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一四八死裏逃生

直到看不見那座峭壁了,方楚衡才將速度放慢,下麵是一片不算茂密的森林,但是已經離開了高山的範圍內,他們尋了一處安全的地方落下,在附近繞了一圈,卻發現這裏似乎什麽東西都沒有,這才有些奇怪。

兩人一碰頭,將自己看到的東西都說了出來,鬆音皺眉道:“不至於吧,一個山洞都沒有?這也太奇怪了。”一般來說,以他們的速度,剛剛那點時間足夠他們在方圓數裏內進行探查一次了,可是這方圓數裏內,居然一個可以藏身的地反都沒有,實在是令人費解。

方楚衡則是不說話,一會兒摸摸樹上的樹葉,一會兒又捏了幾把地上的潮濕泥土,這一番動作下來,讓鬆音不解,但是,很快,鬆音就意識到方楚衡的意思了。沒多久,方楚衡就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手掌與衣物,朝她微不可見地稍稍點了點頭。鬆音則是想直接張口罵娘了,他們怎麽就這麽倒黴呢!

這裏是至少有一隻銅甲屍,為什麽說至少呢,因為方圓數裏內沒有一絲活物,就連最為普通尋常的鳥雀蟲蟻都不曾有的,定是有什麽更為強大的東西在這裏,在一般的綠毛僵黑毛僵領地內肯定是見不到這些情況的,所以說這裏至少有一隻銅甲屍。

鬆音隻覺得死定了,剛剛逃脫一隻銅甲屍的魔掌還沒多久,居然又傻乎乎地跑到另外一隻銅甲屍的地盤,看來是這些天來,他們因為迷失了路線,所以已經不知不覺地離開了黑毛僵的範圍,剛剛那座棲息著數隻火炎鶴的高山應該就是一道分界線了,可惜他們並不知道,就這麽傻乎乎地跳了進來。

方楚衡的臉色也不好看,他拉起鬆音的手,讓兩人雙腳離地,憑空而走,自然沒有什麽聲音,他打了個手勢,讓鬆音安靜下來,鬆音聞著這森林中帶著腐爛的氣息,漸漸平靜下來,她知道方楚衡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讓兩個人悄無聲息地走出這銅甲屍的範圍,剛剛他們在與火炎鶴打鬥的時候就鬧出了不小的動靜,要是這銅甲屍想要收拾他們,早就出來了,不會等到現在還沒有動靜。

所以他們在不明情況的條件下,隻能安靜再安靜,希望這銅甲屍依舊如同從前一般,讓他們能夠離開。

兩人努力不製造任何聲響,當他們飄過一塊小空地,那塊小空地地上滿是落葉,看上去似乎與普通的平地沒有什麽兩樣,但是實際上會微微下凹,隻是被一層厚厚的葉落所遮擋,在那潮濕腐爛的泥土層中,一雙紅色的眼睛猛地睜開了,紅色的雙目就像是兩道光束,將地下那個小小的空洞都照亮了許多,但是幾息過後,那雙眼睛又閉上了,再無聲息。

鬆音與方楚衡還不知道自己再鬼門關上轉了一圈,直到夜幕降臨,他們也沒有走出這片銅甲屍的領地,而瘴氣很快就要出來,他們依舊沒有找到任何的洞穴,鬆音有些著急了,這些瘴氣會在午夜時分變得尤為濃厚,到時候他們能不能熬過去還是個未知數。

時間一點一滴地慢慢過去,他們還是在繼續向前走,一絲白色的霧氣不知道從哪裏悄悄升起,開始在森林中蔓延起來,鬆音不禁將防護罩丟出來,這是她第一次這麽近距離與瘴氣接觸,現在夜還未深,瘴氣也不多,隻有幾縷霧氣在徘徊,在行走之間難免會有碰觸到,方楚衡倒是不急,他在每一次落腳之後,霧氣似乎都比他慢一步,當他將落腳點放到他處後,霧氣才堪堪到達上一個落腳點,看的鬆音是羨慕不已。

但是很快,這種優勢就**然無存了,當林間的霧氣開始漸漸多起來的時候,方楚衡也開始變得狼狽起來,當他再次落腳之後,不知從哪裏躥出來的一縷霧氣直接纏繞上了他的袍角,收到瘴氣侵蝕的衣袍頓時就被染成了一種淺紫色,嚇得方楚衡立刻跳腳,鬆音在一旁幸災樂禍得樂不可支。

看到方楚衡同樣將防護罩撐起,她才感覺心裏有些平衡了。夜色稍顯涼了些,天邊的彎月高高掛在天際邊,朦朧的月色照進林間,稀疏的樹影在地上飄舞著,鬆音偶爾能看見自己的背影在地上,但是沒過多久就被瘴氣所覆蓋,再也看不見什麽,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越來越往密林中走去,瘴氣也開始密集了起來,到了臨近午夜的時候,他們幾乎已經看不見對方的身影了,雖說神識一掃就能夠發現對方的人影,但是鬆音還是有些害怕,總覺得在這一片濃霧中會丟失唯一一個夥伴的身影。

最重要的是,瘴氣已經濃密到了一定的程度,鬆音的防禦罩加了又加,已經加厚了數次了,但是瘴氣還是無孔不入,沒辦法,鬆音隻能拿出幾張符籙來,先將一張火係的符籙引燃,將周身附近的瘴氣都驅散,再給自己加上一層防禦性的符籙,這麽一來,防護罩所受的壓力頓時小了許多,她也可以微微鬆一口氣,不用擔心短時間內,那些瘴氣會突破防護罩。

兩人悄無聲息地行走在林間,沒有人說話,隻是在行走間帶動了瘴氣的流向。而瘴氣也越來越具有侵蝕性了,最外麵那一張防禦性符籙已經出現了裂紋,看來是支撐不了多久了。而方楚衡的情況也不大好,他是後期的修士,防護罩比鬆音好了不少,但是麵對這種程度的瘴氣還是支撐不了太久,現在他也不得已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將防護罩再次加固。

鬆音將兩人的情況看在眼裏,卻無力解決,神識在這片瘴氣中受到了不少的阻礙,而且地麵上也開始有了些許蟲蟻活動的跡象,這就說明他們已經馬上要離開那隻銅甲屍的領地了,但是此刻已經沒有時間給他們去尋找一個新的山東了,現在的山洞裏肯定滿是瘴氣,就算找到了也沒有用,難道他們真的要迷失在這片瘴氣中了麽,鬆音有些絕望。

她的符籙已經失效,在她拿出一張新的符籙時,方楚衡一把把她拉了過去,讓她處於自己的防護罩保護之下。鬆音沒有拒絕,這個時候拒絕就等於是送命。

“唔……終於醒了……”小龜疲倦的聲音響起,可惜鬆音沒什麽心思搭話。

小龜覺得有些奇怪,平時鬆音每次見到它醒過來都會好好教訓它一頓的,今天怎麽沒了聲音,倒真有些不習慣,有些好奇的小龜探查了一下四周,看到四周濃密的瘴氣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它不屑地撇撇嘴,哼,就這種程度的瘴氣也想難倒小爺我,小龜在經脈裏愜意地翻了個身。這瘴氣看似無孔不入,但是對於小龜而言,似乎也不是什麽難題,它小爪子輕輕一揮,問題就解決了。

一道暖黃色的光暈從鬆音身上慢慢發散出來,一圈又一圈的光暈漸漸形成了一堵厚實的防禦罩。鬆音和方楚衡同時一愣,看著周圍的瘴氣仿佛是被一雙大手驅逐,原本那些馬上就要突破防護罩的瘴氣也被毫不留情地驅逐出界,暖光色的光暈似乎很是堅固,將兩人保護在這一方天地間。

鬆音看著這暖黃色的堅硬外壁,呆愣愣地不說話,方楚衡則是神色複雜地瞥了她一眼,但是也沒有說些什麽,隻是拉著鬆音行走的速度又快了些。

叫了幾聲小龜,小龜傲慢的聲音過了許久才慢悠悠地應答一句,還未等鬆音說出什麽話來,小龜立刻就打開了話匣子:“是不是很感動呀?哈哈哈,我就說嘛,有我在,怎麽可能有解決不了的事情,你不用感謝了,這麽一點小事,就是小菜一碟。”

鬆音一噎,原本想說的話頓時塞在了喉嚨裏,幹笑幾聲,小龜此舉確實是讓方楚衡與鬆音好受了許多,他們是築基期的修士,吸入了瘴氣或許不會像凡人那樣中毒而死,但是這些瘴氣毒性非凡,吸入後會盤旋在經脈中,不把它們排出體外,修為難以進步,所以他們都避免與瘴氣接觸。

“哎呀,真是的,都說了不用感謝了,你是誰呀,我又是誰呀,咱倆什麽關係,不用謝不用謝了。”小龜話匣子一打開,想要關上還真是不容易,唧唧喳喳像隻鳥一樣吵。鬆音聽了一會兒,也不去吵它,對於小龜,這麽多年相處下來,麵對這種情況早就是多的數不清了,隻要讓它一隻龜說個痛快,時間一久,沒人搭話,它自然也就消停了。

而鬆音原本擠滿了一肚子的話也不想說了,原本還想說給小龜加點口糧,既然它不給她說話的機會,那就不要怪她沒有給它加口糧了,麒麟丹的數量照舊,如果要怪的話,那就怪它自己好了,鬆音這般想道。

又走了小半個時辰,方楚衡停住了腳步,輕輕“咦”了一聲,鬆音神識一探,發現在半裏外居然有幾隻黑毛僵,兩人對視一眼,都雙雙鬆了一大口氣,能夠碰見黑毛僵,那就說明他們已經徹底走出了銅甲屍的領地了,籠罩在頭頂上的死亡陰影終於散去,鬆音不由得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宛若冰雪初融,就連這漫山遍野的瘴氣都不能阻擋住她的好心情。

因為他們兩人並沒有弄出什麽動靜,很快就接近了它們,黑毛僵沒有發現他們的靠近,很快就被解決了。幸運之神很快就再次降臨,在黑毛僵活動的地方附近,鬆音發現了一個小小的山洞,他們兩人鑽了進去,暖黃色的光暈將山洞裏的瘴氣驅逐了出去,鬆音再布下陣旗,陣法開始啟動,將這仿佛無盡的瘴氣阻隔在洞口外。

作者有話要說:有人問起晨哥的事情,我想說,咳咳,晨哥隻是一個引子,另外一個細節才是重點呀~~

求動力,求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