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狼緊緊看著窗外,麵上帶著戒備之色,直到沒有看到任何刺客出現之後,方才稍微放鬆了一點,看向一具具新來的屍首,神情難看。

葉晨內心很是無奈,短短一會兒的功夫,這房間居然堆滿了屍首。

看上去,著實有點慘不忍睹。

“老樣子。”

葉晨壓下了心底的悸動,低聲吩咐。

孟天狼取下了所有人的麵容,一番搜身,隨後他眼神微微變化,驚訝的發現,這些屍首的懷裏都放著一枚玉牌,其上簡單銘刻著一把刀的花紋。

孟天狼沒有多想,沉沉罵了一聲。

“這些該死的家夥,來一波還不夠,居然還準備了一波後手,好險!”

“我倒是不覺得,他們是一起的。”

葉晨雙眼微微一眯,看著那些屍首的眼神,很快已經充滿了懷疑之色。

“為什麽?”

孟天狼卻是一愣,有些聽不明白。

他不解道:“這些刺客先後進來襲擊,動作一個比一個迅速,明顯是準備充足,他們又怎麽可能不是同一夥呢?”

“我也隻是懷疑。”

“為何懷疑?”

“其一,此前那些刺客或許是有些實力,身手比一般人厲害了許多,但是比起剛剛這些刺客,明顯還差上一截,總體實力遠遠遜色,不好對付,其二最初那些刺客,裝束武器都一模一樣。”

葉晨目光深沉,低聲分析。

“之所以統一,肯定是因為不想讓我們通過刺客的特征,辨認出他們的身份,因此他們的武器全部都是短刀,包括方才你我與這些刺客交手的時候,也能感覺到有些人不擅長短刀。”

孟天狼聽到這話,方才想起了剛剛的戰鬥,目光之中帶著思索之意。

“方才這些刺客卻隻是裝束一樣,武器應該完全不同,可見這些刺客從一開始便不覺得能放我們走,而且不太怕我們根據特征調查……總之他們與最開始的刺客,明顯有許多不同之處。”

葉晨搖了搖頭,繼續分析。

“最重要的是,一開始那些刺客的身上什麽東西都沒有,這些刺客卻是全部拿著這枚玉牌,或許這枚玉牌,便可以證明他們的身份,隻可惜我們不懂這是什麽意思,隻能揣測。”

孟天狼隻覺得葉晨的分析有理有據,深信不疑。

他看著滿地的屍首,又有了新的疑惑,不禁皺緊了眉頭,疑惑道:“少主,如果說這些刺客乃是兩批刺客,分屬不同的地方……白蓮教想要殺我們我懂,還有誰想要殺我們?”

“想要殺我們的人,可不少。”

葉晨眯了眯雙眼,談到想要取自己性命的人物,最近之人,自然就是之前與自己作對的左相華延兵,而且看這些人不俗的身手,說是軍中之人也沒有任何問題,一切都能說得通。

當然。

這一切事關重大,不能輕易胡說,葉晨自然不會將這些事情說出來。

孟天狼隱隱明白了過來,不再多問。

葉晨則是吩咐孟天狼再次收拾好所有屍首,然後才稍微鬆了一口氣,隻是二人的目光依舊沉重,突如其來的兩撥刺客,打亂了他們原有的節奏。

他們本來打算趁夜調查,卻是沒有想到,涼州城的白蓮教居然膽大包天到了如此地步,居然堂而皇之行凶,簡直是無法無天,這也耽誤了葉晨和孟天狼不少的時間,此刻神情都很沉重。

“少主,我們還去調查麽?”

孟天狼沉吟片刻,忍不住問道。

葉晨思索了片刻,如今心中也已經有了答案,笑著點了點頭:“去,當然要去,既然對方想方設法,不想讓我調查此事,那就代表他們還沒有完美撤離,一定留下了某些蛛絲馬跡。”

他目光深邃,又是笑道:“晚上一步,或許他們有更多時間清理了。”

“好。”

孟天狼對葉晨言聽計從,不再說話。

葉晨剛想吩咐出門,卻是皺了皺眉頭,看向房間的大門,因為他忽然隱約聽到了門外傳來的腳步聲,旁邊的孟天狼也聽得清清楚楚,馬上按住手中長刀,目光冰冷,隨時準備拔刀。

“葉長率,你們在嗎?”

門外,忽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葉晨和孟天狼瞬間聽了出來,當下對視一眼,都是下意識鬆了一口氣,心中無奈苦笑,他們剛剛連續對付了兩撥刺客,每一撥都有十幾個人,對付起來,不可謂不吃力。

要是再來一撥,恐怕還真的很難承受。

好在。

葉晨和孟天狼都聽出了這道熟悉的身影,門外的人物不是別人,正是聽從了葉晨的命令,提前來到了涼州城,當做先行官的林大偉。

他們都有些意外,沒想到林大偉上門這麽快。

葉晨給了孟天狼一個眼神,自己則是坐了下來。

孟天狼沒有言語,隻是默默打開了房門,隨後便果真看到了林大偉一張熟悉的麵孔,隻是此刻的林大偉頭上頂著鬥笠,明顯是有意隱藏身份,低調行事,看得孟天狼的身影,他馬上抬手行禮。

“東宮右衛率府校尉林大偉,拜見副率。”

“進來吧。”

孟天狼讓林大偉進門,隨後伸出頭看了一眼,確認附近沒有尾巴之後,方才關上房門。

與此同時。

林大偉一進門便看到了堆積如山的屍首,更加是聞到了濃鬱衝鼻的血腥味,頓時麵露惶恐,下意識便想要逃跑,直到看見坐在一邊,身上還有多處傷痕的葉晨,方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葉長率,這裏是……”

“剛剛我們遭遇了此刻的襲擊,先後兩撥,我們懷疑可能是來自兩個不同的勢力,林校尉,你比我們先來一步,消息靈通,來得正好,過去看一看這些人的麵孔,看看有沒有你認識的。”

葉晨微微一笑,開口便直接切入了正題。

林大偉不得不強壓下心底的不適,逐一看過一個又一個屍首的麵孔,最後卻還是皺緊了眉頭。

“稟長率,卑職不曾見過。”

“此令牌,你又可見過?”

葉晨則是取出刺客的令牌,繼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