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萬兩白銀被奪,若是梁刺史和錢長史真的是官迷,那便會生怕自己的烏紗帽被摘掉,無論如何都想要將功補過,保住自己的官位,為此他們也表演了一下,跟著我們一同前來,挖掘官銀。”
葉晨淡淡一笑:“然而他們還是露出了馬腳。”
孟天狼已經漸漸的明白了葉晨的意思,沉聲道:“他們本應該比我們更加在意萬兩白銀的遺失,方才卻沒有表現得太在意。”
“不錯,他們二人是官迷,不會不知道若是將這被奪的萬兩白銀全部都尋回來,必然能說將功補過,不說論功行賞,至少烏紗帽穩穩的保住了,他們卻不像是特別在意此事。”
葉晨依舊麵帶笑容,一番言語非常篤定。
“一則沒有參與挖掘,並不心急,反倒像是知曉所有官銀不在此一般,二則嘴上說著官銀還有可能在附近的山林之中,自身卻急著回去,怎麽想都有不少的問題,處處透著不對勁。”
他看了陸淵一眼,靜靜等候著對方的回應。
陸淵則是徹底沉默了下來,如果說之前的一些事還能稍微解釋解釋,眼下的疑點便根本無法圓,不管怎麽想都非常不合理!
“看來陸參軍也明白了,此事根本解釋不通。”
葉晨這才笑道:“理由隻有一個,不管他們是否與白蓮教相關,那都一定會非常在意萬兩白銀,若是無關,可以將功補過,若是有關,相關利益,肯定不想看著萬兩白銀都被我們發現。”
“偏偏他們除了最開始有些震驚之外,往後不像有多麽注意,這代表他們一早便知道,此處絕不可能超出萬兩白銀,而且……”
他目光微微一閃,聲音多了一抹認真。
“他們肯定非常有把握,自信就算是找不到所有丟失的官銀,依舊有人會保他們,不讓他們丟掉烏紗帽,如此他們才會這樣淡然。”
陸淵握緊了拳頭,一言不發。
陸淵依舊沒有從葉晨的口中,真正聽到那個人的名字,心中卻非常明白,最有可能保梁允和錢驊烏紗帽不掉的人物,必然是華相!
如此說來,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
“所以,我們都在做無用功?”
陸淵僵硬地回過頭去,看著一處處挖掘的深坑,神情十分難看,他深知如果梁允和錢驊真的跟白蓮教有所關聯,此番任由他們搜山,自行離開,肯定代表其餘官銀不可能在山中!
“倒也不全是無用功,至少我們也看到了梁允和錢驊著急離開,如此便證明,剩餘的官銀,多半還在涼州城之內,並未遺失。”
葉晨則是輕聲一笑,故意給了陸淵一個眼神,又耳語了一陣。
陸淵聽完葉晨的一番話,麵色才漸漸緩和下來。
他沉吟片刻,點頭道:“我答應你。”
“既然如此,我等先行一步,還請陸參軍一定要注意安全,陸參軍乃是陸老將軍之後,為人更是為國為民,我心敬佩,若是在此出現了什麽意外,著實是有些可惜,令人遺憾。”
葉晨叮囑了陸淵一句,隨後不再多言,領著後方的孟天狼與林大偉騎上快馬,奔馳而歸!
……
涼州城,公廨。
兩道身影急匆匆踏了進來。
陸淵等人此前忽然得知發現了官銀,心中焦急,來不及通知正在搜尋葉晨的捕手,故而此刻大部分的捕手仍然在涼州城各地不斷搜索。
偌大的公廨,顯得有些空****。
梁允坐在了上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喝了一口涼茶,神情卻依舊難看。
錢驊站在下方,同樣是一言不發,麵色沉重!
“好,好一個葉晨!”
梁允全無之前唯唯諾諾的模樣,眼中閃過了一絲狠厲,怒聲道:“不愧是堂堂葉家的一家之主,縱然官職不高,倒是有幾分本事,居然還提前安插了一些人手,打探消息,簡直狡猾!”
錢驊也是麵色難看道:“難怪陛下會特意將此人派過來,確實非常難纏!”
“你抱怨有什麽用?說法子!”
梁允大手一揮,不滿道:“若是繼續被這個姓葉的小子調查下去,你我誰也跑不掉,那位大人也會將我們封口,以後就別想活了!”
錢驊嘴角抽了抽,沉默了下來。
他心中有些埋怨,自己能有什麽辦法?
公廨之上,一片沉默。
即便是他們已經在認真對付葉晨,卻還是低估了葉晨的能力,短短一夜的時間,居然就找到了那些被埋藏的官銀,即便還沒有找到全部的官銀,卻也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威脅。
“大人,這個姓葉的先是提前安排暗探,背著我們調查此事,而且昨夜他與我們喝酒,我原以為也是一個沒有威脅的家夥。”
錢驊捏了捏手掌,忽然低聲道:“如今想來,他昨夜居然還有功夫挖掘官銀,想來他肯定是特意灌醉了我們,仍然是背著我們調查,卑職以為,此人恐怕已經懷疑我們了!”
“不能再猶豫下去,必須先下手為強!”
梁允瞪了錢驊一眼,怒道:“猶豫?我何時有過猶豫,昨夜我便將此事告訴了那些家夥,他們也確實派出了殺手,誰知道這家夥居然這麽能打,十幾個好手全部都死了,而今他早有防備,你想要殺他,又哪裏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大人,十個人不行便來二十個,二十個不行,便來五十個,他又不是神仙,一樣會受傷,莫非叫來上百個人,仍然傷不了他?”
錢驊眼底閃過了一絲冰冷,冷笑道:“還望大人將此事交給卑職,卑職這就安排下去,明日卑職便將此人的首級,交予大人!”
“好!”
梁允這才眼前一亮!
他剛想要說話,忽然看見門外走來了三道身影,頓時麵色微變,收斂了所有鋒芒,轉而露出了一個極為諂媚的笑容,主動迎了上去。
此時此刻。
葉晨三人緊隨其後,快速回到了涼州城。
“葉長率,你們總算回來了!”
梁允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討好道:“不知那山林之間,可有什麽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