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 三六七 爺爺的暗示

蘭唯豐此刻正在醴泉殿中與元譚說著話,元譚對蘭唯豐也很是疼愛,畢竟是自己第一個孫子,再加上他早年受的那些苦,更是讓他心疼,好在總算是解決了,而且現在也越來越好了,實在是讓他欣慰。

隻不過……這孩子與唯初唯晨之間,似乎是不怎麽對付,雖然說其中有小人作祟,可是這麽些年來不斷拉開的距離也是個問題,唯豐娶了凡女,也算是身邊有伴了,那麽唯初與唯晨……他要好好打算一下才行。

“爺爺,上次奉您的命令,孫兒已經在下界找到了那材料,現在已經送到長門了,師弟們已經開始製作了,想必不出幾日就可以完成了。”蘭唯豐坐在元譚的下首,對著他輕聲說著這些天來自己的行程。這些日子不知道爺爺是怎麽了,一連給自己下達了好幾個命令,讓自己前往下界辦事,現在已經全部完成了。

元譚擺了擺手,有些花白的兩鬢讓他多了幾分的蒼老,他今年已經將近四百歲了,可是還能撐上大幾十年,在他走之前,肯定要把這事給解決掉。

“豐兒,你靠近些。”元譚朝他招了招手,臉上滿是慈祥的笑容,蘭唯豐頓時就笑了,這樣的爺爺讓他想起了幼時的時候,那時候他們三個人承孝在爺爺的膝下,相處得還算是不錯,可是都幾十年過去了,早就物是人非了。

不過他還是聽話地朝著元譚身邊靠了靠,一般這個時候他總會和他說一些話。

“不知不覺,你都這麽大了,你奶奶當初還抱著你,說你這家夥眉眼桃花旺盛,恐怕日後是個風流的家夥,可是你都這麽大了,才一個侍妾,現在看來,你奶奶的黃易之道還是有待提高的。”提起早已過世的妻子,元譚並沒有太多的懷念之感,畢竟已經逝去將近兩百年了,再深厚的感情也抵不過時間的流逝。

蘭唯豐笑了笑道:“爺爺,奶奶那是說著玩兒的,您竟然也當真的,但是孫兒自己心中有數。”

等的就是你這句,元譚笑了笑,道:“你都有侍妾了,看來蘭氏的子弟要開始提上形成了,雖說不一定要找到個雙修道侶,有個侍妾先伺候著也是不錯,唯豐,你覺得如何?”這話語中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這“蘭氏的子弟”很明顯指的是蘭唯初與蘭唯晨兄弟,而蘭唯豐的臉色則是頓時變了變。

沉默了片刻,蘭唯豐苦笑了一下,看著這個從小疼愛自己的爺爺,道:“爺爺,我不相信你不懂,我與唯初之間,根本就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為什麽不行,你們是兄弟,那些小人在你耳邊說了什麽東西,竟然連血脈都不管了,你也這麽大了,你應該明白,唯初與唯晨根本沒有與你爭的意思。”元譚的臉色也有些冷凝,剛開始以為是那些小人作祟,現在看來,似乎沒有那麽簡單。

冷笑了一聲,蘭唯豐道:“爺爺,在我受傷不能修煉的那些年裏,你知道我心裏有多難受嗎?看著唯初與唯晨不斷超越過我,甚至連其他弟子也在不斷把我甩開,我恨!就算他們沒有那個心思又如何?大家早就認定了蘭唯初才是那個能夠繼承蘭氏一切的人,這要讓我如何在蘭氏中立足?”

說白了,還是心境的問題啊!元譚在心中感歎了一句,可是這又能怪誰,當初的蘭唯豐隻不過是一個築基期的修士,心境本就不穩,再加上周圍的人都在不斷超越自己,要是還是那般淡定,那才叫有問題,可是現在問題已經產生了,再也不能裝作沒看見了,而且豐兒今天已經把事情都挑明白了,再裝傻也不是那麽回事。

歎了一口氣,道:“那你那麽趕著要求娶那個凡女可也是因為初兒?你真是太胡來了,且不說是個凡女,根本沒有……”突然停了停,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一般,略過了這個事情,接著道:“你沒有必要這般,就算沒有那個凡女,你父親一樣會為你安排好一切,何苦拿著自己去做交易呢?”

“我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我拖了這麽多年才結嬰,而唯初早就成了中期即將突破後期的修士了,唯晨也差不了多少,可是我現在才進入元嬰,我與他們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我必須要做一些事情,我沒有選擇。爺爺,你不要怪我,這一切都是命運使然,我不會放棄的。”蘭唯豐很是冷靜,說完了這番話後朝著元譚施了一禮後,便退出了大殿中,留下元譚一人坐在位子上,臉色變換不定。

還不知道元譚已經把注意打到他的頭上,蘭唯初看著手中的玉簡,眉頭深深地皺起了。他那久未聯係的父親突然送來了一個玉簡,在玉簡中,他要蘭唯初盡快想出解決的辦法,不要讓蘭氏的內部事務一直拖在他的身上,還說隻有修為才是最重要的,一直沉溺在那些俗事中修為怎麽可能會進步。

語氣十分冷淡,好像是在驅趕什麽東西一般,蘭唯初握著玉簡很久都沒有說話,隻是微微垂下了頭,他永遠都是這樣,好像自己與他之間什麽關係都沒有一樣,他討厭他這樣高高在上的語氣,令人生厭。

但是那個人說的也沒有錯,自從蘭唯豐有了侍妾後,自己確實是被纏住了,看來要盡快像個法子讓自己擺脫出來才行,可是就算自己有心擺脫,蘭唯豐也未必肯,他已經將精力投放在了蘭氏的事務上,如果這時候他示弱的話,不僅他,連帶著唯晨與鬆音的日子都會難過不少,出來肯定是要出來的,但不是現在。

脩之隱士的飛升時機還沒有出現,所以流葑也沒有趕著回去,而是留在了洞府中與鬆音說著話,說著說著,就說到了一件事情,還是在鬆音所主持的那屆築基爭奪戰上發生的事情。

“哎,你應該知道那個具有狂獸血脈的弟子吧,他叫雲亭。”流葑突然眨了眨眼睛,上半身向著鬆音靠近了許多。

鬆音頓時下意識往後傾了傾,感受到流葑的氣息噴在臉上,有些不自在,但是流葑這樣子肯定是有什麽內幕在裏麵,那個弟子她還有些印象,在比試的時候似乎十分拚命,已經進入了狂化的狀態,還是不肯撒手,最後還是一個師兄出手了,不然肯定要見血的,這個弟子應該是入了黑海,難道出了事情了麽?

見到鬆音感興趣的樣子,流葑道:“那弟子原來並不是下界分支的弟子,乃是一個散修,蒙混進來的,分支的人也是大意了,居然被一個散修給糊弄了,那散修身負血海深仇,一家三十二口人盡被一個金丹期的修士屠戮殆盡,隻餘他一人,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又恰好碰到了你分支前往瑤池,雲亭便偷偷摸摸將其中一人宰了,又用秘法幻化成那倒黴弟子的模樣,成功混上了飛舟。”

說到這裏,鬆音算是明白了後麵的事情,初來乍到,驚訝地發現世間居然還有瑤池這種地方,簡直就是修士的天堂,肯定是喜不勝收,如果能夠進去,自己的仇恨指日可報,所以那弟子才會在比試中那麽拚命。但是問題又來了,就算成功混上了瑤池,但是在比試時候肯定瞞不過在場的長老才是。

流葑翻了一個白眼,道:“也算是他的運氣,與他同來的那些修士沒一個過關的,所以自然沒什麽人發現。”

鬆音“哦”了一聲,道:“那他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居然你會這麽感興趣?”

“那家夥居然從瑤池偷了丹藥,就這麽跑了,而且黑海的修士一個個都大大咧咧的也沒有怎麽注意,等到清點丹藥的時候才發現少了一枚慶鈴固體丹,那東西可是珍貴得很,這下子才炸開了鍋,一點一點查了下去,就揪出了這雲亭的身份,聽說黑海的師兄各個都在捶胸頓足了,那雲亭可是被他們當成了心肝,現在心肝反咬一口,能不有趣麽?”說完還幸災樂禍地笑了幾聲。

居然還有這茬?鬆音也有些驚訝,那弟子看上去弱弱小小的,居然還有偷丹藥的本領,但是讓人刮目相看,追問道:“那現在黑海有什麽反應嗎?”

“說實在的,那弟子也未免太過心急了,那慶鈴固體丹霸道的很,若沒有旁人相助,很難將其吸收的,很容易就會造成爆體的效果,他若是乖乖待上幾年,黑海的人未必不會為他度過這一關,偏偏他太過心急了,急著報仇,這下好了,黑海已經在想對策了,估計不會好過。”流葑眉眼裏盡是笑意,對於黑海的人吃癟,她似乎挺高興的。

鬆音剛準備說些什麽,門口就傳來了動靜,鬆音一個凝神,都這時候額,還有誰會來找她?流葑也是笑意一收,看向門口。鬆音將禁製打開,一張銀色的傳音符晃晃****地從外麵飄了進來,鬆音將它揭下,開始查看裏麵的內容。

半晌過後,臉色古怪地看了一眼流葑,流葑最禁不得這般,一把搶過了傳音符,開始看了起來,片刻後,兩人麵麵相覷,不是該說什麽好。

這張傳音符來自黑海,說是讓鬆音幫忙前往下界將雲亭這孽徒帶回,而落款則是黑海的那位師兄,這下子鬆音可犯了難了,一來脩之隱士很快就要飛升了,她不想錯過,二來,那師兄對她頗為照顧,也不好意思回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