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 三七二 翻臉
在陣法中,鬆音給雲亭身上丟了幾個防禦罩,讓他能夠撐過這一天的時間,當她再次踏出傳送陣的時候,隻看見旁邊弟子驚愕的表情。很明顯他們沒有想到這麽快就有人回來了,而那些被蘭唯豐支會過的修士則是眼底一片驚訝。
雲亭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傻呆呆地被鬆音從陣法裏拎出來,又被鬆音拎去了黑海,往黑海的大殿中一丟,就算是完事了。可憐的雲亭甚至還沒有從陣法的那股巨大壓力中回過神來,就一屁股坐了下來,頭暈眼花。
丟下了雲亭,鬆音繃著一張臉,先回了自己的洞府一趟,在洞府的門口,不少的傳音符被禁製給擋在了外麵,隨手撕下最新的一張,看了裏麵的內容,果然,脩之隱士的飛升提前到來了,在今天拂曉便已結束,脩之隱士飛升成功。
而她在那個時候還在傳送陣中趕著時間,蘭唯豐真是下得一手好棋,鬆音心裏一股巨大的怒火猛地升起,手中一個用力,那傳音符頓時就被捏碎,化作了一片飛灰,散落在鬆音的腳邊,強忍著心中的怒火,鬆音將剩下幾張傳音符揭下,開始查看裏麵的內容,大部分都是流葑發來的,說是脩之隱士的飛升提前了,而且似乎有人攔下了她的傳音符,讓她不能將消息傳出去。
這其中的貓膩鬆音也能想出來,對於蘭唯豐這般下作的手段更是不屑了,如果害怕那些東西被搶走,他就該自己努力,而不是使用這些下作的手段來阻攔她的修為進步。連洞府都懶得進去,鬆音直接轉身去了蘭氏的管事處。
因為脩之隱士剛剛飛升,所以脩之隱士一脈的很多事情都要處理,比如說他那些弟子的安排已經脩之隱士的居所,不過脩之隱士先前有吩咐,除了一些東西平分給他的弟子外,他的洞府與一些私藏都要留給流葑,所以這些事情的交接也是讓這些修士忙的焦頭爛額。再加上蘭唯豐以飛升為緣由關閉了眾多的傳送陣,一些受到了傳音符的修士趕不及回來,這讓眾人都是十分生氣,現在都已經飛升了,他們趕回來也沒有用了,自然是怨聲載道,這些事情蘭氏都要處理。
當鬆音氣勢洶洶地破門而入的時候,眾多的弟子都嚇了一跳,因為他們此刻並沒有處在每個小陣法中,而是集中起來,所以都在副殿中,鬆音一腳直接踹開了副殿的大門,眾人都驚醒了過來,看著鬆音一路走進來。
一把抓住離她最近的一個小修士,直接將他的領子提起,皺眉道:“蘭唯豐呢?”
這下子眾人都開始竊竊私語了,而且一兩個認識鬆音的似乎也有些明了了。
“聽說蘭唯豐攔截了給鬆音的消息,讓她錯過了脩之隱士的飛升。”
“可不是嘛。還在隱士飛升的關口讓她去下界了。”
“噓,小聲兒點,她現在正在怒頭上呢。”
眾人的私語更是讓鬆音生氣,她等著這麽久,整整一百年,她錯過了掌門的飛升,現在又被設計了,豈能不驚怒,或許就是這麽點的機緣,她就能夠突破到後期了。
“師兄……師兄他……”那弟子吞了吞口水,有些害怕,在裏麵的人大多數都是金丹期的修士在鬆音這個元嬰中期的修士麵前,還真是有些犯怵,再加上鬆音現在頭發幾乎全數散落下,白淨的臉上不施一絲粉黛,帶著薄怒的紅暈在臉上爬起,不但沒有讓人感覺到美麗,反而是煞氣逼人。
“快點說,我沒有那麽多時間和你廢話!”鬆音再次逼問。
“師兄在飛煙亭裏。”有了壓力,那弟子的話倒是順溜了,立刻就將蘭唯豐的行蹤給吐露了出來。
冷哼了一聲,鬆音放開了那弟子,果斷地轉身禦劍離去,絲綢般的長發在空中甩出了一道淩厲的弧線,那股強大而冰冷的威壓差點讓這群修士踹不過氣來。她的一襲藍衣給不少人帶來了壓迫,等到鬆音消失不見了,眾人才一齊鬆了一口氣。
飛煙亭是一個浮島的名字,隻不過這個浮島的麵積實在是太過小了,剛好在上麵建立一個小亭子,再加上深處雲海深處,周圍被白雲縈繞,長久以來,這飛煙亭的名字就來了。
靜謐的雲海白雲翻滾,雖說是壯麗的美景,但是一個不小心掉落下去,就會陷入那無盡的空間隔層中。旗雲依偎在蘭唯豐的懷裏,鼻尖滿是他的氣味,雙手環繞在他的腰間,微微閉上眼睛,享受著這難得的休憩。
但是鬆音的到來很快就打破了這一片的安靜,蘭唯豐首先發現了,他突然扶正了旗雲的身子,看向了亭外的幾塊漂浮石板。
“夫君,怎麽了?”旗雲隻是個凡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感覺到一股十分不舒服的氣息撲麵而來,讓她有些臉色發白,但是還是緊緊抓住了蘭唯豐的衣角。
“無妨,莫怕。”大概猜到了是誰,蘭唯豐還是很鎮定,拍了拍旗雲的背,安撫了片刻,他看向雲海的深處,一抹藍色的衣裙似乎正在翻滾著,帶著一股冰涼而憤怒的氣息。
沒多久,鬆音的身影就出現在旗雲與蘭唯豐的眼前,在旗雲看來,這個剛剛出現的女修身量高挑,一頭秀發並沒有多做裝飾,直接披散在身後,一身冰藍的衣袍更是讓她的臉上多了幾分的冷凝,清麗的臉龐算不上是豔麗無雙,但是也是十分吸引人的,而且一身其實非凡,肯定不是什麽普通人。她突然瑟縮了一下,有些自卑,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雖然說夫君自成親以來對自己的十分嗬護,但是也不能掩蓋自己是一個凡人的結果,而且自己隻不過是侍妾而已,等夫君修為更上一步,肯定會有主母進門的,而這個女修看起了冷冰冰的,難道……她難免聯想到了其他的方麵。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是讓她徹底驚訝了。
鬆音早就看見了在亭子中的兩人,那女子十分柔弱,而且周身半點靈力波動也沒有,姿色隻能說是中等,算不得十分漂亮,大概也能猜出這就是蘭唯豐新進的侍妾,但是她現在沒空去理會她
蘭唯豐還是一臉和煦,看著鬆音甚至還輕輕點點頭,他放開了放在那女子肩頭的手,雙手抱拳,似乎要打招呼,但是鬆音卻是不領情,手中銀芒閃現,五指成爪,用力一抓,蘭唯豐頓時就被一股巨大的吸力給吸了過去,他眉頭微皺,鬆音將他拖到了半空中,靈氣形成了一道枷鎖,將他牢牢鎖在了半空中。
旗雲驚叫一聲,看著半空中的蘭唯豐,又看了一眼鬆音,提起衣裙朝著鬆音跑去。鬆音眼神一厲,右手一揮,一道淩厲的掌風直接朝著旗雲揮去,受到了掌風的影響,旗雲直接被餘波擊中,直接倒在了地上,悶哼了一聲,捂住心口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
蘭唯豐這才有些異動,他瞪向鬆音,不住地掙紮,但是鬆音的力道十分大,將他緊緊束縛在了半空中,勉強張開了口道:“她隻不過是個凡人而已,你何必為難她呢?”
“看樣子你還挺寶貝她的,但是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流葑告訴我,你攔截了她發給我的消息,不就是為了不讓我回來麽。怎麽!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麽?”鬆音狠厲道,順便還用力捏緊了手掌,蘭唯豐也是悶哼了一聲,一個元嬰中期的修士想要稍微收拾他,還是很簡單的。
“這和她沒有關係,我們可以好好談談。”雖然這話是對著鬆音說的,可是蘭唯豐的目光卻一直看向旗雲,旗雲已經難受得直咳嗽了,但是還是掙紮地想要爬起來。
鬆音也發現了旗雲的情況,但是她在下手的時候已經注意分寸了,並沒有讓掌風直接擊中她,而是讓餘波擦中了她,頂多讓她疼上一疼,不會有什麽大問題的,而她這麽做也是存了試探蘭唯豐的心思在裏麵,如果這個凡女對蘭唯豐挺重要的,那麽她就多了個把柄,以後也好操作,現在看來,還真是沒錯,她猜對了。
可是鬆音反而沒有鬆音,似乎還有再折磨旗雲一番的準備,手中再次閃起了銀芒,而且對準了旗雲,蘭唯豐頓時急了,立刻就爆發出了靈力,紅光一閃,那禁錮在他身上的靈力就被衝破開了,鬆音則是順勢退開了一步。
將旗雲從地上扶起,查看了他的身體才鬆了一口氣。
“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情種,對一個侍妾也這般關懷,看來你以後的妻子有福了。”故意說著這些刺激人的話,看著旗雲渾身一震,隻覺得痛快了不少,而蘭唯豐也徹底變下臉色。
“你今天來就是為了說這些話麽?”既然已經撕開臉皮了,蘭唯豐也不再保持著一貫的笑容了,臉色冷淡,這樣子倒是真的和蘭唯初有些相像了。
鬆音走進了兩步,道:“你蘭唯豐敢做出這種事情,雖然我不可能對你真的做出什麽事情,但是你記住,這筆賬我會記在心裏的,還有,你關閉了所有的通道,等著其他人來找你算賬吧。”說完還冷笑了兩聲。
微微皺眉,自己什麽時候關閉了所有的通道的?直覺告訴他好像是有什麽事情出乎他的控製了,可是現在可不是什麽示弱的時候,他也不甘示弱道:“哼,這可不能怪我,要怪隻能怪你和蘭唯初他們走得太近了,要是你離他們遠點,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你瘋了!”鬆音冷靜地指出來,對於蘭唯豐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做法完全是嗤之以鼻,脩之隱士的飛升,眾多修士都受到了消息,應該都在趕向傳送陣,可是在這個時候傳送陣卻被關閉了,你蘭唯豐等著去和所有人解釋吧!
也不廢話,鬆音直接轉身離開,沒有一絲的解釋。
蘭唯豐則是輕輕拍著旗雲的背,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哪裏出了差錯,什麽叫做所有的傳送陣都被關閉了?他隻關閉了黑海一脈的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