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一三一 黑衣修士的邀請

一想到這些東西曾經在那陰冷潮濕的地方待過,鬆音就有些全身發寒,就連已經別在頭上的那個銀梳子也有點隔閡,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東西雖然是從地裏挖出來的,但它終究還是一樣不錯的靈器。

鬆音倒是對那個攤主所去過的地方有些好奇,究竟是什麽地方的妖物,居然能夠讓一個築基後期的修士這麽久了還餘毒未清,還真是有些門道,自己要是能夠收集上一些,到了一些危急關頭的時候,實在不行,拿出這些毒往對手身上一潑,說不定也能派上一點用場。

而且那攤主的收獲也是可想而知的,整個攤位都堆滿了各種東西,雖說受傷未愈,但終究是一筆大賺的買賣,光光是想想今天他從自己這裏換走的材料,鬆音就有些肉疼,甚至想找那修士問問話了,但是又有些擔心那修士不肯說,隻能在疑慮中和衣而睡,漸入甜夢鄉。

清晨,鬆音很早就起身了,街上的修士似乎都沒有什麽變化,而那個攤主也還在老地方擺攤,臉色卻是好了許多,雖說還帶著一點的青色,但是比起昨天來說狀態要好上不少,許多身上的棉衣也不見了,看樣子應該是昨天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將剩下的餘毒清幹淨了。鬆音站在攤前躊躇了一會兒,不知道要不要過去。

那攤主看見鬆音在攤子前站了半天,一動也不動,就奇怪了,問道:“我說,道友,你這是怎麽了,昨天不是挑到了不少好東西麽,今天怎麽就不動了。”

見那攤主動了嘴,鬆音勉強一笑,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走進了她,笑道:“沒什麽,隻是感歎這修行不易罷了。”

“哎,做咱們這行的,管他什麽呢,隻管瞄準了路,使勁兒往前跑就是,哪裏會有那麽多的心思。”那攤主是個散修,平日裏素行狂放,對於一些女修士才有的傷春感秋很是不屑。

“不知道友的傷勢如何了?”鬆音終究還是問了出來,想必已那攤主的心智,早就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了。

沒在她的想象中,那攤主可能會和她打太極,轉移話題,甚至會嗬斥她一番,並不會將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說出來,想到,那攤主的反應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攤主抹了一把臉,似乎肩膀上的傷口還隱隱作痛,道:“哎,那飛天穀還真不是什麽人去的地方,道友若是有興趣去的話,千萬要小心那裏麵的黑毛僵,十分狠厲,毒性又大,尋常的屍毒丹都不夠用。”

鬆音瞪大了眼睛,這修士是沒心機還是怎麽回事,怎麽就突然把這種事情說了出來,他難道就不怕其他人也去了那飛天穀,尋到了東西與他搶生意麽。

這邊鬆音還在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驚訝,那邊的修士目光放遠,似乎在回想著什麽,口中喃喃道:“真是太恐怖了,我們好不容易才突破了外層那密密麻麻的綠毛僵,還沒喘上一口氣呢,又是一大群的黑毛僵撲上來了,但是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小命,要是再往裏,可就要交代這哪兒了。“說著說著就回過神,看見鬆音站在麵前,臉色也開始有些嚴肅,道:”對了,道友,你若是想要去那飛天穀,記得去茶樓尋找一些人一同前去,這些天好些人都開始組成各自的隊伍了,有了同行之人,必定會安全上不少。”

鬆音一僵,原來……這事兒坊市中大部分人都知道了麽,原來不是這個攤主沒心眼,而是自己孤陋寡聞了,每天除了買東西就是回客棧休息,難怪得不到什麽有用的消息。有些受到打擊的鬆音原本挺拔的身軀也有些微微彎曲,有些喪氣,但是還是朝茶樓走去。

對於飛天穀的大名,早就在她初入修真界的時候就有所了解了,不過那時候她還是個修為低下的小修士,對於飛天穀的消息也隻是當做八卦來聽,她猶記得那時候好像也是一個茶樓,好幾個散修坐在一起,似乎就是在談論飛天穀的一些經曆,經過這麽長的一段時間,很多東西都有些記不清了,隱隱約約記得那些散修似乎是對飛天穀的毒僵尤為忌憚,似乎毒僵的毒很是有些門道,再加上今天這個攤主對於毒也是深有體會,鬆音不由得對這飛天穀有了更多的興趣。

茶樓距離這兒位置不遠,隻是隔了一條街,周邊都是一些修真界的吃食,不過鬆音對這些不敢興趣,直接進了這兩層茶樓。茶樓裏有散修有宗門修士,不過他們好像是在中間劃下了一道楚漢河道,兩個都分開坐,目不斜視,都隻看著自己的朋友,不與對方有一絲的眼神交流。

鬆音輕輕掃了一眼,在宗門修士那裏沒有發現什麽熟人,也難怪,這地方屬於魏國與齊國的交界處,屬於一般的三不管地帶,所以沒有什麽修仙門派會駐紮在這裏,大衍門的雲景山脈距離這裏也有數百裏的距離,大衍門的修士也不會大老遠跑到這裏,所以沒有看見熟人是正常的。

但是很明顯,這裏茶樓的氣氛與她從前去過的完全不同,從前的茶樓要麽全都是宗門弟子,要麽全都是散修,很少會出現現在這樣散修與宗門修士同坐一堂。而且看這裏麵的氣氛,散修明顯占上風,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剛剛爭吵過,好幾個宗門修士臉都漲的通紅,要不是旁邊的師兄弟的拉扯,那修士幾乎都要跳起來了。

而散修那邊那得意洋洋的神色,不忽視都難。最後,兩方僵持了片刻,宗門修士氣呼呼地嘩啦地一下幾乎都走光了。而在宗門修士走了之後,散修那方也爆出了大笑聲,鬆音不知所以,隻能故作平靜,坐到了一張空的桌椅上。鄰桌靠近窗戶,坐著一個身穿黑衣的修士,側著身子獨自喝著茶,竟然是昨天那個莫名其妙瞪她的那個男修士。

在宗門修士走了之後,那群散修又開始繼續他們的話題,內容也恰好是鬆音想聽的,是一些關於這次飛天穀的事項,鬆音在一旁仔細地聽著,生怕遺漏了什麽。聽了半晌,總算是聽出些門道了。

原來近期內,也不知道是哪一個修士起的頭,聯合幾個修士一同進入飛天穀,原本隻是想要找到一些特殊的靈植,沒想到居然發現了一件上品靈器,這個消息一傳出,立馬是引起了相當大的轟動,上品靈器,這可是金丹期老祖才能夠弄到的靈器,對於他們這群築基期的修士而言,簡直就是天上掉下的餡餅,而且這件上品靈器還不是在什麽很深入的地帶尋到的,除此之外,還有不少有價值的東西。這些東西幾乎是立刻吸引了一眾築基期修士的目光,雖說上品靈器他們不能使用也保不住這東西,但是他們能夠用這東西來賣錢呀,將賣掉的靈石平分一下,也是很豐厚的一筆。所以這段時間才這麽多人對飛天穀趨之若鶩,若放做以往,怕是請大家去,大家都不願意去,畢竟那裏的毒僵確實厲害。

鬆音聽了之後,也有些意動,若是按照散修們所說,隻要尋到三五個同伴一同進去,不說真的能夠再次找到一件上品靈器,大賺一筆還是行的。況且鬆音現在也挺缺靈石的。從前還是練氣期修士的時候,儲物袋裏的靈石還很豐厚,可是到了築基期,隨隨便便的幾樣東西都要將近幾百塊下品靈石,東西一多,鬆音實在是負擔不起,所以這無疑就是一個賺錢的好機會。

隻是……這同伴該如何尋找呢?在這地方,她人生地不熟的,也沒個認識的人,找起隊伍來怕是沒那麽容易,就算是找到了,同行之人如何,也是一個問題。

那黑衣修士瞥了鬆音一眼,見她還在發呆,不由得有一絲冷笑,這女修士的膽子倒是不小,搶了他這麽多的東西,今天居然還有膽子出現在他的麵前。一陣腳步聲傳來,將他冷凝的表情頓時收起。

“哈哈哈,方兄,真是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粗獷的男聲響起,一個壯漢從門口進來,看見黑衣修士坐在窗邊,趕緊快步走來。

“無妨,秦兄平日很是準時,今日肯定是有什麽事情耽擱了,才會如此。那黑衣修士迅速換上了一副溫和的笑容,放佛剛剛那個臉色冷凝盯著鬆音的那個人不是他。

“嘿嘿,我就知道方兄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看來是你們幾個想太多了。”秦源調侃地看了幾眼跟在身後的人,臉上露出狹促的笑容。

“大哥,瞧你說的,我……我……”跟咋秦源後麵的秦蘭看著黑衣修士俊逸的臉龐,臉蛋有些微紅,但是她很快就將臉上的不自在掩埋起來了,和大哥打鬧著,似乎真的是有些不好意麵對黑衣修士。

“好了,好了,秦兄,我們現在人都到的差不多了,我們準備準備就出發吧。”秦源摸了摸妹妹的發髻,對眾人道。

隻不過那黑衣修士卻沒有動身,掃了一眼眾人,沉聲問道:“等等,宋騰呢?怎麽沒見到他來?”

秦源也是一愣:“宋騰?他不是說早就來找你了麽,怎麽,他還沒有來麽?”宋騰是他們這群人中唯一一個對靈植有著較深認識的人,一些少見的靈植他都能認出來,而且處理靈植的手法也算是可圈可點,所以一般他們前去飛天穀這一類的地方的時候都會叫上他。

黑衣修士搖了搖頭道:“我一直在這兒等著你們,沒有見到宋騰前來。”

眾人都有些不解,那宋騰跑到哪裏去了?

為了讓人員齊全,他們隻好在這茶樓裏等上一會兒,可惜左等右等,等了足足有兩個時辰,也沒見到宋騰的影子,此刻大家心裏都有氣,早就約好了時間到這裏來匯合,怎麽時間都到了,又不見人影。

其中一個身背長鏈的年輕修士,遲疑了一會兒,道:“難不成……這宋騰又跑到留衣巷去了?”

眾人臉色一黑,對於宋騰的小毛病也是頭疼得很,但是都到了什麽時候,居然還隻顧著尋歡作樂,這宋騰也太過分了一點。

秦蘭拉了拉哥哥的衣袖,問道:“難不成還要接著等下去麽?”意思就是直接走別等宋騰了。

秦源也思索了片刻,他也知道說現在再去留衣巷找人也是丟人現眼,索性就把宋騰踢出去好了,反正宋騰的修為也不高,隻是對靈植有了解才用得上他,多她一個不多,少他一個雖說會麻煩些,但也不是不可。

剛準備說出發,黑衣修士就打斷了他還未說出口的話:“秦兄,在下見到一個見過一麵的朋友,她對靈植似乎也有些了解,不如我們邀請她同我們前去吧。”

秦源思索了片刻,也算是賣個黑衣修士一個麵子,就答應了。

黑衣修士對他抱拳微笑,一個轉身,就來到了鬆音這一桌。

“道友,可願與我們同去飛天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