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簡易手術
給學生們上完課，埃瑞克來到漢克的工作室，他們約好了在此見麵。
“嗨，領袖！”剛一進門，他就被那位萬磁王的擁躉馬裏亞諾·阿裏尼認了出來，他的臉上滿是驚喜。
看來正牌萬磁王入獄後，他的粉絲移情別戀了，雖然知道埃瑞克並非那一位，馬裏亞諾還是堅持著不改口。
“你好，阿裏尼。”埃瑞克對這位年輕人也很有好感，點頭向他微笑。
這時很多人都從休息室走了出來，他們都是變種人，能力千奇百怪，不過有一點是共同的：他們都有某種缺陷存在。
就好比馬裏亞諾，他的身體力量極其強大，肉糙肉厚不亞於鋼力士，但是上帝給了他這項天賦，卻收走了他的健康作為報酬，他的關節僵化得像生了鏽的機器人，每逢天氣陰冷就會疼得滿地打滾。
還有尼克·雷因斯，曾經把埃瑞克當成萬磁王的那位五十多歲的胖子，他被自己的偶相拋棄落到史崔克手裏，受到過滅絕人性的改造，身體有時會像金鋼狼那樣冒出劍刃，這種裂膚之痛同樣是他難以忍受的。
像他們這樣的人還有很多很多，在過去漢克是他們唯一的指望，他年輕時發明的扼製變種人變身的血清，可以暫時讓他們忘去煩惱。
不過現在好了，他們有了新的選擇，通過迫害變種人得來的資料被導入正途，它將造福於這些可憐的人，讓他們得脫苦海。
埃瑞克把從史崔克那裏帶回來的資料全部交給了漢克，通過研究它們，漢克找到很多實用的方法，這些變種人終於有了一線曙光，漢克沒有隱瞞這點，所以大家都對埃瑞克充滿了感激。
“埃瑞克先生，謝謝你。”一個滿臉皺紋，年紀看起來比教授還要大的變種人握住他的手，老淚橫流。
“感謝你，先生。”這是個介乎於中年和青年之間的男人，他成熟穩重，克製住了情緒卻也難掩眼睛裏的潮濕。
很多埃瑞克從來沒見過的人紛紛過來向他道謝，他們挨個兒和他握手，以至於把門都堵住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在眾人的擁簇下進入休息室。
這裏現在已經被改造成了酒吧的模樣，不知是誰把一個酒櫃挪了過來，裏麵琳琳琅琅的放了好些酒瓶，中間那張桌子上東倒西歪的擱著十幾個酒杯。
“你來了，埃瑞克。”漢克正在桌邊幫胖子尼克注射藥劑，看見埃瑞克進來隨口和他打了個招呼。
“我已經習慣了，如果沒有這些喧鬧聲，我連集中注意力都辦不到，總覺得少點兒什麽。”看到埃瑞克瞅著酒杯，漢克解釋道，然後拔出針頭。
胖子尼克光著身子躺在桌子上，看到埃瑞克，還有點不好意思。那倒不是因為赤著身體，而是他上次借酒撒瘋，把埃瑞克當成萬磁王罵了個狗血淋頭。這次聽說資料是埃瑞克從史崔克那裏奪來的，他羞愧極了，覺得自己沒臉見人，糾結著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來漢克這兒治療，還是馬裏亞諾和他的一位老友把他硬拖來的。
他們都知道尼克的脾氣，除去暴躁之外沒有別的毛病，是個熱誠守信的家夥。
埃瑞克也知道，他怎麽會和尼克計較呢？
“我可以幫忙嗎？”埃瑞克知道尼克的苦惱，也參與了漢克的研究，他們一起擬製了很多治療方案，埃瑞克可以利用自己精妙的控磁能力為他們拔除痛苦之源。經常來這裏的變種人中被史崔克改造過的人占了三分之一，其中有六個都是用金屬注入身體，他們是羅根的前輩，通過在他們身上實驗獲取相關數據，威廉·史崔克才找出了那條成功的路。
所以一旦治療好尼克，那就意味著另外五個人的問題也都迎刃而解，他們終於不用再忍受那些容易失控迸出皮膚的金屬利刃了。
“當然，我正需要你。”漢克指著尼克的身體，詳細的解說起來，埃瑞克依法施為，很快剝除了一層合金。
當沾著血跡的金屬落在桌子上，和歪倒的酒杯發出清脆的撞擊聲，胖子尼克忽然感到渾身都輕快了一些，那清脆之音仿佛天使的呢喃，一直傳到他的心裏，而他的好運還沒有到頭，然後又是一層金屬殼被取出，一連十幾根合金抽出來，他體內的多餘金屬基本肅清，而且沒有傷到骨骼，現在他再也不用擔心那些被強行注入的異物在體內發狂蛹動了。
這台簡易手術成功完成，埃瑞克和漢克相視而笑，休息室外麵的人也歡呼起來。今天是尼克，明天是同伴，也許後天或者大後天就是自己。
隨著漢克對史崔克資料的解讀逐步深入，總有一天能把變種人的痛苦抹掉。
“謝謝你。”做完手術，埃瑞克正要跟漢克上樓洗手，聽見胖子尼克輕聲道謝。
變種人的恢複力比起普通人要強很多，尼克又有一定自愈能力，所以不需要無菌室之類的幹淨環境，普通住宅就可以進行，現在心腹之患解除，他的精神立刻就好了起來，隻是因為長期的煎熬顯得有些虛弱罷了。
“我們是同胞。”埃瑞克給他一個微笑，然後上樓去了。
尼克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上，再一回頭，欣喜若狂的朋友們撲了過來，他們圍著他又笑又叫，鬧成一片。
“史崔克真是個天才。”剛到樓上就聽見漢克說話。
“是的，他很了不起。”埃瑞克讚同漢克的觀點。一個普通人通過長年不懈的堅持，完成了絕大多數變種人也不能做到的事，看看羅根就知道了，他堪稱是完美的造物。
唯一可惜的是他們彼此對立。
一位女士走了過來，她裏捧著毛巾。
這位女士相貌佼好，身材窈窕，黑發黑眼顯得溫柔大方，她是被埃瑞克救回來的百合子。
漢克接過一條毛巾，和百合子低聲調笑幾句，順手拍拍她的臀部，兩個人顯然感情正熾。
看來他終於放開了對瑞雯的思念，找到了人生遲到的春天。
“我是不是該向你道喜？”埃瑞克眨眨眼睛，漢克大笑起來。
“她很好。溫柔，善良，而且聰慧，我愛她。”漢克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情感，百合子笑吟吟的看著他們一點也沒有東方女性的羞澀，顯得落落大方。
看得出這也是位有故事的女人，她和漢克真是良配。
洗完手，埃瑞克和漢克又下樓去，朋友們還在等著他們一起喝慶功酒呢，他們打算把漢克和埃瑞克灌醉以示謝意。
被團團包圍在休息室中間，房間裏氣氛熱烈。
“埃瑞克先生，我們都看到關於你的新聞了，你們登上很多報紙的頭條讓世人關注，我們也感覺壓力輕了許多，你覺得我們會被人類接受嗎？”一位女性變種人眼裏閃著希冀的光，她是兩位孩子的母親，孩子也是變種人，丈夫把她們趕出門，靠著同胞資助才勉強活下來。
她的問題不隻是為自己問的，在場所有的變種人都想知道。
“不會一帆風順。”埃瑞克舉著酒杯四顧道。“人生總是這樣，有平整的坦途，也有崎嶇小道，這是個良好的起步，但我們還要一步步向前走。”
“一位兵工廠的工程師用一把鐵錘猛敲一門加農炮的炮身，直到把它敲癟。他又連續上百次地速射一門大炮，直至它的炮膛炸裂。那麽，是哪一次敲擊破壞了炮身呢？是每一次敲擊；是哪一次爆炸炸裂了炮膛呢？是每一次爆炸。我們正走在一條正確的路上，堅持下去必有所獲。”
“自助者，天助之。關鍵在於我們要團結起來，不再迷茫中昏沉渡日，我們肩並肩一起走出一條路，苦難留給我們，幸福留給我們的後代。”
埃瑞克的聲音像鋼鐵的敲擊，有種鏗鏘作響的金屬回音，他話語裏的堅定果決深深感染了聽眾，剛一說完，大家都站起來熱烈鼓掌。
“先生，你說得真好。”阿裏亞諾激動的拍著手，然後費力的從內.衣口袋裏掏出件東西遞給埃瑞克。
“現在來治療的人越來越多，漢克總是給我們免費醫治，他死活不肯收我們的錢，可我們知道他手頭也不寬裕，我們這些人私下商量了一下，希望為同胞盡一分力，這是我當廚師打工掙來的錢，還有尼克的，他給人當門衛，我們把不急用的錢都拿出來，雖然不多，但希望你能接受。這是為了我們的同胞，請務必收下。”阿裏亞諾說著，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信封上還帶著熱熱的體溫，裏麵裝滿了花花綠綠的小紙片，既有一百美元的富蘭克林，也有五十美元的格蘭特。看得出，他們是匯集了全部的積蓄。
這樣深摯的情誼，使埃瑞克感到拒絕是種罪過，他鄭重的站起來接受，看到信封移交到埃瑞克的手裏，大家夥兒都歡呼起來。
氣氛再次攀上高峰，病痛的人忘記了難過，他們也沉醉在這濃烈的歡樂裏。
“我揮揮手就改變了這些人的命運，一切都如我所想，就像棋手挪動棋子一樣巧妙，我應該喜悅，不是嗎？”埃瑞克把信封裝進外套，飲下杯中的酒，他的心中忽然閃過這思絮，隨後把它放下，投身入熱烈的酒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