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得佳音高恒氣傅恒

卻說傅恒前腳剛被乾隆叫進養心殿,後腳內府大臣高恒就進了軍機處,正好看到傅恒的背影,所以一見於敏中,便忙著問道:“重棠,萬歲爺把傅老六叫進去幹啥,不是說這幾日都沒叫過他嗎?”

於敏中也納悶呢,一邊給高恒施禮,一邊引著他坐了上手,自己斜坐到他的下邊說道:“我這也納悶呢,自從前兩天孟蟾上了那道參和珅的折子後,萬歲爺好幾天不見六爺了,今兒個不知道咋回事,突然派高無庸過來傳旨叫進……”

“莫不是發生什麽事了吧?”高恒有些猶疑問道。

“沒有啊,”於敏中仔細回憶著,遲疑著說道:“也沒啥大事,楊應琚已經到了雲南。緬兵聽說他到,望風而逃。連著勝利幾場,我方士兵甚至已經攻入了緬甸境內,收服了不少失地。至於別的,就是這兩天底下參劾和珅的折子多了些……估計是叫進去訓斥吧, 國舅爺安心,昨天聽景仁宮的春喜公公說,萬歲爺當著魏佳主兒誇您‘識大體,懂經濟,軍機處就缺這麽個人’呢,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估計用不了幾日,您就要入主軍機了,再娶了伍彌泰那閨女,可真就是雙喜臨門啦,我這裏先恭賀您,到時候,咱們可得好好樂嗬樂嗬!”

對於高恒來說,強娶伍彌氏,不過是打擊報複和珅的一招毒計,那伍彌氏雖說長的不錯,畢竟嫁過人,配他堂堂的國舅爺還是有些差距的,之所以給她平妻的身份,不過是怕乾隆幹預而已。真娶了回來,除了氣氣和珅,打擊一下傅恒,算不得什麽多麽了不得的喜事。

可是入住軍機可就不同了。軍機處是什麽地方?當今天下,無論大事小情,不過軍機處的手,就別想施行,權力之大,隻在乾隆一人之下。裏邊的軍機大臣,就連普通的王公貴族見了,都避其鋒芒,其權力,比之朱元璋時的宰相,明後期的內閣大臣不相伯仲,甚至猶有過之。

他的阿瑪高斌就曾經擔任過軍機大臣,那是他們高佳氏最輝煌鼎盛的時期。隻是自從他的妹妹慧賢皇貴妃薨了,阿瑪高斌緊接著過世,少了領軍的人物,雖說乾隆仍舊念及舊情,賞了他一個山海關監稅的缺,不過畢竟比其先前,天差地別。

幸好高恒是個靈醒人,很早就明白了大樹底下好乘涼的道理,加之人長的帥,一張嘴巴又慣會說些抹蜜的甜話,出手又闊綽,很快就巴結上了剛剛生下十五阿哥,被封為貴妃的魏佳氏。由其在乾隆耳朵邊上不時吹些枕頭風,這才由監稅而長蘆鹽政,又由長蘆鹽政而兩淮鹽政,戶部侍郎,直至如今的內府大臣吏部侍郎。雖說也算正兒八經的位極人臣了,隻是比著他阿瑪那內閣大學士,軍機處大臣到底還差著那麽一絲距離,讓他每每午夜夢回,引為憾事。

如今終於要如願了嗎?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將對於傅恒的羨慕嫉妒拋在腦後,驚喜的問道:“重棠,你不是拿我開心吧?主子爺真的是這麽說的?”

“好我的爺,這麽大的事,我能空口瞎說?你想想就明白了——您在兩淮鹽政上,賬目清明,每年給朝廷交多少賦稅?這還不算,內務府,河工,漕運,甚至戰爭,從兩淮鹽政上輸出的銀兩不計其數,萬歲爺心裏明鏡兒似的,會看不到眼裏?再加上如今萬歲爺不知怎麽惡了六爺,受和珅的牽連,弄不好會把他趕出軍機處呢。真要那樣的話,軍機處這麽重要的地方,萬歲爺怎麽也得找個身份貴重的心腹之人吧?就算不趕六爺,讓您入了軍機,兩位國舅同為臂膀,傳至後世,也是一段佳話呢……”於敏中笑眯眯的給高恒分析著,其實心裏還有一句話沒說:“當皇帝的除了那些特別昏聵的,哪個不懂些製衡之術?當今更是尤擅此道,你們兩位代表著朝廷兩大勢力,將你們都放到軍機處,才符合為君之道嘛!”

“說的有理……”高恒一門心思做著軍機大臣的美夢,聞言連連點頭,暗道是這麽個理兒:“他傅恒有什麽本事了?還不就是仗著自己的姐姐皇後的身份。自己比他又不少胳膊又不少腿,經濟之道不用提,就是軍事,若真有機會出兵放馬,未必便比他傅恒差到哪裏。”如此想著便道:“真如你說的,那感情是好事,隻怕我經曆淺薄,難以勝任啊!”

“國舅爺謙虛了,依我看來,您的才情比起六爺來一點也不遜色嘛……六爺進軍機之前,不過是侍衛而已,您現在都是內府大臣了呢,起點比他還高呢,您如今這身份地位,可都是靠著自己拚出來的,真入了軍機,我敢保證,您做的絕對比六爺還要好!”於敏中早就將身家性命押到了十五阿哥身上,對於高恒這個與十五阿哥十分親密的人,自然是不吝溜須拍馬之能事。

他這話也正好拍到了高恒的屁股上,心裏比喝了一碗蜜都甜,正要再多謙虛幾句,忽聽門外有人說話,分辨出是劉統勳與傅恒的聲音,心中一動,起身開了門,果見傅恒麵沉似水的與劉統勳在院子裏說著什麽,琢磨著於敏中方才說的乾隆斥責傅恒的話頭,再想想自己就要入主軍機,與傅恒分庭抗禮的事,忍不住踱下台階,笑眯眯的過去給兩人打個千兒,起身說道:“延清老大人,六哥,大冷的天兒,怎麽站在外頭呢……六哥,看你這臉色不好,莫不是受了風寒?聽說這幾天你都沒進家,公務再忙,自己的身子骨也得小心作養著才是,你瞅瞅,你才四十多點吧,麵色都沒延清老大人瞅著紅潤呢!”

“立齋有心了,”傅恒微微眯了眯眼睛,“外人瞅著為兄風光,你還不知道嗎,咱這身份尷尬,就這麽用心,還有那些個小人們瞅著咱們不順眼,再要有懈怠之心,指不定什麽更難聽的話都能說出來——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是啊!”聽著傅恒這一語雙關的話,高恒心裏一聲冷哼,麵上笑容不改,附和一句,接著說道:“可說就是呢……不過,翰林院有個叫紀昀的,說過這麽一句話:‘君無須問次,隻問己心。問心無愧,即陰律所謂善。’兄弟覺得說的有道理。咱們這身份,唯求個問心無愧而已。”

“立齋說的好,”劉統勳點頭讚揚一句,“你說的是那個河間才子紀曉嵐吧,此人果然有些才學。”說著又看傅恒,“春和,立齋說的不錯,你老是這麽不顧惜著自己的身子可不行……”

“看,延清大人都這麽說了,”高恒嘻嘻一笑,“正好,我找人看了日子,二月初八是個好日子,到時候我會迎娶伍彌泰的閨女,到時候還請兩位一定到我府上,咱們好好樂嗬樂嗬,六哥你正好也疏散疏散,抽空我會專門給你們下請帖的,到時候讓棠兒嫂子也過來……早聽說她跟伍彌氏處的跟親姐妹一般,以後咱們可就算親上加親,要多走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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