯,就是那個壞壞的笑,就像兩人第一次見麵時一樣笑容!
是他,沒錯,就是他!
“好久不見了!”
麵對劉靜璿的視線,陳默然的心下盡是濃濃的愧意。
“他不是你兒子!”
在這麽說話時,劉靜璿都恨不得咬自己的舌頭,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他是你的兒子!”
陳默然倒是沒有堅持,甚至不等她邀請自己,就主動坐到了沙發上,然後笑看著劉靜璿。
“你怎麽會?”
在劉靜璿的心中有著無數個問題,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他們兩個人會見麵,皇宮那麽大,他的事情又那麽多,不僅見麵了,而且他還會親自送他回來。
“他是我兒子,第一眼看到他時我就知道!”
陳默然當然不會說,自己有一些他的照片,盡管是遠遠的拍下的照片,但無論如何,自己總能認出他來。
之後,兩人誰都不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彼此。
靠近劉靜璿,看著那張似乎未受歲月影響的美麗的臉龐,兩隻大眼睛此時正嫵媚動人地仰視著自己。心下一**,陳默然用手撫摸著她那光滑的麵頰,而劉靜璿卻是閉著眼睛去體會著他的手掌心的溫度。
當兩人再次四目相對,兩人看得兩眼發直。終於,兩人相擁在屋子中間。陳默然的雙手順著她的後背向下滑動著,然後緊緊的擁抱著這個讓自己心懷愧意的女人,這時淚水從劉靜璿的雙眼中湧出,淚水浸濕了陳默然胸前的衣服。
兩個人就這麽緊緊擁抱著彼此,誰也沒有說話,也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就這麽擁抱了十幾分鍾之後,劉靜璿用力推開擁抱著自己的陳默然,臉上露出笑容,隻不過那笑容中略帶著些許苦澀。
“時間很晚了,你應該回去了!”
我想留下來!
盡管心裏很想,但陳默然最終還是歎了口氣,用手輕撫著她的臉蛋,輕聲說道。
“以後,有時間的話,我還會過來!我希望……能多陪陪你們!”
劉靜璿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看著他離去時的背影,終於,在房門關上的瞬間,淚水再一次從她的臉上滑落下來。
進入皇宮東側的政務樓時,陳輝德整個人的心髒都隨之一緊,身為秦淮銀行的總經理,盡管他曾接觸過很多的政府高官,也不是第一次見陛下,事實上在過去的幾年,皇宮舉行工商業界年會時,他都能遠遠的看到陛下,但今天卻和平常全然不同。
政務樓他卻是第一次來,他甚至都不知道,為什麽會接到陛下的邀請,秦淮銀行或許是影響力頗大的私有銀行,但是這家銀行的資本和影響力,卻遠無法同那些國有銀行以及產業銀行卻無法相提並論。
這家銀行或許有“中國第二私立銀行”的名頭,但這名頭啊!至少現在,也隻有一個名頭而已!
“陳光甫!”
放下手中的書,陳默然打量著這位在中國近代曆史上原本頗有名氣的銀行家,靜璿聘請他為銀行總經理倒是選對了人,而在過去的幾年間,盡管自己對秦淮銀行私下有所照顧,但事實上,如果沒有多次的正確投資,秦淮銀行也不會有今天的發展,而這一切都可以歸功於眼前的這個陳光甫。
“坐!”
在陳光甫行禮之後,陳默然指著桌前的椅子,盡管這裏是皇宮,自己是皇帝,但是相比於過去,禮節卻少了許多。
“陳經理,你應該知道,現在國家的經濟政策已經發生了變化,扶持私有經濟體可以說是未來幾年國家經濟發展的重點之一,在過去的幾年,秦淮銀行為民營企業的融資在很大程度上促進了蘇浙皖三省的民營經濟體的發展,在這一點上,你們做的很好!”
聽著陛下的稱讚,陳輝德卻是在心下一陣苦笑,心想著,若是不是當初國有銀行對那些民營企業融資需求的無視,秦淮銀行又豈會抓住那麽一個市場。當然在這,他卻不能這麽說,隻能用官方式的回答,對陛下、對政府加以稱讚,而不敢居功。
“好了,什麽朕聖明,政府英明的,你的話說的違心,我聽著也別扭,我知道,過去幾年,民間資本多少對政府有所怨言,不過那會,是因為我們要集中全國財力去盡快實現國家的工業化,在這個過程中,必然有所偏重,有所犧牲,所以呢,你們對政府不滿,有怨言,也是可以理解的,也是人知常情!”
“陛下,不滿倒是不敢,怨言多少總會有點,不過,大家也都能理解!”
理解,能理解才怪,九年前,陛下曾在工商業界年會上問過,是紗重要還是鋼重要,當時陛下的回答是鋼,但是要求工商界業選擇紗,因為,鋼的投資周期長,自然應該由國家去辦,可後來,政府卻不斷介入利潤大、投資周期短的消費品製造,國家的強勢介入對工商業的衝擊,那豈是一個損失慘重所能形容,過去的五年,中國的民間工商業界可以說是一直在苦苦支撐著,不知多少企業倒閉、破產
還好,國家很快便扭轉了之前的做法,甚至在管明棠出任國務總理之後,把大量的消費品企業直接打包出售,並且**大型企業的股權,如果說五年國家“摧殘”換回了什麽,恐怕就是淘汰了那些沒有競爭力的企業,內部市場有時比外部市場更為殘酷,這使得那些過去依靠政府政策性支持成長的企業,真正走向了成熟。
或許是那也是一件好事,更何況,通過購進國有企業,那些企業迅速做大,並利用這場戰爭帶來的高利潤,進一步發展起來,可以說,政府的這種轉變正是時候,隻需要幾年,中國的經濟結構就會由國家為主體,變成以民營資本為主體,而秦淮銀行現在要做的就是抓住機會。
“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罷,中國有一百多家私營銀行,但是能在那個特殊時期抓住機遇做大的,隻有你們的秦淮銀行,這一點,你們的做的很多,過去的機遇抓住了,現在的機會你們同樣也沒有錯過,但是……”
看著陳輝德,陳默然笑了笑。
“你們的投資還是有些保守,你們的目光應該放長遠一些,看得更遠,不要隻局限於國內,應該走出去,無論是金融企業或是其它企業,不走出去,就不可能真正做大做強,閉關自守是好,可你不走出去,別人就會打進來!明白嗎?”
之所會請陳光甫過來,原因非常簡單,那天見過子念還有劉靜璿之後,陳默然希望自己能給那個兒子做更多事情,相比於子軒,子念能得到的太少了,靜璿那個當娘的想在能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他更多,或許自己也能在某些方麵做一些彌補。
而現在正是一個機會,一個前所未有的機會,同時,也是調整中國未來經濟局麵的一個機會,也正因如此,在考慮幾天後,陳默然才會邀請陳輝德來的政務樓。
“陛下?”
陳輝德倒是被陛下的話驚的一陣詫異,陛下說這些話是什麽意思?
“現在,政府一直在鼓勵企業參與海外領地的拓展,海外拓展應當以金融業為先,而且,我國金融業,並不僅僅隻是普通意義上的金融業,而是金融與實業的結合體,產業如此,秦淮也是如此,隻不過秦淮相對鬆散一些,不過,這也是發展趨勢,朕覺得,你們秦淮銀行應該抓住機會,向海外拓展業務!”
陛下的建議,卻隻讓陳輝德心裏犯起了嘀咕,這是怎麽回事,盡管秦淮銀行有意向海外領地拓展業務,但是這樣的話從陛下的口中道出來,多少總讓人覺得的話裏有話。
“陛下……”
“通常情況下,一個國家的軍隊進攻到什麽地方,他們的企業就會隨之行進到什麽地方,西洋諸國的強大不是沒有道理的,在這一點上,我們還需要向西洋國家學習,就像現在在阿拉伯,我們的軍隊到了那,可是我們的企業的反應卻有些滯後,尤其是民間資本!”
抬頭凝視著陳輝德,陳默然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怎麽樣,你們秦淮銀行有沒有興趣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阿拉伯!陛下的話卻隻讓陳輝德一陣猶豫,這,這到是件好事,還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