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二三二 雪山突變
見到了蘭唯初,他正站在碧濤崖的懸崖邊,看著下麵碧濤翻天,滾滾海濤中似乎蘊藏了無數的天地奧秘。鹹腥的海風吹拂著,吹動了他的長發與長袍,寧靜的側臉沒有一絲表情。
鬆音漸漸收住了自己的腳步,並沒有出聲,而在放眼望去,這廣袤的海洋中似乎帶著無窮的魔力,吸引著人們進入。
“在寒天秘境中可有收獲?”他的聲音傳來,海風吹模糊了他的聲音。
鬆音遲疑了片刻,不知道該不該將秘境中碰見的那些奇怪的事情說出來,蘭唯初一個偏頭,以為鬆音是出了什麽事情。
“無事,隻是在寒天秘境中發現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或許是久在瑤池,所以蘭唯初對於下界的事情並不是那麽熱衷,沒有過問就帶著鬆音離開了碧濤崖。
離開了碧濤崖,兩人開始漫遊在寒天郡的各個地方,在那裏 ,鬆音見識到了許多從前從未見過的風土人情,在寒天郡中,人人尚武,不論修士,就單單說凡人,因為這裏的氣候惡劣,土地也不是很肥沃,所以這裏的凡人並不能依靠耕地來實現生活的富足。更多的是依靠習武來強健自己的體魄,有了強勁的體魄,他們才能越過那高陵雪山,將糧食運進來。
鬆音兩人正在雪山上行走,在這高陵雪山的山巔,據說有一種紫色的冰山雪蓮能夠用於乾元丹的煉製,索性他們兩人也不著急,就像是凡人一般行走在雪上。蘭唯初不知怎麽的,突然就對鬆音開始感興趣了,開始問她一些事情,鬆音雖然奇怪,但是也都是如實回答了,好在都是一些從前的事情,此番回顧起來,也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兩人一問一答,氣氛融洽了不少,而且關係也比從前親近了不少。這天,雪山上難得的好天氣,鬆音將大兜帽放下,感受著溫暖的陽光照耀在臉上,呼出了一口熱氣。蘭唯晨也不知道使了什麽法子,居然就隻穿了一件單衣。
遠處傳來了不少聲響,他們兩人停下了說話,互看一眼,都輕輕一飄,藏匿了起來。沒多久,在不遠處的那個山坳處傳來了牛蹄子的聲音,還夾雜著不少腳步聲,車軲轆的聲音在雪上響起。
“大哥!”一個年輕的聲音響起,雖然說有一些被凍到的顫音,但是還是不失活力。
“噓!小點兒聲兒,忘記我和你說過什麽了麽,還是說想死在這裏。”另外一個聲音帶著些許的不滿。
在這雪山上行走,萬年積壓的白雪將山嶺都硬生生拔高了幾分,這時候要是說話的聲音大了些,很容易就會引發雪崩,到時候先不要說這些車上的糧食保不住,就連他們的性命也是保不住的,想完了這些一係列的後果,那大漢隻覺得冷汗涔涔,對著青年的頭就是一下。
惹來了青年的嘀嘀咕咕和一個白眼,大漢冷眼一瞪,那青年幾乎是立刻就軟了腿,朝著大哥討好般地笑了笑。寒泉看著大哥不甚好的臉色,幹笑一聲,輕手輕腳地往前走。前麵有一個小小的拐彎處,他需要去探查一下情況。
但是還等他轉過彎的時候,卻發現了地上好像有一團……毛茸茸的東西,而且看起來似乎也不像是什麽動物呀,他不由得緩緩走進,想要看清楚,但是這一看,卻是嚇了一跳,立刻拔腿就跑。
鬆音將神識探出,發現是一隊糧隊,這種隊伍鬆音這段時間內並不陌生,在寒天郡中,因為沒有適合耕種的土地,而且隻能栽種一種叫做蕃豆的東西,口味苦澀,產量也不高。所以許多習武的人,都會組成一支支隊伍,隊伍的規模有大有小,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都必須是由習武者組成的。
他們需要翻過這高陵山脈,前往相鄰的寒元郡去采購糧食,再原路返回,一路上艱難險阻,若沒有足夠的內力護身,很容易就會出事。鬆音這些日子也沒有少見,所以這會兒也就放心了。
隻不過,小龜突然冒出了一句話:“你會不會覺得心裏有點毛毛的?”
鬆音點頭同意,確實,不知道為什麽,自從弄明白了前麵的動靜以後,她就覺得後頸涼涼的,總有些不妙的預感,她突然和蘭唯初對上了眼,看著蘭唯初似乎有些興奮發亮的眼神兒,怎麽著都覺得不對。
果然,在下一刻,蘭唯初在掌心輕輕一點,一個小小的藍色光點就直接朝著鬆音衝過來,直接進入了她的額心,在額心閃了片刻後,鬆音頭上的那朵金色金蓮突然閃了閃,隨即就消失不見,可是鬆音還沒來得及問出話,整個人天旋地轉,眼前發黑,身子一軟,便癱了下去。蘭唯初輕輕攬住已經暈了過去的鬆音,右手單指成筆,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塊鏡子,在鏡子上輕輕一點,一個微型的陣法便跳了出來,在他的牽引之下,直接覆蓋上了鬆音的額心,頓時,鬆音周身原本純淨豐沛的靈力頓時一收,全都被收回了體內,此刻的鬆音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打凡人。
將鬆音輕輕地放在雪地上,剛準備藏身起來的蘭唯初頓了頓,看了看鬆音身上那件單薄的外衫,想了想生怕露餡,就從儲物袋裏取出了一件純白色的大麾,大麾上繡滿了夕照,大朵大朵的夕照將雪地都帶上了幾分j□j。嘴邊出現了一絲難得的微笑,又看向那個山坳,一個腳步聲漸漸近了。
“大……大哥!我……”寒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大哥一把捂住了嘴巴,他大哥幾乎都想那一塊布把這個不著調的弟弟的嘴給塞起來。
“怎麽了,這是,阿沛,別這樣,先讓阿泉把話說完,說不一定他是發現了什麽。”一旁的老者反倒是對寒泉頗為疼愛,見不得他大哥這般粗暴。
長老既然發話了,寒沛也不好多說什麽,瞪了一眼滿臉通紅的寒泉,硬邦邦地道:“說罷,怎麽回事。”
“大哥,那邊有個姑娘!”
“什麽!”
鬆音躺倒在地上,嘴唇紅潤,烏發秀麗,清麗的麵龐在雪地裏顯得格外蒼白,身上隻蓋了一件大麾,這群大男人看見後幾乎是傻了眼。在高嶺雪山上走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地上居然躺著個姑娘,這麽漂亮的姑娘出現在這裏總是有些奇怪,有不少人當場就想起了一些精怪的傳說,不由得有些害怕。
過了半晌居然沒有人說話,最後還是那年老的長老發話了:“快去,把雪娘她們幾個叫來,趕緊把這姑娘扶起來。”
寒泉應了一聲,立刻朝隊伍的後方跑去。但是有人則是有著不同的意見,在這麽冷的雪山上出現這麽個姑娘,該不會是有什麽問題吧,所以當場就有人道:“長老……這不好吧,這姑娘什麽來曆我們都不知道,就這麽把她帶上,要是有問題該怎麽辦?”他這麽一說,立刻就有人附和,意思說就這麽輕率地帶上鬆音,有些不安全。
但是那長老卻是冷眉一瞪道:“怎麽,我的話你們都不打算聽了是吧。就算這小姑娘有問題,我們也要先把人救起來再說,要是真有問題,我們這兒這麽多的人,她一個小姑娘能有什麽能耐掀出大浪?但是這姑娘要是個好人家,隻不過是誤入雪山,我們這是在救人,那容得你們在這裏想七想八的。”長老都發話了,大家自然也不能多說什麽,隻能在心裏悱惻一會兒,但是也明白長老的用意。
沒多久,寒泉就帶著兩個女子過來了,那兩個女子穿得極為厚實,黃褐色的皮毛將全身都裹了起來,並不能看見她們的麵容,隻見一個身量頗為高大的女子問道:“三爺,怎麽了,怎麽突然把我們叫了過來,還說什麽姑娘的?”寒鳳有些奇怪,剛剛寒泉這小子火急火燎地把她們兩人招來,話也沒說清楚。
長老比劃了一下鬆音,說是哪兒有個姑娘暈倒了,讓她們兩人把那姑娘扶上車,好好休息一番。
得了令的兩個女子對視一眼,走向鬆音。看見鬆音後趕緊把她從冰冷的雪地上扶起來,口中頗為心疼:“哎呀,這姑娘怎麽就躺在地上了呢?這麽冷的天,快,英兒,把那件大麾給姑娘披上,別給人凍著了。”另一個姑娘看見鬆音的容顏,頗有些驚訝,愣了一下,趕緊把那件蘭唯初留下的大麾給鬆音披上,但是一摸上去就愣住了,這件大麾的材質還真是好,觸手生溫,十分暖和,而且柔軟異常。
把鬆音扶起來,探了探鬆音的鼻息,發現她隻是暈了過去,也鬆了一口氣,對著三爺道:“三爺,我先把這姑娘帶上馬車,她好像是暈了過去,阿泉,一會兒去燒一點熱水。”
那三爺點點頭,在心裏計算了一下這一路來的行程,發現也差不多該休息了,就命令整個車隊在安全的地方整修一番。已經兩天沒合過眼的眾人自然是鬆了一口氣,他們剛剛走過一段堪稱是最危險的天塹,現在早就已經累了,便將車隊停靠在山石旁,拿出布料,準備搭起帳篷好好休息一番。
寒泉將牛車拴好,又給馱著糧食的耗牛喂了一些幹草,就將木架子搭起,準備燒一點熱水,那姑娘在雪地裏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恐怕身子都涼了,要是再不喝點熱水,恐怕就要病了。但是他頓了頓,突然想起了鬆音紅潤的唇,緊閉的眼睛,和蒼白的麵容,悄悄地看了眼周圍,發現沒有人看過來後,把手偷偷伸進衣服裏,掐了一小段的紅參,趕緊丟進鍋裏,假裝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寒英頗有些吃味,站在高處看著寒泉剛剛那番動作,不滿的撇了撇嘴,對於那個現在還在昏迷的女子實在是提不起好感,再加上現在寒泉還一副……氣死她了!縱身一跳,輕盈的落到了寒泉身邊,嚇了他一跳。
“嚇我一跳,你怎麽來了,外邊兒冷,快回車上吧,那兒還有個姑娘要你照顧呢。”寒泉趕緊將蓋子蓋上,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寒英雙手抱胸,很是不屑的哼了一聲,此刻的寒英已經將那厚實的衣物去掉了,身上穿著湖綠的衣裳,十分俏皮:“哼,我看見了,你往水裏丟了紅參,你偏心,上次我病了都不見你拿出來,憑什麽對那個女的這麽好!”
寒泉頓時覺得頭大如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