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湘看到秦玉龍回來的一瞬間,剛想嗬斥兩句,卻是注意到了秦玉龍的華服之上滿是灰塵,就連臉蛋之上都沾染了一些灰塵,頓時有些坐不住了,眼眸波動了兩下,滿是擔憂之色。
她站起身來,顫聲道:“玉龍,誰欺負你了?”
“小子,給我站住!”
秦莽卻是一改之前平靜溫和的模樣,顯而易見地多了幾分嚴厲,直接嗬斥道:“你啊你,玩心倒是比以前又重了幾分,分明已經到了午時,居然還不想著回來吃飯,叫你母親和姐姐苦等,此刻竟還如此不知禮數,你先站在那,說說清楚!”
秦玉龍的麵色顯然不太好看,所以全無禮數。
直到聽見父親的聲音,方才驚醒了過來,連忙朝在場的所有人見禮。
“孩兒一時沒看見父親和姐夫,心神散亂,直接衝了進來,還望父親恕罪!”
“這還差不多,起來吧。”
秦莽這才抬起頭來,滿意的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秦玉龍的模樣,淡淡道:“說說看吧,你這是跑去哪兒鬧了,弄得一身醃臢,該不會是跟誰家的野孩子一起在泥地裏邊玩吧?”
翁湘眼中泛起了無限的擔憂,卻也知道此刻正是秦莽訓斥秦玉龍的時候,其他人不應該打斷,因此才強壓下心中的悸動,沒有再說話。
“不、不是。”
秦玉龍聽到這話,明顯有些局促,連忙搖頭道:“孩兒是在街上摔了一跤!”
秦莽身為兵部尚書,哪裏看不出來秦玉龍的撒謊痕跡,一張臉馬上冷了下來,厲聲道:“好小子,看來你娘說得不錯,你這翅膀還真是硬了,父親問你,你竟敢信口胡說,討打!”
“父、父親!”
秦玉龍臉色一白,顯然是懼怕不已。
“父親,您先別著急。”
秦雪連忙站起身來,握住了秦玉龍的小手,滿眼溫柔,輕聲道:“小龍,父親從小都教育我們,做人一定要守誠信,知廉恥,如今父親問你,也是怕你有什麽麻煩,此乃關心,你怎麽能撒謊?”
她露出了一絲微笑:“小龍,你別怕,父親還有母親,你姐姐和你姐夫都在這裏,若是有人真的敢來欺負你,我們幫你出頭。”
秦玉龍麵露糾結,一陣天人交戰,這才無奈道:“姐,父親,娘,孩兒沒有被欺負。”
“那你這是什麽情況?”
秦莽眉峰一動,頓時更為不滿。
“孩兒今早是跟幾個好友一並出門,看上了一件街上的古玩寶貝,想要買下來,正巧看見陶公浩他們也在附近,說是要跟我們買一樣的東西,一直挑釁,後來說定拳頭說話,我們一時衝動,直接跟他們打了起來,最後我沒有打過……”
秦玉龍連忙道:“我和幾個朋友都是被打倒了,敵不過陶公浩他們,孩兒是丟了父親的臉,還請父親恕罪,不過父親放心!”
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叩首道:“孩兒已經跟陶公浩他們幾個說好了,之前的一戰是打得倉促,來不及準備,所以約好了今日入夜之時,再過去與之一戰,若是孩兒勝了,那個寶貝就會到手,屆時便將父親丟的顏麵找回來!”
這話一出。
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微微一變。
葉晨同樣是心中波動,方才他看到秦玉龍身上的模樣之時,同樣是猜錯了秦玉龍可能跟某些人,有過一些衝突,所以衣服才會髒兮兮的,甚至還有些撕扯的痕跡,不過他有些沒有想到的是,秦玉龍這是再次撞上了陶公浩等人,而且還挨揍了。
要知道。
陶公浩的年齡比秦雪還大一點點,雖然說也是個年輕一輩,卻是長了好幾歲,真要說起來,陶公浩等人應當算是年輕一輩,秦玉龍則是孩童一輩,按理說雙方應該不太會打起來才對。
正常來說。
陶公浩這些年輕一輩的人物,應當不會跟秦玉龍這樣一個孩子計較才對,卻是沒有想到,雙方居然還真的動了手,著實詭異。
雖然看樣子沒有下死手,但也是動手了。
“又是陶家的好小子!”
翁湘愣了片刻,而後頓時怒了,寒聲道:“陶家的那個臭小子,直接總是糾纏我們雪兒,便是雪兒都已經成婚了都還不死心,這也便算了,如今居然欺負到了玉龍的頭上,真是找死!”
“玉龍,陶公浩也動了手?”
秦雪同樣是眉頭微皺,問了一聲。
秦玉龍點點頭道:“陶公浩和那個林雄動手了,他們都好厲害,我和幾個朋友完全不是他們的對手,還被他們羞辱了一番……”
“玉龍,你個蠢孩子!”
秦莽聞言,頓時露出了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孩兒丟了父親的臉,孩兒知錯了!”
秦玉龍明顯對秦莽很是畏懼,連忙叩首道。
“蠢貨,爹不是說你丟了爹的麵子,爹是痛心,痛心你這孩子怎麽這麽蠢,一則陶公浩等人本就年長你幾歲,你為何要與之起衝突?二則你此番落敗了,為何還要與其訂下賭約,莫非你入夜再過去,便可以敵得過陶公浩了麽?”
秦莽長歎一聲,搖頭道:“你答應這個賭約,無非是叫陶公浩再羞辱你一次罷了!”
“父親……”
秦玉龍咬了咬牙,很是不甘,卻又無法反駁。
秦莽擺了擺手,又道:“行了,你終歸是孩子,今日受到了陶公浩他們的折辱,也算是吃了苦,今日你便待在家裏吧,那個什麽賭約,不去便是,與他們有衝突,隻有你吃虧。”
“爹,孩兒已經長大了!”
秦玉龍吃了一驚,連忙不甘心道:“孩兒就算是敗了,那也不能當逃兵!”
“這哪裏是逃兵?”
秦莽眉頭一皺:“你年紀比他小,他與你交手,本來就不光彩,誰敢說你是逃兵?聽爹的,一會你就在家裏好好待著,哪裏都不許去!”
秦玉龍握緊了拳頭,縱是沒有反駁,卻也還是尤為不甘,麵色難看。
少年意氣,哪怕是明知道其中的道理,然而叫他這樣不去赴約,落一個不敢應戰的名頭,又豈能是可以輕易接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