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二二三殷十八

隨著紫東走動,係在倆手腕間的紅光也悄然隱去,看似解除了禁錮。而事實上紅繩依舊還在,隻是變得難以察覺。

蕭瑤緩緩跟在後方,盯著那瀟灑自如的身影,目光幾番變化,是沉了再沉。

這時,隻聽紫東在前方道:“乖徒兒可怪為師之前不曾出手搭救?”

蕭瑤此刻心情‘陰’霾得很,心中殺意起伏了幾個來回,根本就不‘欲’搭理。

沉默數息,紫東等不到答案也不介意,又自顧悠悠說道:“就算責怪亦無妨,就算以後還有類似險境,為師亦不會去救,你可得記好了。所謂修道本就是逆天之行,便是要與天地爭鬥那一線生機,靠不得旁人,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皆為考驗,唯有靠自身度過。鬥過便是魚躍龍‘門’,天高海深任我行;鬥不過嘛,那亦是你實力不濟,為師可不會去心疼少個徒兒哦。”

蕭瑤聽著,心中一陣冷笑,這廝也恁的無恥!什麽收徒,不過當她是件打發時間的有趣的事物罷了。不過,同樣的她也沒把他當根蔥,不曾上心,何來責怪,他自我感覺也太良好了吧?

湊巧的,紫東正好回過首,便瞥見她‘唇’角那抹尚未來得及收起的嘲諷弧度,鳳眸微眨,癟嘴委屈,“你,你,你,你不會是從未把為師記在心上吧?!”

這不是廢話?誰會把一個將自己當玩物樂趣的人放心上,找自虐?被看見了蕭瑤索‘性’弧度揚得更大,配上微微上挑的下巴,顯得極其囂張。

就這小眼神,讓紫東心神一顫,這娃實在太對自己胃口了!不認命,不死板,關鍵是經得起折騰不會盲從,有這麽個徒弟,偶爾逗‘弄’一下,接下來的定不會無聊。

於是捂著心口歎道:“唉,也無所謂了,隻不過為師還得更加的努力才是。乖徒兒,你可得撐住嘍。”

如今自己實力不濟,受製於人,任何反抗都顯得蒼白無力。

索‘性’的,蕭瑤緩緩閉上雙目,放空一切喜怒哀樂,平複心境,歸還那份澄澈平靜。既然外因不為我所左右,那麽便堅定自己信念,不為外物所幹擾,祛除一身煩躁不安。

正印證一句:如我不願,天地奈我何?

天地都無法左右我的心,你紫東又能如何!

像是感覺到蕭瑤氣息的瞬間變化,紫東不禁回首又看了她一眼,卻見她雙目緊閉,周身氣息平緩溫和。

紫東是半步真仙,他如何看不懂其中玄妙,這是心境的變化帶來的道心上的穩固與‘精’進!

他沒來由的手心一緊,是說不出喜悅還是驚異,甚至還有一絲絲的顫抖和遮掩不住的興奮。

接下來,二人一路無話。

再回到望仙山脈時,鎮元與假重柔等人還僵持在靈鬥台處。

鎮元皺著眉,看著在自己威壓之下緊握著拳頭,卻怎麽都不肯聽話的‘女’子,語氣不由拔高:“十八!莫要任‘性’,快跟我回去!”

假重柔因與莫羽韻‘激’戰多時,身上傷痕不少,又在威壓之下,是臉‘色’蒼白,血跡斑斑,可她依舊緊咬牙關,不肯妥協道:“不!我要打完這一戰!”

“打什麽打!”鎮元是真怒了,廣袖一揮,假重柔便覺一陣清風從臉上拂過“你本就不是那重柔!”

待她再抬眼時,眾修發現她容貌竟是發生了巨大變化,完全不複之前的清秀寡淡,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絕美嬌‘豔’的‘花’容,一眼便讓人再難忘記。

“爹,”假重柔堅定的一字一句說道:“這與身份無關,乃是我與莫道友的約定!哪怕頂著別人的身份,也是由我口中而出,勢必要做到!”

眾修再度震驚!

這重柔竟然不是紫東的弟子,而是鎮元大能的‘女’兒?!

饒是莫羽韻,此刻也有些怔忪,“你,真不是紫東的前輩的弟子。”

假重柔,或許現在應該叫十八,朝著她淡淡一笑道:“莫道友,對不起,我的確不是那重柔。我本名殷十八,乃是殷氏一族弟子。但我雖然頂著他人身份,這段日子的相處卻並非虛情假意,而是真的覺得莫道友是位值得結‘交’的朋友,亦是令人向往的對手,故而這一戰我未有保留,全因發自肺腑。”

莫羽韻眉頭緊擰,殷家她知道,東極五位合道期大能都有自己的勢力,這五個勢力便是東極最富盛名的望族或則‘門’派,這殷家和他們莫家都在此列。不過因為鎮元的關係,殷氏家族素來行事低調隱秘,一般難以見到他們族人。傳聞鎮元與她母親一樣,都偏好美人,家中如‘花’美眷不比母親屋中的郎君少,妻妾兒‘女’成群。

想來著殷十八應該是他其中一個‘女’兒,而與殷十八相處的這些日子,她的確能分辨出她對自己的情誼並未摻假,但事出突然,也一時有些難以接受。若她不是重柔,那真正的重柔如今又在何處?

“唉,孽緣也。”白羽在看台上不免搖頭歎息,“這殷家小姑娘怎麽會假冒紫東弟子,可是其中有什麽不為人道的緣由?”

莫徵堇美目流轉道:“能有什麽正經緣由,事情八成和紫東那‘混’蛋脫不了幹係,把他人找出來便知。”

“不是說他已經來了麽?現在還躲在暗處看戲?”嵇山捋著眉‘毛’四處找尋道:“方才我就說那紫‘色’香爐眼熟,剛才想起,十萬年前我和鎮元曾去過,在哪裏取得過兩件寶物,這紫‘色’香爐便是其中之一,後歸鎮元道友所有,聽他說有個‘女’兒資質不錯,想將此鼎作為她日後突破還虛期的禮物,那個‘女’兒應該便是此‘女’。”

白羽好奇,“哦,這是鎮元第幾個孩子,上次我到他府中做客,似乎並未見過這個‘女’娃。”

“嗬嗬,”嵇山笑罷:“你又不是不知道,鎮元與界主一樣是個多情風流種,幾萬年前家裏便已有百餘位夫人,比界主大人有過之而無不及,什麽時候再多位夫人,多個‘女’兒不足為奇,又怎麽可能全都見過。說起來,我‘挺’奇怪的,按說兩位道友‘性’情如此一致,怎麽就沒看對眼呢?若是配在一起也省得再去禍害他人。”

最後這句他乃是對莫徵堇說的,鎮元與她同樣風流,偏偏彼此間卻都有些看不順眼,關係雖說不上敵對,但也不怎麽友好,一見麵難免會夾槍帶棍的嗆上幾句。

莫徵堇嫵媚一笑,並不介意被打趣,“王見王,各不相讓而已。而且別我把與那*獨裁之人‘混’為一談,他家裏那些個夫人都跟守活寡似的,隻能圍著他一人轉,也不讓宵想其他男人。自己明明‘花’心得很,卻要求旁人對他專一,不可取也。”

白羽、嵇山相視一笑,這位界主倒是對他人也放得寬鬆,她那些個夫君也都可以再尋道侶,來去都自由。

“我說,咱們在這邊悠閑的看熱鬧真的可以麽?”見倆人笑得默契,莫徵堇悠悠出聲打斷道:“總不能讓梵天一人處理,我們過去罷。”

三人來到靈鬥台上,便聽見鎮元質問殷十八道:“十八,你偷偷將‘天香紫爐’盜出,又冒充紫東之徒參賽到底為何?”

殷十八似乎並不怕這位合道期的父親,硬氣道:“爹不是不允許氏族中任何弟子參加麽?但我必須要見紫東前輩!並且‘天香紫爐’本就是爹承諾過要送‘女’兒的禮物,‘女’兒隻不過是提前拿出來使用,怎麽能算偷盜。”

“你還嘴硬!”鎮元俊朗的麵容幾乎都要擰到了一塊,但這個‘女’兒乃是他心頭最疼愛一個,實在舍不得過分責罵,隻得壓抑住火氣再問道:“為何要見紫東?”

殷十八先是一怔,隨即有些心虛的將臉撇到一旁,哼哼唧唧道:“九天‘玉’‘女’丹。”

鎮元頓覺額角發疼,大喊了一聲:“殷十七!”

話音剛落,一個氣質溫婉,貌比明月的秀美‘女’子咬著下‘唇’從空中落下,站到了殷十八身旁,並可憐兮兮的看著他道:“爹,‘女’兒知錯了。”

殷十八則怒目而對,“殷十七!你出賣我!”

殷十七是又委屈又鬱悶,“十八,我也不想,可是爹聽娘說你不舒服,便一定要到你閨閣去看你,這才……”

“你們一個兩個都反了是不是!”鎮元看著此刻依舊“感情深厚”的兩個‘女’兒,是氣不打一處來,“說,是誰告訴你們紫東那有九天‘玉’‘女’丹的?!”

倆‘女’對視一眼,最後還是殷十八一副豁出去的樣子道:“一萬年前,紫東前輩曾來找過爹,不過當時爹正在閉關,是母親接待的前輩。也是那時,前輩告訴我的。前輩還說若是在下次見麵時我能讓他出其不意,他便把九天‘玉’‘女’丹贈與我。”

“這麽說你假扮他弟子就是為了滿足他的出其不意,最後能把丹‘藥’贈與你?就為了去掉臉上那顆痣?”鎮元聲音平靜得可怕。

殷十八一臉認真道:“爹,你應該知道‘女’兒絕對不能允許容貌有一絲瑕疵,那比死還難受!”

“紫東在哪?”鎮元轉身黑著張臉問向梵天等人。

很可惜,四人皆是搖頭。

鎮元終於不再壓抑怒氣,一聲長嘯上天入地,響徹風雲堂每個角落

“紫東!你給我滾出來!”

不一會,便有兩道身影踏空而至。

飛在前方的紫東挖了挖耳朵,含笑道:“不用那麽大聲,我聽得見。”

至於在他身後數步遠的蕭瑤是苦‘逼’著臉,心不甘情不願的站上了這處萬眾矚目的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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