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看著蕭毅長大的,即便蕭毅已經成為帝源的君主。

但是他心底那份重情重義,能在這麽短的時間改變嗎?

唐世傑在心底的不斷問自己,得到的答案,隻是唐世傑無奈的搖頭否定。

“爹!”唐詩然倒顯得不以為然,還在唐世傑麵前表示今後要好好的伺候蕭毅。

“詩然,爹隻想問你,皇後娘娘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唐世傑臉上的表情越發的凝重。

他養了十幾年的女兒,他也有些看不透她了。

“爹,女兒怎麽會和皇後娘娘的事情有關係!爹,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後娘娘那個脾氣,得罪了不少人呢,盛太貴妃的人恨不得把她……”

“閉嘴。”唐世傑怒斥著唐詩然,“皇後娘娘也是你能議論的嗎?無論她現在是生是死,你都不能隨意議論皇後,知道嗎?”

“女兒知錯了。”唐詩然雖然心裏不服氣,但是嘴上還是服軟了。

這個世界上,能讓唐詩然心軟的人,隻有唐世傑和蕭毅。

“詩然,今後你進宮,無論蕭毅再立何人為後,你都要謹言慎行,知道嗎?”

唐世傑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是希望唐詩然能清楚自己的地位。

“不要以為皇上對你溫柔幾句,就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謹記!”

這番話刺痛了唐詩然的心,她真的很想問唐世傑。

為什麽歐陽羽兮一個小小的庶女,前朝的冷宮太後,都能成為皇後。

為什麽她唐詩然卻不能當皇後?

唐世傑的話點到為止,說的重了,擔心女兒受不了,說的太輕了,又擔心女兒不在意。

客棧的夜晚,一片死寂。

鄭永寧被送到了尼姑庵,歐陽羽兮也生死未卜。

蕭毅一瞬間失去了人生之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

一個給他生命,一個讓他重生。

可是蕭毅卻沒有辦法把他們留在身邊。

此時此刻,蕭毅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失敗的男人。

什麽帝源皇帝,什麽一國之主,在親情和愛情麵前,他什麽也不是。

窗外的寒風聲,屏風外小櫻桃的哭泣聲,讓周圍的空氣都凝結成悲傷地冰晶,打濕了蕭毅的眼眶。

噙滿了淚水的深眸,好似深不見底的深潭,容不得一絲絲的光亮。

“皇上,那個黑衣人,微臣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就等她上鉤。”安九如實的匯報著。蕭毅隻是簡單地應聲。

漫漫長夜,蕭毅隻想把思念都給歐陽羽……

帝源的嶺南封城之中。

金碧輝煌的傑王府,燈火通明。

兩位身穿華麗錦袍的女子,一位是嬌美動人帝源舞姬,花如玉,一位是清秀娟麗的樂伶,曾錦西。

他們兩人站在廂房外的正廳內,守著傑王殿下。

兩位美人臉上的神情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任是何人,看到自己的夫君帶著這麽一位生死不明的美女,而且還異常的緊張關心,心裏都是不舒服的。

雖然她們兩位美人隻是侍妾身份,但是能被蕭傑帶進家門,已經是深得蕭傑的百般的寵愛了。

可是今日……一位生死不明的女人來到了府中。

蕭傑手邊的茶水,已經換上了兩三盞,一口也沒有喝。

他一手扶著額,一手握緊了拳頭,俊眉緊蹙,深眸下也染上了焦灼和不安。

“殿下,那姑娘一定沒事的。”花如玉輕聲的勸慰著,但是言語之中卻酸酸的。

“嗬!姐姐,這要是你真心期許,那姑娘必然是沒事的。”曾錦西冷嘲熱諷著。

“你……你什麽意思?”心直口快的花如玉立刻黑了臉。

曾錦西則是個傲嬌的女人,淡淡的說著,“妹妹沒什麽意思,可能是姐姐過度解讀了?”

“你們有完沒完,本王隻想耳根子清靜些,你們還嫌本王不夠煩嗎?

蕭傑的嗬斥,讓兩個美人都怯生生的跪下了。

“殿下,李太醫讓你來廂房一趟。”小丫鬟小心翼翼的說著。

“是羽兮是出了什麽問題嗎?”蕭傑深吸一口氣,“那個李雲澤不是稱他是神醫嗎?現在怎麽沒用了?”

蕭傑得知歐陽羽兮被人綁架之後,一路跟著,這好不容易跟到了忘川湖,想帶著歐陽羽兮遠走高飛。

沒想到卻親眼看到蕭毅的人,對著歐陽羽兮狠狠的射了她一箭。

當時蕭傑什麽也管不了,直奔跳入忘川湖,拚了半條命才救出歐陽羽兮。

隻是救出歐陽羽兮時,她基本上已經沒有了呼吸……

蕭傑不願意放棄任何希望,帶著歐陽羽兮宿在湖邊的小草屋中,找來了郎中,都說歐陽羽兮沒救了。

但是蕭傑卻想起來一個人。

李雲澤!

在幾日前,蕭傑就讓人從天牢裏把李雲澤綁出來,他本想用李雲澤威脅蕭毅的。

可蕭傑一想到李雲澤曾是皇城第一名醫的關門弟子,醫術也小有成就。

所以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蕭傑放了李雲澤,暫時給他自由,讓他盡力救治歐陽羽兮。

一天一夜的的救治,歐陽羽兮除了還有一口氣在,還是沒有意識。

蕭傑帶著眾人趕回到了封城之中,用著最珍貴的藥材去救歐陽羽兮。

隻有快要失去一個人時,才知道自己是多麽在乎一個人。

“歐陽羽兮,你不準死,我們重新開始,忘記蕭毅!”這是蕭傑心底的聲音。

“我從來沒有告訴你,那日我在歐陽王府裏,見你第一麵,我就知道會愛上你,隻是我……我後來對不起你,但是從現在開始,我一定會好好愛你!”

廂房裏一片死寂,隔著帷簾,歐陽羽兮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

蕭傑的心底微微一顫,本想掀開帷簾的手,猶豫了許久。

他忽然沒有勇氣接受,關於歐陽羽兮任何殘酷的現實。

“李雲澤,你死到哪裏去了?本王不是讓你救她的嗎?”

“傑王,我之前見過你,並不是此等暴躁之人,為何今日?”

李雲澤身穿一襲白袍,黑瀑布般的長發,梳成了一個高馬尾,麵若冠玉,眸底清冷。

他手端著一碗中藥,徐徐走了進來,上下打量著蕭傑,言語之間的犀利,讓蕭傑莫名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