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安九從衣衫口袋裏拿出一個藥丸狀的東西,先是在蕭傑的麵前晃了晃。
然後輕聲道:“王爺,這幾日你可能要受點了苦了,什麽時候皇後年娘娘願意回宮,什麽時候你全身鑽心的痛,就可以解除了。”
這一刻,蕭傑並無多少恐懼,依舊是賭著一口氣說道:“蕭毅,我就算是死了,羽兮也不會跟你回去。”
“皇上,求求你,放了王爺,放了皇後娘娘吧。”花如玉的求情聲,最終被安九的嗬斥打斷。
“王爺,還請您三思,這一顆藥丸下去,三日之內不解毒,你雖不會死,但是也落得一個終生殘疾,這又是何苦呢?”
辛老看似苦口婆心的勸說著,實際上是在做最後的威脅。
聽聞此話,歐陽羽兮的兩手在發抖。
蕭傑是有罪,但是也不能因為自己備受這樣的殘害。
不行,我必須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此時安九見蕭傑絲毫沒有任何的悔改之意,直接給了他一腳,然後鉗住了他的脖子,準備把藥丸灌下去。
蕭毅隻是冷眼的看著一切,依舊不為所動。
這可能是下下策,但蕭傑本就罪大惡極,賜死也不為過,今日隻是拿他做了一枚有用的棋子。
蕭毅作為棋盤上唯一的主人,他有絕對的話語權。
但歐陽羽兮忍不了,這樣的威逼利誘的手段,讓她不齒。
在理智的弦,崩到了最後一秒的時候,歐陽羽兮都在問自己。
“這還是自己認識的蕭毅嗎?或者說,自己從來就沒有真正了解過這個男人。”
“動手吧!”蕭毅這一句話,就可以毀了蕭傑的一生。
說時遲,那時快,歐陽羽兮拿起手邊的茶盞用力的朝著正廳的方向砸了過去。
這一砸不要緊,安九和門外的侍衛立刻的警惕了起來,速速把蕭毅圍了起來。
他們以為是刺客,安九佩在腰間的利刃,已經出鞘,直接朝著歐陽羽兮的方向刺過來。
而辛淺陌離歐陽羽兮最近,認出了穿著丫鬟服的女人,竟然是歐陽羽兮。
她徹底的怔住了,還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是下一秒,卻一個箭步衝過來,對著安九大聲的提醒著,“安侍衛,慢著……是皇後娘娘!”
辛淺陌口中說出了皇後娘娘這個稱呼時,廳內廳外的空氣,都在瞬間凝固了。
寵辱不驚的蕭毅也立刻從正坐的紫檀紅木椅上站了起來,安九手裏的劍刃也果斷的收回。
被打倒在地毫無力氣的蕭傑也用雙手,撐起了身子,直勾勾的看著徐徐走出來的歐陽羽兮。
而最為淡定的當屬辛老,他一直在給辛淺陌使眼色,示意讓她到自己的身邊來。
“羽兮!”蕭毅顧不得歐陽羽兮手中還有碎裂的杯盞碎片,大步的走了過去。
“皇上,你不要過來!”歐陽羽兮狠狠的警告著蕭毅,她已經很刻意的在壓抑自己的心底的情緒。
她還想故作失憶狀,盡可能的把眼神之中的鋒芒,慢慢的隱藏起來,把言語之中的無奈縮小到最小化。
歐陽羽兮很清楚,失憶狀態下的她,隻是一個無助的柔弱女人,打碎杯盞已經是最極限的舉動了。
在現代裏,歐陽羽兮好歹是個演員,這點人物性格的拿捏,她還是不在話下的。
於是在說話之前,還擠出了絲絲的眼淚,不,準確的說,是歐陽羽兮真的哭了。
尤其是和蕭毅眼神交匯的那一秒,她竟然看到到蕭毅眸底的深情,但是自己卻無力接受了。
“皇上,請恕我有大膽舉動,我今日隻是想去看望王爺,沒想到,卻看到了這一幕,還請您……高抬貴手,放了王爺!”
歐陽羽兮知道蕭毅吃軟不吃硬,她必須先示弱,這個時候,她管不了自尊驕傲了,隻要能救蕭傑的命,她豁出去了。
但是蕭傑那位桀驁小王爺,卻在大言不慚的說道:“羽兮 ,不要為我求蕭毅,他不配!當初他怎麽傷你的。”
轟隆一聲!
安九又狠狠的給了蕭傑一拳,他再次倒地。
花如玉摸著眼淚,心疼的抱著蕭傑。
而歐陽羽兮在這一刻,徹底的被蕭傑打敗了,這個節骨眼,還得逞英雄。
“皇上,還請你收回成命。”歐陽羽兮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碎片。
蕭毅並沒有回應,而是直勾勾的盯著歐陽羽兮被碎片劃破的傷口,白皙的小手上鮮血直流。
好似一塊上好的羊脂玉上,鑲嵌了絲絲的紅線。
蕭毅好勝心疼,一把握住,然後示意二寶去取金創藥。
“皇上!”歐陽羽兮的小手忽然被這熟悉的溫暖包裹,本以為自己會百般的逃脫,可是身體卻比歐陽羽兮的心誠實的多。
“讓二寶送你回去,你不該來這裏。”蕭毅輕聲道,那冰冷的聲音,溫柔得可以滴出水來。
一旁的辛淺陌忽有種不認識蕭毅的感覺,她從來沒想過蕭毅竟然可以如此的溫柔。
“皇上,還請您放了王爺!”歐陽羽兮還在重複著這句話。
但是得到的回應卻是蕭毅的溫柔的沉默,二寶很識趣的走了過來,輕聲道:“娘娘,剛才奴才沒認出你來,多有冒犯,還請您見諒!”
可是歐陽羽兮才不願意聽二寶的道歉,她想要蕭毅的回答。
“羽兮,你回去,不要為我向蕭毅那個小人求情!我就算是死了,也沒什麽,我隻希望你好好地!”蕭傑有氣無力的說著,滿眼痛苦之中,還是留露出深情。
但是蕭傑的這份深情,在蕭毅看來就是礙眼的垃圾一般。
他一把將歐陽羽兮攬入自己的麵前,兩手放在了歐陽羽兮的雙肩上,他無聲的做著這一切,是在間接告訴蕭傑。
歐陽羽兮這個女人是自己的,他蕭傑就是自己的手下敗將。
這一幕,蕭傑心如刀絞,而辛淺陌看著也不好受,她深吸一口氣,低下了頭。
女兒的悲傷,辛老看在了眼中,但卻無能為力。
而歐陽羽兮,此時卻像還是一個提線木偶一樣,夾在兩個男人的中間,根本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