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二一七、群英戰(二十九)

風雲堂西。

西麵。

戰字二號擂台如今已是麵目全非,射日弓十二支金箭形同十二隻氣勢非凡的鳳凰,在空中劃出十二道豔麗的波紋,釋放出的規則之力摧拉枯朽,使得擂台四周的禁製轟然碎裂!強大威勢瞬間朝四方傳播開來!

這可是合道期修士威能,哪怕坐鎮在上方的朝霞道人都無力壓製,麵色慘白,隻能眼睜睜看著這股力量就要波及外邊的觀賽修士,喊道:“快分散開!此處有危險!”

也就在這時,一道火紅色的屏障從天而降,形成四堵火牆,將整個戰字二號擂台都籠罩在了其中,同時也隔絕了那股暴虐的威勢。

原本驚恐逃竄的眾修們也略微放緩腳步,驚恐且疑惑的看著火牆。

還有不少發覺這邊異狀,剛趕到的修士看著這令人震撼的景觀,發出疑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但無人能夠回答他們,就連原本在這裏觀看比試的修士也大多時一頭霧水,本來打得還挺精彩的,到最後麵那一次卻隻看見薛峰手中長弓散發出耀眼光芒,再然後便是暴虐的元力,混亂的場麵,最終便成了這副光景。

如今窺不得裏麵半點玄機,眾修也唯有在此安靜等待最後的結果。

相比外邊的慌亂,火牆之內的氣氛則更為的緊張。

四位合道期大能紛紛出手,一人攔截住兩道金箭!

巨大威能在空中炸裂開來,金光紅光漫天。

就算嵇山符籙中封印的元力隻是微不足道一縷,但那威力通過神器發出,可是實打實的逆天之威,哪怕是合道期修士要攔截下來也得要費些功夫。

梵天忍不住咧嘴罵道:“嵇山老兒!看你家徒兒幹的好事!”

忽然間出了這麽個大岔子,而嵇山麵色也不好看,一邊對付眼前的兩支金箭,一邊沉著臉道:“你若還有閑空功夫說話,不如去攔截最後四道,否則那女娃必死無疑!”

這下梵天的臉色也沉了下去,若想完全消滅眼前這兩道金箭,至少還需數息。而眼下再過一息,那女娃就要被這些金箭穿個透,還來得及麽?!

但見莫徵堇玉手一指,一把暗紅色長劍飛出,指天劍出馬,立刻又有兩道金箭被攔截下。

不過最後兩道四人卻是再也無力阻攔!

蕭瑤血紅的雙目瞪睜著,雖然看不真切,可她還是能感覺到朝著自己撲來的兩股令人膽顫的氣息,這餘下兩支箭怕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過了。

這時,在她丹田內的豹子也按耐不住,瞬間出現,並傳音吼道:“蕭瑤!老子劃開虛空,咱們進去躲一躲!”

隻是下一刻,就連豹子臉上都變了顏色,當它剛在空中劃出半道口子,便被規則之力所幹擾,直接扭曲了空間,虛空竟無法打開!

“王八蛋!居然這個時候給老子打不開!!!”豹子幾乎是咆哮著怒罵,聲音異常焦慮。

逃生之路被封死,蕭瑤在混沌中聽著,心卻是意外的冷靜。

她很清楚就算自己用仙氣在體內護住了五髒六腑,這兩箭的衝擊恐怕也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結果或許難逃一個死字。但那又如何呢?從修道伊始至金丹碎裂再到重新踏上仙途修至今日。眼下她比任何時候都清楚自己最求的是什麽,又會為此付出什麽樣的代價,而死亡亦隻不過是其中最常見的一樣。每一次進階,每一次爭鬥,失敗的下場都有可能是死亡,當她習慣著麵對這一切時,死就並不是那麽可怕的事了。真正可怕的是當麵對死亡時心裏忍不住會妥協,會忘記自己最初的追逐與堅持,甚至忘記了去抵抗,那才是可怕之極!

所幸,現在她沒有,她戰意還在喧囂!她的心還向往著要再戰!

哪怕從射日弓失控那一刻起,老天便設下死局,便注定讓她無路可活,她也不會順從的接受!

胸中戰意如同一頭饑渴的凶獸咆哮著宣泄而出,宣誓著不懼的意誌!幾乎就在同時,一團淡紫色的光暈從蕭瑤丹田內升起,那把淡紫色軟尺輕輕在空中劃動,紫色光芒結成一個北鬥七星式的陣印。

轟!轟!

陣印剛成,兩支金色箭支勢如破竹狠狠擊在陣上!

陣印刹那碎裂,魍魎尺身一暗,直接墜落。

而蕭瑤直覺神識一陣劇痛,緊接著便被金色光芒所籠罩,直接打入地下萬尺!身體撕裂般的巨痛!

她強忍著意誌的崩潰,用體內仙氣緊護著五髒六腑,隻要暴虐的規則之力無法絞碎她的內髒,便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隻要活下去……

嘩啦!嘩啦!

不知何時,淅瀝的小雨逐漸轉化為瓢潑大雨,衝刷著整個風雲堂。

戰字二號擂台前已被趕來的修士圍得個水泄不通,差不多是同時,火焰屏障撤去,路出裏邊景象。

所有人都被眼前一幕所驚呆,屏障之內哪裏還有什麽戰字二號擂台,隻有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如同一張黑乎乎大嘴,吞噬掉了一切。

在大坑上方,立著六人,臉色都不怎麽好看。

其中四人身上環繞著令人膜拜的強大氣息,這等一輩子都有可能見不到一人強者,如今卻同時出現了四人!這實在太不尋常了!

場上一片寂靜,唯有雨水的衝刷聲回**在這天地。

“師父……”薛峰聲音黯啞,“弟子……弟子從未想過要解開那封印……”

那並不是屬於自己的力量,用了無疑便是作弊,是他的驕傲所不能允許的!

嵇山看著自己這名得意弟子,自然也了解自家徒兒的品性,絕不屑去做這等小人之事,隻是世事難料,看來此事將會給他這徒兒留下不小影響。最壞恐怕還會影響到道心……,想到這,他麵上免不得露出一絲苦笑,口中還是安慰道:“你不必自責,為師與你幾位前輩在上麵看得很清楚,這隻是個意外。隻怪那女娃運氣不濟,她……唉……”

其他幾人麵上多少也有些惋惜,靈魔大戰在即,群英戰的本意便是為了發掘更多有潛力的弟子。誰都看得出那女娃的實力絕不在嵇山之下,若是射日弓不曾失控,倆人間勝負還尚難預料。真是太可惜了……

那朝霞道人看了看深坑又看了看四位前輩,雖然知道可能有些不合時宜,但亦是她職責所在,不得不小心翼翼問道:“四位前輩,或許有些唐突,不知這場比試的勝負該如何定奪?”

遇到這樣的事,勝負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嵇山看餘下三人都看向自己,很明顯是讓自己宣布。

他一聲長歎道:“薛峰雖勝,但他違反了今次比試的規則取了對手性命,所以他亦失去了今次群英戰的資格,這場比試——無人勝出。”

四周修士皆嘩然!

無人勝出?怎會如此慘烈?!

這會,霍元霸等人亦比試完畢,也都趕到了此處。

剛趕到就聽得亂哄哄一片,四處有人在嚷嚷,打死人了。

候壽隻覺渾身一陣寒意,他看向霍元霸和朱斐,道:“戰字二號擂台……,這不是蕭道友對戰的擂台麽?!他們剛說死人了……怎麽可能?!!”

霍元霸黑著一張臉,看向雨中六人,那裏並沒有那名淡若溫水的女子,心驟然往下一沉。

宣布完結果,嵇山也無意再呆在此處,對著莫徵堇道:“若能找到那女娃的屍首就勞煩界主將她厚葬。今次是我徒兒欠她的,待她轉世若有一日還能再遇,無論其資質如何,我嵇山都會收她為徒。”說完便領著薛峰離去。

睨著嵇山的背影,梵天皺起老臉,嗤笑道:“人都死了,說下輩子有啥意義,既然那麽有心怎麽不下去看人家兩眼。”

莫徵堇搖頭笑道:“梵道友,你得體諒一下嵇山的心情,他那弟子薛峰若是再下去看一眼,怕是要生心魔,還是我等去處理吧。”

兩人正說著,梵天四下看了看,問道:“白羽呢?從剛才起就不見人了。”

莫徵堇望著深坑,沉吟,“大概下去找那女娃屍首,說來他對那女娃也頗為看重。”

“我說……”就在這時,白羽的聲音從下方悠悠傳來,“人都還沒死呢,兩位道友別在上邊咒我未來徒兒可好?”

“什麽!她還活著?!”梵天叫嚷著,當即便衝下深坑。

而莫徵堇麵上也露出驚異之色,跟著他一同下到坑中。

隻見白羽站在一旁,而離他不遠處地上則躺著一個渾身滿是鮮血的血人,雖說看上去好似和死了一樣,但從血人微微起伏的胸膛看得出這人尚還有氣。

雖說隻是中了兩箭,但那也是合道期威能,還是神器的法威,煉神期修士被擊中沒化為虛無留有殘屍就很不容易了,居然還活著?!

梵天眼珠都快凸出來了,但隨即便很不滿道:“既然活著,你怎麽還讓這女娃躺在這也不救治?”

白羽指了指蕭瑤四周正冒著泡泡的血液道:“沒看到麽?這女娃血液裏有毒,就算要處理也得謹慎。”

這下不止梵天,就連莫徵堇也忍不住掩住紅唇,似感歎又似調笑:“這還能算修士麽?救醒後我定要問問,她是怎麽練就這般五毒不進金剛不壞之身的。”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還想再吊吊乃們胃口的,不過紫東沒有按期出現,某就不多調戲乃們了。好吧,別人笑某太坑爹,某笑他人看不穿。睡覺去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