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風的到來,讓李雲澤從一個問題漩渦之中抽出,迅速的進入到了下一個難題之中。

“李太醫,您沒事吧?您額間的汗珠?”茉莉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事!讓淩風進來吧。”李雲澤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是全身冷汗。

他麵對死亡都沒有恐懼過,沒想到現在因為歐陽羽兮,竟然可以在乎成這樣?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

淩風踩著夜色走了進來,一襲黑衫的他,臉色比這黑衫還黑。

他簡單的行禮之後,直接說道:“李太醫,據王爺得知,皇上最近會派人來王府,城中的流言,好像已經傳到了皇城腳下!”

“怎麽會這樣?”李雲澤單手扶額,深深的歎口氣,“前幾日我已經去暗暗調查流言,沒想到竟然傳得那麽快。”

“李太醫,小的最近也在城中暗中調查,小的現在懷疑這流言像是從府中傳出。”

淩風其實和李雲澤想到了一起去了,可是這王府之中光是丫鬟和小廝就有百人,再加上些奴役和小工,更是不計其數。

想去一一調查不那麽的容易。

“淩風,王府這邊我會照顧!隻是皇上來王府,會有什麽來由來?總不能莫名其妙來王府?”

這一點是李雲澤想不通的,淩風也無法給出答案。

隻是告知李雲澤,“王爺會盡快趕回府中,還請李太醫盡力保護好王妃。”

沒有蕭傑的囑托,李雲澤也會拚命保護歐陽羽兮。

“蕭毅,你怎麽陰魂不散,為什麽這麽久了,你還對羽兮,念念不忘?”

李雲澤有氣又恨,他恨自己不能立刻帶歐陽羽兮走到天涯海角。

好在王府假山後的小廂房,除了自己和茉莉知道,還沒有下人知道。

就算蕭毅來了,李雲澤也有把握躲上一陣。

也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今夜格外的漫長,歐陽羽兮沒有等到李雲澤給自己解答夢境之中的問題。

她默默地靠在床邊,看著被黑雲遮擋的清月。

心口又開始痛了起來!

帝源城距離蕭傑的封底嶺南,不過一天一夜的行程。

蕭毅連夜就已經出城,在沒有想到一個正當的理由去傑王府之前,他已經迫不及待的出發。

而且隻帶著一小隊人馬,沒有驚動朝中眾人。

此時在戍邊的蕭傑,早就已經待不住了,他奉皇命戍邊,但現在他隻能違抗軍令,朝著王府趕。

三天三夜的路程,他從不給自己任何休息的時間,馬兒都累死了幾匹,但是蕭傑還是不眠不休的趕路。

現在王府之內的安靜,卻更像是一種諷刺。

盡管歐陽羽兮在不斷地調整自己,坐在銅鏡前的她,眸底的淚水,還是會莫名其妙的伴隨著心痛滑落。

她不斷地問自己,“我到底怎麽了?我到底是誰?為什麽會這樣?”

一聲聲撕心裂肺的質問之後,隻換來無休止的沉默。

而李雲澤則是暗暗的觀察王府內外,這無疑是種海底撈針,但是李雲澤絕對不能讓家賊再繼續放肆。

做賊心虛的人,總是會不安。

即便她偽裝的很好。

“小姐,別緊張,那個太醫暫時還想不到我們。”曾錦西的婢女琉璃雖然在勸慰著曾錦西,但是聲音卻是戰戰兢兢的。

“哼,我緊張什麽?我說的都是事實,那個李羽兮本就有問題。”

側臥著貴妃椅上的曾錦西倒是滿滿的淡定,那張嬌俏的小臉,即便見不到蕭傑,也特意施了粉黛。

桃花般的嬌俏小臉上,雖然豔麗,卻充滿了算計。

琉璃見姑娘好像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倒也輕鬆了不少,隻是多提了一句。

“小姐,聽說最近有貴客要來咱們王府,奴婢聽小廝們議論的。”

琉璃自顧自的說著,本以為曾錦西不會在意,因為這個美麗的女人的眼中心中隻有蕭傑,哪裏還顧得上什麽貴客。

“誰?貴客?”曾錦西嘴角扯出了一絲絲的不屑。“放眼整個帝源,除了皇上,還有誰能在王府自稱貴客?嗬!”

“那奴婢打聽清楚,再告訴小姐。”琉璃並沒有再說下去,低著頭,認真的沏茶去了。

曾錦西雖然總愛爭風吃醋,但是她剛才那句話卻沒有錯,帝源國裏除了皇上之外,剩下一位獨攬大權的人,就是蕭傑。

他是帝源唯一的封王,有自己的封地,明裏暗裏也集結了不少軍力,雖然無法和蕭毅抗衡。

但這兩兄弟如若真的兵戎相見,也會是一場惡戰。

想到了這裏,曾錦西的腦海之中忽然閃過一個想象。

“不會是皇上回來王府吧?”

“小姐,你有什麽吩咐?”琉璃連忙追問。

“沒事,你忙你的。”曾錦西不想節外生枝,暫時放下了這個想象。

夜幕把王府給徹底的籠罩,雖然燈火通明,但還是有黑暗無法照亮的地方。

“羽兮,不吃飯怎麽行?”李雲澤擔心的看著日漸消瘦的歐陽羽兮。

自從那一晚之後,歐陽羽兮的狀態每況愈下,她雖然不再問關於夢境的事情。

但是整個人不太愛說話了,看著李雲澤的眼神裏,充滿了疑問。

之前親密的兄妹關係,在這幾日降到了冰點。

“哥,我不餓,先去休息了。”歐陽羽兮吃力的站起身來,在茉莉的攙扶下走進內廂房。

李雲澤的心裏莫名的酸楚,一肚子的話,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隻能就事論事告知歐陽羽兮,“過幾日王府內有貴客來,我與你便在這裏修養。”

“好的,哥哥!”歐陽羽兮答應的很直接,沒有再多問一句。

反正歐陽羽兮的覺得她的生活,好像是圍繞著一團濃霧。

住在哪裏都無所謂……

此時正在趕路的蕭毅,已經到了嶺南的城外的驛站歇下了,他們沒有繼續趕路,而是稍作調整。

“這嶺南是快風水寶地呀!傑王真的會撿到塊寶了。”二寶見窗外的小橋流水,不禁由此感慨。

倒是安九卻沒有這個閑心,他一臉的愁容,手中的劍拿起又放下,反反複複的。

“安九,你這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