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突兀的親人消息

雲寒雪的臉上雖然掛著淡淡的笑容,可是望著空的雙眸,眼底卻有著難以說出的凝重,心想,你既是引發那絲難纏的黑氣的源頭,血脈又怎會普通?更何況還有可能你就是薛毅和薛三爺口中的那個元嬰期女子尋找的人我又如何敢吩咐你。

體會到心中存留的不安,深呼吸了兩下,雲寒雪慎重的開口說道,“我想拜托你,以後不論反生什麽情況,請看在我救過你的份上,不要傷害到蒼雲宗的一切人和物,可以嗎?”說完靜靜的望著滿心疑惑的空,等待著他的答複。

“你是蒼雲宗的弟子,我身為你的仆從同樣也算是蒼雲宗的人,更何況雲師叔他們都對我很好,我又怎會對蒼雲宗不利那?”空輕蹙眉頭,不解的望著雲寒雪,疑惑的說道。

“按道理來說確實如此,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心下終是有些不安,所以才會拜托你。你能答應嗎?”雲寒雪也有著淡淡的不解,可還是順著心中的感覺,慎重的把話說了出來。

定定的望著雲寒雪不似開玩笑的臉龐,還有那真切的雙眸,良久之後,空心下雖然仍有疑惑,可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鄭重的承諾道,“我答應你,不論將來如何,我空,都不會擅自傷害蒼雲宗”

“謝謝”雲寒雪誠懇的說道,同時,認真的給空行了一禮。

空神色複雜的望著麵前這個自己剛剛真心承認的主人,同樣是救了自己兩次的女子,年齡比自己小,經曆卻比自己還要複雜的雲寒雪,心裏無味陳雜。

為了自己的國家和子民,小小年就麵臨廝殺,雖然勝利了,卻也因此被迫離家,有親不能見,那種生離的滋味怕是比自己不知父母是誰,應該來的還要痛苦吧。

想到這裏,空的心裏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心痛怔怔的望著麵前翩然起身的雲寒雪,空的心裏湧起一股莫名的衝動,望著雲寒雪的眼神也漸漸變得柔和了。不期然的,當初被雲寒雪第一次逼著穿女裝,然後由雲寒雪親自給自己描眉畫唇,然後勾起自己下巴,很是邪氣的說要讓自己當她的妃子的畫麵,突兀的出現在腦海裏,頓時空俊美的臉上爬滿了紅霞。

感到臉頰燥熱的空,趕忙低下頭來,不敢在望向雲寒雪,可是心下還想看著雲寒雪淡然自若的容顏,便偷偷的用眼角的餘光瞄了過去。

想著該怎麽告訴空那個女子的事情的雲寒雪,並未注意到空的變化。起身衝空和善的點了點頭,然後低頭取下了腰間的儲物袋,怔怔的望了一會兒裝著那副畫像的儲物袋,想了想,雲寒雪還是決定拿出來,畢竟誰都有知道自己家人的權利,也許空當年並不是被人遺棄,而是由於什麽特殊的原因才被迫與家人失散的?

“你看看吧。”既然決定了要告訴他,雲寒雪也不拖泥帶水,直接把畫去了出來,遞到了空的麵前。

奇怪的望了雲寒雪一眼,空還是順從的打開了畫卷。

“雲寒雪”看到畫像上那張明顯是更改過的自己的臉龐,再看看那半露的香肩,空的臉上因為羞怒使得剛才因為燥熱浮現的紅暈更加的嬌豔欲滴,然不住怒視著雲寒雪,低吼道。

“先別發火”雲寒雪趕忙說道,抬手不停的安撫著憤怒的空。畢竟堂堂七尺男兒,隻是因為長得美了一點,被自己逼著穿了兩次女裝,雖然第一次自己是好心救他,第二次是他打賭輸了,可是望著這麽露骨誘人的畫像,心裏肯定是不舒服的。這一點雲寒雪表示很是理解,所以並未把原本的畫像時常拿出來供人欣賞。

“這幅畫像是怎麽回事?”望著雲寒雪那小心賠笑的樣子,空的心裏很是憋屈,卻又不能真的衝雲寒雪發火,畢竟她是自己名義上的主子,按照蒼魂域的規矩,主子讓仆從暖床,自己都隻能乖乖的執行,更何況隻是一副有點點**的畫像了所以空現在隻能是壓著心中的憤怒,問道。隻是一想到剛才的暖床兩字,空的身上又是沒來由的一陣燥熱,好在他現在憤怒的樣子,雲寒雪也不疑有他。

“你先別生氣,聽我把話說完,再發火不遲”雲寒雪趕緊不好意思的笑道,畢竟這一副畫像是自己未得到空的同意的情況下畫的。

“哼”冷哼一聲,空平複了一下心情,轉身在瀑布下水潭旁邊的一個光滑的大石頭上坐了下來,還順便給雲寒雪留出了坐的地兒。

雲寒雪在空的麵前來回踱著步,然後一點一滴的把上官府裏的事情大體說了一遍,還有那天自己從薛毅和薛三爺口裏得到的信息都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說完之後,雲寒雪心裏輕鬆了不少,然後坐在了空的旁邊,等著空慢慢的把這件事情給消化掉,畢竟當了十好幾年的孤兒,猛然間聽說有疑似自己家人的人出現,而且修為還挺高的,這一時間還真讓人不好接受。

靜默了良久,呆呆的看著手裏依照自己為原型畫的美人畫像,空有些幹澀的砸吧了砸吧自己的嘴巴,咽了口唾沫,然後閉上了眼睛,仰頭深呼吸了幾下,然後才神色複雜的扭頭望向雲寒雪,艱難的開口說道,“你,真的確定這件事情不是作假?”

“聽胡長老和宗主,還有孟前輩的意思,就算薛毅不靠譜,薛三爺的話還是可信的,更何況他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捏造一個突然出現的元嬰期女出來,而這人的修為還是薛家家主親口說的。你們不是還告訴我說,並不是每個元嬰期的人都很出名,但是每個元嬰期的人都不是讓人敢隨便議論的角色。”雲寒雪說道。

“那她真的會是……?”空重新望向手裏畫像中的人,低喃道。

“嗯,就算不是你的母親的話,應該也是你的血親,不然不會這麽的相像。”雲寒雪替空說出了他不敢說出的話語,理解的拍了拍空的肩膀。

“既然現在尋找,當初有何必狠心的遺棄”空猛地合上了手裏的畫像,閉上了眼睛,不滿的低吼道,顯然還是有些不敢接受突然冒出來的可能的親人。

“也許是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不得不與你分開那?”雲寒雪勸解道。

“不得已?”空冷哼一聲,冷冷的說道,語氣中有著壓不住的抵觸,握成拳的雙手,關節已經隱隱泛白了。

“說不定真的有什麽苦衷,不然誰會舍得把自己的親骨肉給遺棄掉啊。”雲寒雪柔聲勸說道,“畢竟那是她自己懷胎,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後,才生下來的孩子啊,每個孩子可都是母親以生命為賭注才艱難產下的一塊肉啊。”

空望著雲寒雪溫柔的臉龐,臉上的冰冷漸漸的有了一些消散的跡象,含怒的雙眸也漸漸的有些動搖。

良久之後,空長吐了口氣,僵硬的說道,“她,未必就是我的母親。”

“就算不是,也未必脫得了幹係。你難道就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還有自己當年為什麽會被遺失的原因嗎?”雲寒雪望著空鬆動的表情,張口說道。

掙紮的望著雲寒雪,空沒有開口。

從記事兒開始,他就問過自己師傅關於自己父母的事情,隻是師傅也說不上來。曾經有一度,他曾以為自己的父母和尚師兄的父母一樣被土匪強盜什麽的給殺掉了,隻留下了自己一人被師傅收養。

他也曾在孤寂的黑夜裏仰望著星空,期盼著自己的父母沒有死掉,而是因為不得已的苦衷才把自己給放在了草叢中,事後可定會來尋找自己,可是一想到師傅發現自己的地點——亂石林東南方向千裏之外的黑沼澤那可是毒物聚集的地方啊把還是嬰兒的自己放在那裏,稍有嚐試就知道是自己不可能存活也虧的自己命大被師傅及時的撿了回來。

每每孤獨無助的時候,自己總是盼著親人能夠出現在自己的身邊,特別是在師傅被銘嵐宗的同門給逼死的時候,還有得知如親姐姐一般的梅師姐死亡消息的時候,空就特別渴望家人的陪伴甚至找了各種理由來替他們解釋為何會單獨丟下自己的事情。可是每一次的盼望到頭來都是空

而之前自己也曾經在師傅的陪同下去過師傅撿到自己的地方查看,卻一無所獲而且聽師傅說,他撿到自己的時候,自己身上連一樣特別的東西都沒有甚至連個包裹都沒有,就這麽光著小身子躺在草叢裏

這也就是為什麽自己堅持要叫空的原因

就是為了提醒自己,自己已經一無所有了,不要再不切實際的去幻象什麽家人了

可是就在自己真的絕望的放下了心下那份不切實際的空盼的時候,卻突然有人告訴自己,有個可能是自己家人的女人在尋人而尋找的對象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這讓空一時間如何能夠接受他真的很害怕這隻是一場如夢般的空歡喜

即期望對方真的是在尋找自己,可是又害怕不是。患得患失之間,不停掙紮的空,靜靜的望著雲寒雪純淨的眼睛,握拳的雙手鬆開握上,握上再鬆開,不停的反複著。

良久之後,空深吸一口氣,猛地抱住了身旁的雲寒雪,把頭埋進了雲寒雪的頸項之間,貪婪的吸著雲寒雪身上的氣息,似在尋求安慰,同時聲音發顫的說道,“我好怕啊,雪兒,我害怕這隻是一場空歡喜的夢。更害怕夢醒的時候,心中那滴血的空洞和孤寂寒冷的無助”

雲寒雪強行止住了自己條件反射的躲避,雙手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的拍在了空的後背上,不停的安撫著他有些顫抖的身軀,柔聲說道,“不管是不是夢,隻有追過才知道啊。更何況,無論如何,你都還有我們幾個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