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小白作品 慢慢仙途 慢慢仙途 慢慢仙途第一卷 63六十三、煉器賽(七)

萬甲最後一句話明顯意有所指,不過眾修也並未深究,隻盼三位前輩能夠快些開始評判指教。

三人先將十六號與四十四號“九龍鍼”單獨拿出放在一旁,餘下的按方才回答順序一一進行鑒定,先由傅春鑒定講評,然後暨巒總結,末了萬甲則會根據兩位鑒定師評定以及煉器者不足在鍛造造詣方麵稍加提點,一番評解下來,眾器師聽得如此如醉,可謂受益良多。

終於點評完前十四件“九龍鍼”,剩下的便是十六號與四十四號。這次傅春並未像之前上立刻開始評判,而是態度十分恭敬的朝著暨巒行了個禮道:“這兩件‘九龍鍼’在小輩眼中均屬上上之品,不分軒輊,就算有差距也甚微。小輩才疏學淺,對細微的差距實難評判,故還是由前輩來評解,小輩願做旁聽。”

暨巒麵帶微笑,捋了捋胡須道:“傅春小友實在太謙虛了,這兩件法器均有自己優缺點,可謂不分伯仲,就算由老夫來評,也不過是主觀臆測,全憑自己喜好。”

傅春不以為意,隻當他老人家輩謙讓,還是客氣道:“無論如何前輩在鑒定造詣上遠比小輩高明,請前輩指點。”

“小友如此客氣,老夫若再拒絕就太不近人情了。”話都說到這份上,暨巒也不再推脫,隻道:“在評判之前我想先詢問小友,若真要從中選出一件供自己使用,小友更偏向哪一件?”

傅春將兩件法器再度拿到手中,輕輕撫摸,再度仔細看一遍,片刻後方道:“我選十六號。”

暨巒點點頭,轉而麵向萬甲,“萬甲老道,那你呢?又會作何選擇?”

“我嘛……”萬甲笑了笑,目光落在不遠處年輕男修身上,“四十四號更和我眼緣一些。”

“口是心非,”暨巒搖搖頭,卻也不更進一步點破他,隻從傅春手中接過兩件“九龍鍼”道:“老夫個人也更傾向於四十四號小友所鍛。”

這下眾參賽者嘩然,私語紛紛,因為在場十六名參賽者中便有十三人選了十六號,而三位大師中卻有兩人同時選了四十四號,難道四十四號真的比十六號更勝一籌?

這會連萬甲也很是疑惑,他選四十四號不過是要挫一挫自家徒兒的傲氣,但心中仍舊偏向他那頑徒。可暨巒不同,在鑒定上就算是對好友也不會講太多情麵,說一是一,說二便是二,絕對不會違背自己原則!他既然選了四十四號,便是真心認為比十六號好。

一時,萬甲忍不住暗中傳音給暨巒道:“老鬼,我家那小子的手藝真沒這四十四號好?”

暨巒就知道他心疼徒弟了,沒好氣回道:“覺得我欺負你愛徒了?先前都說了是個人喜好,傅春當我在客氣,難不成連你也認為我是在客氣?”

所謂關心則亂,萬甲被他這麽一塞,也恢複了平靜,餘光快速看了眼自家徒兒,果然,那臭小子一臉不服的上前道:“還請暨巒前輩賜教。”

暨巒雖然眼盲,但天生五感敏銳,更有天賜第六感,能感受萬物之靈。他能通過觸摸器物“看”到器物的內心,甚至摸透器物所有者的脾氣性格。萬甲收的這小家夥不錯,在煉器方麵的天賦極高,萬年也未必出一人,的確是個天才,隻是天資聰慧,在煉器上一路順風順水,少遇挫折,難免恃才自傲,若是能將此毛病改掉,它日定成大器,就看其有沒有這個造化了。

也罷,看在老友的麵子上,且試著點撥他一下。

想著,暨巒微笑道:“小友莫急,老夫方才亦說過此評判多為主觀,並非說其中一件便真的不及另一件,但聽老夫詳細說來:確實十六號無論是在四大步驟以及凝煉上的技藝堪稱完美,而四十四號則在最後打磨與成形階段稍有欠缺,故而從表麵看不如十六號鍛造得精細。”說著,他又麵向著其餘十五人道:“先前諸位小友之所以大部分會選十六號,想必也是因此緣由。”

“前輩說得不錯,”眾修紛紛點頭。

“但是,”暨巒話音一轉,那雙渾濁的白眼正對著年輕男修,仿佛將其看穿,“這僅是表麵上的差距,說起來十六號亦有其不足之處,隻因不是在造詣上有所欠缺,故而較難發覺罷了。”

聽到自己造詣並無不妥,年輕男修更不服了:“敢問前輩既然不是造詣上的問題,還有什麽是可缺的?”

暨巒眉毛微微一動,“鍛造的經驗。”

“傅春小友,”他喚道:“想必小友亦有所發覺,隻是覺得不過是經驗上的細微差距,對法器本身影響不大,遠不如技藝上的欠缺看得明顯,這才選了十六號的吧?”

沒想自己早已被看穿了,傅春不由敬佩道:“前輩明鑒。”

暨巒道:“既然雙方都有不足,就看諸位心中更傾向於何種了,正如我先前所言全憑自身喜好。”

眼見年輕男子表情仍舊不能理解,他便再接著道:“光說或許諸位還不夠清楚,我們不妨試一試這兩件“九龍鍼”,則會更直觀一些。不過到時候恐怕會兩件法器將會損毀,而法器的所屬權乃是屬於你等,也不知倆位是否舍得。”

“有何不可,還前輩請隨意。”年輕男子立刻大方回答道。

“那四十四號小友呢?”暨巒側了側身詢問道。

頓時,所有人都看向暨巒朝向的地方,雖然早就猜到四十四號“九龍鍼”有可能是場內唯一的女修所鍛,但真正證實後,免不得還是會訝異。特別是諸葛先生,眼下滿麵糾結,不斷搖頭,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蕭瑤一聽有可能會毀了法器,心裏乃是萬分不情願。那年輕男修一看便是個有錢的主,毀掉一件銅黃階中品法器眼睛連眨都不眨。她是個窮修比不得有身份有背景之人,此器拿出去去賣賣也要十多萬中品元晶,就這麽毀了,她絕對要肉疼死。不過眾目睽睽之下,自己亦不好一點麵子也不給的回絕,隻道:“此器乃是小輩傾盡心血鍛造,要真毀了,心中多少也有些不舍。”

蕭瑤雖然說得婉轉,但萬甲與暨巒卻也還是聽明白了,又見她麵上雖是平靜,眼睛卻是緊緊盯著自己的“九龍鍼”,那模樣活像他們馬上就會毀了她的法器一般。

萬甲不由失笑,就算愛惜自己法器亦不是這麽個盯法吧,她那眼神怎麽看都像守財奴盯著金子,兩眼放著光。

眼看著評比就要無法繼續下去,萬甲瞅著自家徒兒那張憋悶的臉,心中歎口氣,乃是大手一揮,爽快道:“小友無須擔憂,若有損毀,我贈你一件銅黃階山品法器作為補償如何?”

蕭瑤眼睛眨了眨,胸中已然心動,但又不好答應得太爽快,免得打自己的臉,故麵上還是一本正經,免為其難道:“這……,既然前輩已經開口,亦是為了諸位同道間學術探討,小輩便也忍痛割愛,前輩請用。”

萬甲可沒錯過蕭瑤眼底的欣喜,這女娃分明就是個財迷,卻還要在嘴上拿喬做足樣子,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麽,隻得催促暨巒快些開始。

而暨巒則不徐不疾,先是祭出一口亮藍色鍾鼎。眾修定眼一看,此物竟是一件白銀品階法器。他催動鍾鼎高懸在閣樓上空,頓時一道藍光籠罩下來,在地上形成一道圓屏。

做完這些後,他將兩件“九龍鍼”拿在手中,並將十六號“九龍鍼”交與萬甲道:“幫把手,到圓屏另一側,朝我催動它。”

萬甲依言站到圓屏一邊,與暨巒對立,兩人同時催動手中“九龍鍼”!

一時,飛針淩厲,帶著磅礴元力在圓屏內瞬間碰撞到了一塊,隻聽一聲尖銳的金屬鳴嘯,圓屏籠罩之內地磚紛紛碎裂,然,圓屏之外卻未受到半點波及,鳴嘯聲後,十八根針散落了一地。

待得暨巒喚了聲:“收!”

鍾鼎與兩套“九龍鍼”自動回到了他手中。接著他將鍾鼎收入了芥子空間,而兩套“九龍鍼”則擺放到了圓桌上,說道:“諸位請看。”

年輕男修率先將兩套針拿起,隻一眼,便臉色微變,放下針後,則退到了一旁,目光略有深意的朝著蕭瑤上下打量。

話說這名年輕男修正是萬甲坐下親傳弟子,號:道含,天賦悟性極高,煉器不過百年便能鍛造出銅黃品階法器,隻是為人頗為自負,平素除了自己這個師父以及幾個師兄長輩,對同級弟子從不交好,都是獨來獨往。

萬甲看到自家劣徒竟然開始注意他人,不由好奇上前查看了一下兩件法器。

因為自己與暨巒在催動法器時都不曾留有餘力,故而圓桌上兩套“九龍鍼”在激烈碰撞後均有損傷,隻是四十四號法器上的損傷明顯要比十六號小。他仔細看了看兩件法器損傷之處,誠如暨巒所言,都是相同材質鍛造,器坯也已很好成形,這絕不是材質與造詣上造成的差別,那麽隻能是彼此間經驗的差距。

經驗不像天賦與悟性有可能是與生俱來的,它沒有任何捷徑可走,唯有經過逐年累月反複冶煉,從失敗與成功中汲取教訓,乃是一個人的積累,這也便是為何經驗豐富的鍛造師所鍛造的法器使用起來會更為順手,他們鍛造時候對每一錘敲打,每一瞬間火候的掌控都很熟練,對煉材亦形成自己獨到的想法與見解,這些都會通過法器反應出來。

當所有人都看過法器後,皆恍然,再無一人對暨巒先前所言表示質疑。

萬甲看向蕭瑤道:“不知小友學煉器有幾年?”

蕭瑤答:“年數太久小輩有些記不太清了,自金丹期起,大約六七萬年吧。”

頓時,舉座皆嘩然,在場十五名參賽者人皆為仙靈界本土修士,依靠仙靈界豐富資源修煉速度亦較快,無一人元壽超過四萬年。

這會眾修再看蕭瑤時,目光已不止是讚許,更多的是欽佩。

哪怕萬甲也不由感歎,或許此女天賦不高,造詣亦不是最好,然,能達到今日這般水平可想而知靠的便是堅持與勤練,對踏實地的勤奮者理應獲得世人的尊重。

至此場上不少人紛紛朝二人拱手表示祝賀,哪怕一直介懷蕭瑤性別的諸葛先生也客氣朝她道了聲恭喜。

麵對眾人恭賀,相較於蕭瑤的坦然,道含則有些沉默,似乎沉浸在自己思緒之中。

萬甲看著自己徒弟,心道:道含入門不過萬年,加上天賦又是極高,隻對高階並且造詣複雜的法器鍛造敢興趣,動手鍛造的次數在門中可謂最少,鍛造經驗上又如何能與這女娃相比,一時失落亦是難免,隻希望經此一役,他能夠看清自己的不足,而不會就此一蹶不振,這才不枉費自己這個做師父的一片苦心。

好一會,待眾參賽者道完喜,傅便含笑對著倆人道:“恭喜倆位小友,星主有請二位到樓上一敘。”

作者有話要說:orz,看到評論,某才發現某複製粘貼時,少粘貼了一段,真是悲劇,現在補上了,還有,今天晚上是有更的,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