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莽聽到葉晨的聲音,頓時大皺眉頭,第一時間想要拒絕,卻是看到葉晨眼中的認真,不得不猶豫,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他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來,陶公浩是仗著小輩的身份,想要用這種方式逼迫葉晨下樓,自己到底是長輩,下去容易落人話柄,但是就讓葉晨一人下去,實在是很難放心。

因此才會想要親自下手,至少可以保證葉晨不會受到任何危險。

但……

秦莽沒有想到,葉晨居然也看了出來。

葉晨看到了秦莽的猶豫,馬上笑道:“區區幾壇小酒,我一人還拿得動,丈人累了一日,此刻便在這好好休息一下,不必動身了。”

秦莽心知葉晨堅持,隻好點頭。

“那好吧,你盡快。”

“一定。”

葉晨笑了笑,起身跟在陶公浩的身後,一路朝著樓下走去,安安靜靜。

陶公浩離開了秦雪和秦莽的視線,瞬間便撕下了偽裝的麵孔,眼中盡是輕蔑和冰冷,忽然冷笑一聲,嘲諷道:“你是個什麽東西,區區一個東宮右衛率府也配迎娶雪兒妹妹。”

葉晨微微一怔,而後露出一絲笑容。

“可能我確實不配吧。”

“知道便好,你若是識相……”

陶公浩微微一愣,完全沒有想到葉晨居然會光明正大的承認,剛想要再嘲諷兩句,卻不料葉晨的聲音再次響起,說得清清楚楚。

“可是我就是能娶啊。”

葉晨露出了一個非常燦爛的笑容。

“你……”

陶公浩聽到這話,嘴角狠狠抽搐,瞬間明白對方是在嘲諷,隻感覺心髒都被人狠狠紮了一刀,當場是氣得火冒三丈。

許久,他隻能冷哼道:“你會後悔的!”

葉晨實在懶得理會這種幼稚的行為,沒有回應,很快便跟著陶公浩到了一樓的包間,果然發現裏麵有七八個衣著華貴的年輕公子,估計全部都是世家或者大官的兒子,一個個都頗為華麗。

葉晨心知這些人既然跟在陶公浩的身邊,甚至還有一個張福的兒子,肯定不待見自己,不過在撕破了臉皮之前,也不會少了基本的禮數。

“葉家葉晨,見過諸位朋友了。”

葉晨朝著諸人一眼,同時目光一掃,發現牆邊上搭著放了一壇壇酒,哪怕不用細數,也能看得出至少是在一百壇之上。

他心底微動,看來對方稱沒有醉仙紅,果然隻是故意隱藏,心懷不軌。

“誰跟你是朋友?”

聽到這話,旁邊一個身材略微有些肥胖,穿著件淡青色華服的青年頓時冷笑連連:“區區一個東宮右衛率府,也配做我們的朋友?”

葉晨可不會慣著這些小孩,淡淡道:“各位既然看不上小小一個東宮右衛率府,想來都是地位不俗,手握重權的重臣吧?”

“不怕告訴你,吾名張牧,我爹便是六部之一的吏部尚書!”

青色華服的青年揚了揚眉毛,露出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昂首道:“你小小一個東宮右衛率府,也能與我父親相比?”

其他青年也開始逐一自報家門,很是驕傲。

“原來如此,堂堂六部之一的吏部尚書,令尊還真是有些厲害。”

葉晨記住了張牧的麵孔,隨後便眨了眨眼睛,一副非常好奇的模樣,笑著問道:“既然令尊都是如此厲害,那你應該也很厲害吧?”

張牧嘴角一抽,麵色也冷了下來,馬上意識到,葉晨這是刻意嘲諷。

他冷聲道:“你這家夥,還想擠兌我們?”

“看來你們都是些無官之身啊。”

葉晨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譏諷之色:“還以為是多麽厲害的人物,沒想到離了你們的爹,還不如路邊的野狗,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一群白衣之身竟還敢嘲諷在職官員,哪來的膽子!”

葉晨抬高了聲音,頗有氣勢。

張牧等青年都是被嚇了一跳,不過還是很快反應過來,一個個瞪大雙眼。

“你說誰是野狗,有能耐再說一遍!”

“有誰認為自己是野狗,誰便是野狗。”

葉晨懶得與這些小孩囉嗦,淡淡道:“我不想再繼續廢話,此刻我是前來拿醉仙紅的,看來這些酒,全部都是傳說之中的醉仙紅。”

他看向牆邊的醉仙紅,大步走了過去。

“你倒是好膽子!”

張牧氣急敗壞,擋在了葉晨的麵前,冷笑連連:“說完這些話便想拿酒?好大的笑話!”

“怎麽,你們不願意?”

葉晨揚了揚眉頭,始終非常平靜。

“自然不是不願意,我既然已經答應過了叔父,那便不太好讓你空手而歸,不過這些酒全部都是我們真金白銀買的,總不能白拿。”

後方傳來陶公浩倨傲的聲音:“不如這樣如何,我們也不刁難你,看到了桌上的那一盤牛肉麽?今日你若是能當著我們的麵吃完,那麽醉仙紅任你挑選,若是你勝不過……”

他嘲諷一笑,又道:“那便拿上桌上還剩半壇的醉仙紅,回去交差吧!”

葉晨頓時眉頭微皺,忽然間說出了半壇醉仙紅,擺明就是嘲諷,這些個小屁孩是真有些麻煩啊,還能想出這樣的損招。

“我若是一個都不選呢?”

葉晨冷靜下來,淡聲道:“我看這裏的酒很多,不是不能取。”

“你若是有膽子,可以試試!”

一個模樣高大強壯的男子忽然開口,氣勢非凡。

葉晨眉頭微皺,馬上落去目光,卻見開口之人是一個皮膚黝黑,鐵塔一般的漢子,這話擺明是在說,如若自己動了歪心思,很容易被針對!

這還真是……

好像別無選擇啊。

而且他也想看看,這些小屁孩想玩什麽花招。

“一盤牛肉而已,這有何難?”

葉晨不再遲疑,大大方方坐在了那盤牛肉前邊,旁邊的一個個青年也坐下了下來,正對著一個穿白袍的年輕男子,此人麵如秀玉,異常俊秀,麵上始終都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容。

不知為何,光是看上一眼,他便忍不住多留意,好似感受到了什麽不一般。

“既然如此,吃吧!”

黑塔一樣的漢子抬手,聲音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