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心向光明
其實老傑佛的膽子確實是很大了，不是每個人，在這樣靈異恐怖的情景下還能夠站得住腳的。就更不要說是走上來，和伊米爾這個創造了恐懼的怨鬼對話了。
伊米爾慢慢地回過頭來：“馬特先生，他給我留下了什麽話？”
從他眼中燃燒著的幽幽鬼火裏，隱隱約約，一道極度陰暗充滿了凶戾的氣息直衝向傑佛心底。
傑佛甚至能夠清晰地看見到紅毛的靈魂被束縛在了伊米爾的眼中，在鬼火灼燒中痛苦的掙紮著，想要從這無盡的恐懼中逃脫出來。
不過，幸好這僅僅隻是一瞬間，不然的話傑佛可不敢保證自己是否還能夠在這負麵能量的衝擊下站穩腳跟。
老傑佛勉強地讓自己身體站直，他的臉龐漲的通紅，咬著牙關解釋道：“我，我不知道......馬特先生臨走前，囑咐我說，他在吧台上給伊米爾先生你留下了一些什麽。”
“是這樣麽。”伊米爾的身上確實是還在散著陰力，好在他很快就意識到了在這間小小的台球吧裏已經沒有敵人了。
活人在他的陰力影響下，或多或少都是會受到一些侵蝕的。
他覺了這一點，所以立即就收起了這一股陰力。籠罩了店中的裏世界也仿佛是一層水波般悄然褪了下去，裏世界降臨的突然，退去的也很迅。
沒有改變任何東西，老傑佛吃驚的看著他的台球吧裏重新恢複了原狀。頂棚上的射燈又透出了昏暗的光線，吧台裏的音響似乎也正常了，開始向外播放著震耳欲聾的勁爆音樂。
若非是他剛剛親眼看見到了，伊米爾在那個如同地獄般的世界裏如何對付紅毛這一群混混的話，恐怕老傑佛自己都以為這是一場夢境呢。
一場夢境，隻是一場噩夢......
老傑佛猶豫了一下，還是不敢確認自己所經曆的究竟是一場噩夢，還是現實。他帶著些許的崇拜看著伊米爾：“先生，你可真酷，剛才的那些，是魔法嗎？”
“魔法？”伊米爾反應過來，老傑佛說的肯定是自己剛才所召喚出來的咒怨之地。
他搖了搖頭，說道：“不是的，說實話，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麽能力。馬特先生給我留下的話，他說了什麽？”
或許是地獄廚房裏的所有住民，對於暴力天生就有一種尊崇。
老傑佛聽說不是神秘的魔法有些失望，但還是意猶未盡地回頭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混混們，然後才從褲兜裏拿出了一個打火機遞了出去，說道：“馬特先生在吧台上用烈酒寫了一些字，還請您自己去看吧。”
“嗯。”伊米爾點了點頭，緩步走到了吧台前，他的手上握著老傑佛遞過來的打火機，沒有動作。來自於和平世界的伊米爾，在前世裏循規蹈矩，每天按時上下班如同都市裏的大多數人一樣，日子機械而平常。
但是自從他複生到了這個世界上，才不過短短兩天時間，被他親手殺掉的就已經有兩個人了。不多，但是放在伊米爾的身上，已經是非常令人震撼的了。
更為可怕的是，無論是他在殺掉老巴布，還是紅毛的時候，在伊米爾的心裏都仿佛有一個聲音在“嘶嘶作響”。
在引誘著他，鼓勵他繼續殺戮，繼續宣揚恐怖，對於伊米爾的恐懼越多伊米爾的力量就會越強大。
甚至於，伊米爾現連自己的性格都受到了這個聲音的影響。無論他所製造出來的咒怨之地有多麽恐怖，被他所殺害的人死像有多麽的殘忍，都一點也不能夠觸動得了他的心靈。
仿佛這些人不是一條生命，而隻是他用來填報“肚皮”的糧食，一個人又怎麽會害怕自己的“糧食”呢？
這可真是個惡毒的念頭，伊米爾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彈指點燃火石，一點火花從伊米爾的指尖落了下去。
微弱的火花，就像是毫無重量，在半空中飄落下去。
搖搖晃晃地忽明忽暗，給人的感覺就如同在下一刻便會熄滅一樣。
然而，就是在這麽一朵微不足道的火花，最終還是頑強地落在了台球吧的吧台上。緊接著就是“轟”的一聲，吧台上燃燒了起來。
天知道，馬特用手指蘸的是什麽烈酒，簡直就如同是工業酒精一樣瞬間就被火光點燃，化作了一道熊熊的烈焰。
烈焰順著馬特所留下的酒精燃燒著，組成了由兩個互相連接的菱形圖案所組成的殺戮標識。然後在這夜魔俠所獨有的標致旁邊，還用字母寫下了一句話：“身處黑暗，向往光明，永遠都不要遺忘了自己的‘心’！”
這一切生的太快，已經在空氣中揮了好一會兒的酒精並不能夠支撐太長時間的燃燒。隻是出了一霎那的光輝，然後便很快地，複歸了黯淡。
隻餘下一點點殘火，照亮著伊米爾的臉龐。他站在吧台前，默默地看著馬特給他留下的話：“身處黑暗，向往光明，不要遺忘自己的‘心’？”
“是我的‘心’嗎？可是，我的‘心’又在哪裏呢？”伊米爾緊緊地閉上了眼睛，腦海中不斷的閃過了前世還有這個世界的記憶片段，有他自己的也有本來就屬於“伊米爾”這個身體的。
他可以清楚地感知到自己身體上“伊米爾”所留下的烙印，對於死亡的恐懼、悲傷還有痛苦等種種的負麵情緒。
“原來，你也不甘心就此消散逝去嗎？”
伊米爾的嘴角浮現了一抹微笑，他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心之所在。既然已經來到了這個世界上，就在這個世界好好的活下去吧。
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已經死去的“伊米爾”，能夠重活一次的機會實在是很寶貴。
尤其是，他不單是獲得了這可貴的重活機會，更是獲得了常人所不敢想象的級力量。既然如此，那麽他就要負起這樣的力量，守護住自己從前所珍愛的東西：友情、愛情，還有親情......
這或許才是馬特的真正意思吧，夜魔俠沒有指望自己成為一個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的好好先生。或者是一個活躍在都市中，鋤強扶弱的級英雄。他隻希望自己能夠守得住自己的心靈，而不要成為一個無所顧忌，被負麵情緒所左右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