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三二四 流葑
鬆音朝他輕輕點了點頭,接著將注意力轉移到水鏡中,唯一讓鬆音感到欣慰的就是大衍門還剩下兩個修士並沒有被淘汰。
水鏡中那個女修的畫麵已經被其他人代替了,是一個男修,令鬆音有些訝異的是,這個男修看起來和普通的七八歲孩童並沒有什麽差別,可是參選築基爭奪戰的條件就放在那裏,骨齡沒有達到要求的,根本就不能參加,所以說這可能會是功法的問題?
將這麵水鏡遞給了旁邊的那個蘭氏女修,流葑長老素手輕揚接了過去,見到了裏麵那男修,眉峰一挑,話中也是有著說不盡的驚訝:“這難道就是那傳說中的七竅體麽?”
鬆音頓時就來了興趣,這世間凡人無數,能夠擁有靈根的不過十之一二,而在這麽少數的修士中,能夠擁有特殊體質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幾乎是可以說是上天的恩賜,擁有特殊體質的修士自小就會有一些不同之處,而且各種不同體質的特殊之處也是截然不同。鬆音隻是在一些典籍與其他修士口中知道過一些關於特殊體質的事情,今天居然有緣相見,實在是不容易。
見到了鬆音臉上毫不掩飾的好奇,流葑倒也不賣關子,清了清嗓子,為鬆音說起了一些關於七竅體的事情:“這七竅體,傳說中乃是修士得天之幸,在出生的時候一口精氣打通了全身的七竅,才得來此命。而且這七竅體十分特殊,當修士在修煉之時,全身七竅都會同時進行吸收靈力,修煉的速度幾乎是同輩人的七倍有餘,所以這種修士的修為進展十分快速,往往修為與年齡並不相符。最為特殊的還是一點,當七竅體進入修煉後,身形就會停留在啊開始修行的那一刻,所以那男修才會是一副孩童的模樣。”
點了點頭,鬆音頓時就對七竅體有了不少的了解,但是她又有了疑問:“這七竅體既然如此神奇,那是否會在某個時段恢複這修士原本的身形大小呢?總不能一輩子都頂著這麽一副軀殼吧。”
流葑忍不住輕笑一聲,臉上紅暈頓時暈染開了,襯著她柔媚的眉目,頓時就有了一種身處萬花齊放所在地的奇妙感,而且看著流葑那唇邊的一抹微笑,總是忍不住沉陷進去。
但是鬆音幾乎是立刻就清醒了過來,十分驚訝地看著流葑,流葑見到鬆音這麽快就從自己的魅力中清醒過來,眼底閃過了一絲驚訝,但是並沒有說什麽,而是繼續為鬆音解釋了七竅體的奧秘:“凡是擁有七竅體的修士,在他們進入金丹期以前,必須保持元陽不泄,方可在金丹期時恢複到原來大小,若是提早泄了元陽,就算是進入了金丹期,那也恢複不了。”
但是她頓了頓,看著鬆音清麗的眉目,微微一笑,道:“我就是九媚靈體。與那些天生媚體的人有些相似,但是又有些不同之處。”
鬆音頓時恍然大悟,難怪她剛剛覺得有些不對勁,以她元嬰期的修為居然還會有那麽一瞬間會被流葑所迷惑,原來是九媚靈體,看樣子應該也是一種特殊的體質了。
見周圍的人並沒有注意到這裏,流葑稍稍往鬆音這邊挪了一點的位置,讓兩人之間的距離更近了一些,不知為什麽,這個動作若換做是別人來做,這麽近的一個距離,鬆音肯定會感覺到不舒服,可是當流葑做起這個動作的時候,鬆音卻絲毫沒有感覺到一絲的不適,反而是想要微微一笑,因為自從她第一麵見到流葑,隻覺得這個女修似乎十分安靜,雖說麵容十分出色,但是坐在那裏的氣質就是給人不一樣的感覺。
此番見到流葑慢慢靠近她,鬆音也沒有做出任何的舉動。流葑道:“你應該知道王薇吧,他對我提起過你,所以今天看見你的時候,我還有些不確定,但是見大公子叫住你,我才確定了那是你。”
王薇?鬆音腦袋迅速轉動,立刻就想到了這個人是誰,她不由得回想起了當初第一次見到王薇的樣子,明明十分柔媚的臉龐,但是卻十分冷淡,話也不多,一開始她甚至以為這個師兄是個女子,後來杜嫻更是腦袋沒能轉過彎來,才讓鬆音將那個不苟言笑的王師兄和王薇這個名字想起來。
“王薇?他曾是我在下界的同門,想不到與你相識。”鬆音自從進入了瑤池就沒怎麽聽到王薇的消息,今天猛地聽到,才發覺已經有將近幾十年了。
流葑將對手中那個女修並不感興趣,將水鏡輕輕一劃,就傳給了下一個修士,而鬆音也接過了另外一個水鏡,兩人湊在一起就像是在討論什麽一般,周圍的很多人都是這樣。
水鏡中顯示的是一個男修在療傷的畫麵,那男修似乎是受到了什麽巨大妖獸的襲擊,身上被劃了一道巨大的口子,衣袍上還在滴落著鮮血,但是這修士的兩鬢卻有些斑白,而且看修為也隻有築基中期,鬆音隻消看一眼就知道,如果不出意外,這個男修應該是熬不過這幾天了,如此多的鮮血很快就會引來大量的妖獸,而這男修還沒有意識到這些鮮血可能會對他造成的致命打擊。
“我因為特殊體質的原因,所以一直在師傅的門下修行,說起來,我也有將近百年未在外麵走動了,所以前些年偶爾出來一次的時候,發現瑤池已經多了很多陌生的麵孔,好在這些年在師傅的幫助下,我已經能夠控製自己了,所以也不會造成太大的麻煩。知道十幾年前,碰見了王薇,他天資不錯,而且也是媚體,卻是一個男兒身,這倒是讓我有些奇怪,可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隻能說是天道的恩賜,所以我就幫助王薇進行控製,有一次不小心就說到你了。”流葑笑了笑,十分溫柔,對於水鏡中的內容也是不怎麽感興趣,畢竟她這次之所以會來,也是因為她的師傅為了讓她散心,不要整天悶在洞府中。
鬆音這才了然,在知道了王薇已是金丹後期的修為後,也是十分高興,大衍門在瑤池眾多分支中並不強,所以能夠被選中的弟子也是寥寥無幾,好不容易知曉了王薇的情況,也是為這位昔日的同門感到開心的。
兩人越說越投入,就連蘭唯初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連忙咳了兩聲,這兩人才如夢初醒一般端坐好。對著蘭唯初勉強笑了笑,卻和流葑對視一眼,相視一笑。
有的時候緣分就是這麽奇妙,有的人對視一眼都覺得多餘,恨不得離得遠遠的,有的人卻隻要一接觸就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有了不錯的交情,鬆音覺得她和流葑就是屬於後麵一種類型。但是現在的正事還是築基爭奪戰,和流葑隻能先暫停談話,先對這些弟子進行篩選。
隨著時間的不斷流逝,能夠在試煉地裏不斷生存下來的弟子也越來越少,而且還有一個弟子甚至隕落在試煉地裏。說起來也很簡單,那個女修本身修為不錯,在眾多弟子中也可以算是排在前列的,鬆音也很看好她,但是這女修從開始到現在唯一的一個問題就是太過驕傲自負了。無論是碰見妖獸或者其他危險,都隻用一個相同的招式,明明有時候已經危在旦夕狼狽不堪了,依舊擰著,鬆音都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了。
所以在第三個月中旬的時候,已經隻剩下九十八人,大衍門無一幸免,全都被淘汰出去了。而瑤池方麵也加快了腳步,讓試煉地中的高階妖獸對所管轄的妖獸施加壓力,那些修士頓時壓力大增,隻覺得這試煉地中的妖獸最近好像是吃了什麽興奮的東西一般,攻擊都比從前多了三分力道。
那個女修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隕落的,群居的妖獸本就不好對付,尤其是在這些妖獸都幾進瘋狂的時候,還保持著自己最後的一絲自負,堅持不肯使用靈器。當身上多了十幾道傷口的時候,居然直接放棄了處理傷口,讓這些鮮血一直流淌,失血過多再加上妖獸瘋狂的攻擊,讓她本就薄弱的防禦更是搖搖欲墜。當致命一擊襲擊她的心髒時,她還是不肯使用她的玉牌傳送。
當一個生命隕落的時候,鬆音看著水鏡中那蒼白的麵龐,與漸漸失去神采的眼睛,唯一能做的隻有歎息一聲。雖說堅持是一件好事,但是過分堅持隻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複的一個境地。一個生命逝去,也隻是在眾多元嬰期修士眼裏一朵小小的浪花,築基爭奪戰還在繼續,他們必須在最後半個月的時間裏決定出最後的五個名額來才行。
時間一分一刻過去,鬆音與流葑的交情倒是越來越好了,更多時候,鬆音選擇與流葑談論某個弟子留下的可能性,而蘭唯初已經被鬆音拋在腦後了,可是他好像也被什麽事情困擾了一般,在閑暇的時候總能看見他皺起的眉頭,鬆音懷疑與那天啟揚帶來的消息有關,可是蘭唯初不說,她也不好多嘴去問,隻能把精力放在弟子的身上。
流葑與她輕輕說話,突然扯了扯鬆音的衣袖,往她的衣袖裏塞了一個東西,動作十分迅速,而且這麽多元嬰期修士都在這裏,誰也不會每時每刻都用神識掃描,所以並沒有人發現,鬆音一摸,是一個圓形堅硬的東西,連忙塞到了儲物袋裏,準備出去後再看。
當時限到來的時候,還剩下八個弟子沒有被淘汰出去,接下來就是鬆音等人的選擇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