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葉長率且慢!”

梁允看到葉晨似乎當真要走,頓時慌了神,咬了咬牙,艱難道:“我說,葉長率,我將我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你!”

“此刻才說,怕是晚了吧?”

葉晨揚了揚眉毛,似乎不願再聽。

梁允連忙道:“葉長率,其實小的所知確實不多,小的當初是聽到了錢驊的蠱惑,這才願意與白蓮教合作,錢驊當時告訴小的,隻要能夠盡心盡力與白蓮教合作,往後在朝堂之上,我必然會得到重用,即日升遷,前往京師。”

“這些全無實據的話語,你身為涼州刺史,莫非會輕易相信不成?”

葉晨冷笑一聲,沒有輕信。

“小的最開始的確不願意相信,隻是後來我看錢驊說的信誓旦旦的模樣,並且還拿出了一枚金印,明顯是官家所有,我這才相信了錢驊,豬油蒙了心,大著膽子協助白蓮教,暗中竊取了我涼州城的萬兩白銀。”

梁允苦著臉道:“葉長率,小的所言,句句屬實,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萬望葉長率可以放小的一馬,小的以後一定盡心盡力,一切都聽葉長率吩咐!”

葉晨目光微微閃爍,上下打量了梁雲一眼,的確沒有從梁雲的臉上,看到任何說謊的痕跡,暗自猜測,這番話語多半是真的,不過他表麵上依舊不露痕跡,冷聲問道。

“梁允,你說了這麽多,其實也還是顧左右而言他,壓根就沒有回答我問的問題,你竟然都已經看到了錢驊給的金令,便應該知道,白蓮教背後的那名朝臣是誰,你倒是說說看,此人何等人物,我葉晨又是否認識?”

“葉長率,此事當真並不是小的不願意說,而是小的隻知道這麽多,當時錢驊他隻是給小的看了一枚官家的金令,至於是誰家的金印,錢驊隻字未提,還叫我不要多問。”

梁允歎息一聲,無奈道:“隻是我也能看得出來,能夠擁有這樣一枚金令的人物,一定就是朝堂之上的一位大人物,至於此人究竟是誰,小的又怎敢胡說?萬一冤枉了好人,便算作是胡說八道,豈不是自討苦吃?”

他朝著葉晨抬手行禮,苦苦哀求。

“葉長率,小的真的不知道,白蓮教背後的那名官家之人是誰,若是葉長率不信,可以尋來錢驊一問,此人看樣子知道更多內幕,奈何小的一直都不太清楚,萬望葉長率恕罪!”

葉晨深深的看了梁允一眼,確認梁允應該是沒有說謊,心中才漸漸明白,他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來,梁允之所以願意跟白蓮教合作,肯定是從錢驊給出的那一枚金令之上,看到了一點點朝堂的痕跡。

如今不願意說出來。

多半也是防了自己一手,生怕自己就是那個白蓮教的背後之人,派來的手下。

如若真的將那個人的事情說了出來……梁允同樣是死路一條。

他心中明白。

如此情況之下,即便是逼問,也不會有任何作用,反正兩頭都算是死路,梁允也不太可能會說出一些沒有什麽根據的事情。

不過。

這倒是又一次佐證了葉晨的想法。

葉晨此前便已經猜測到了白蓮教的背後一定會有官家之人的支撐,此人在朝堂之上,必然有一定的地位,其中最大嫌疑的人物,自然是當朝左丞相華延兵。

如今。

看到梁允此番戰戰兢兢,即便是臨死的時候也不願意吐露出任何消息的模樣,心中更加可以確認,梁允估計知道,白蓮教的背後乃是左丞相華延兵,隻是他知道,手上並沒有任何實據。

哪怕是說與葉晨聽聽,那也不可能真的能將華延兵拖下水,反而此事一旦被其知曉,梁允這輩子便算是完了,堪稱死路一條。

梁允為官多年,精明狡詐,想必是看出了其中的關鍵,所以才刻意沒有多說,如今他手中沒有太多線索,一旦將華延兵的此事抖落出來,葉晨再上報給朝堂,他便必死無疑!

葉晨心中明悟,自然不會再繼續逼問,反倒是露出了一絲微笑,點頭應道。

“看來,梁刺史總歸是老實了一點點,不過你明知道錢長史他已經死在了我的手中,又何必說這些可笑的言語?行了,我信你了,不過你剛才說隻要能夠留你一命,無論我是什麽吩咐,你都會聽,這是真是假?”

“當然是真的!”

梁允好不容易抓住了救命稻草,此刻又怎麽可能會輕易放過,連忙開口。

葉晨笑道:“那我便開門見山的說了,雖然說錢長史率領的這些白蓮教賊人,如今已經被我一網打盡,一個不剩,不過此處畢竟隻是白蓮教的小小的一個分部,就錢長史,他也隻不過是其中一個小堂主而已。”

“這放在整個白蓮教,便說是冰山一角也絕不為過,如今我對白蓮教的知曉知之甚少,尤其是白蓮教的四大堂主的位置,更是一概不知。”

他看向了梁允,一番話說的很有深意。

“我本來想要從錢長史的身上,得知更多有關於白蓮教的信息,奈何當時情況緊急,不得不殺之,而今線索全斷,我能夠仰仗的,似乎也就隻有梁刺史你的力量了,卻不知梁刺史可否願意助我一臂之力?”

“這……”

梁允聽到這番話語,麵色卻是變得更加難看了起來,堪稱麵色如土。

他也不是傻子,之前跟錢驊接觸了那麽久的時間,又與白蓮教合作了一番,自然知道白蓮教不是一個那麽簡單的組織,如今葉晨的這番話語無疑是讓自己去做白蓮教的內線。

提供一些白蓮教的消息,並且暗中打探。

像是這樣的任務,即便不用想也知道有多麽危險,梁允本就是一個膽小怕事之人,更加是個無利不起之人,此刻麵色難看,根本不想答應。

隻是看到葉晨那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又不敢拒絕,生怕葉晨轉而便直接砍了自己的頭!

一時間,畫麵變得尤為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