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普了一番代言概念後，宋珩恍然大悟地撫掌：“就像京城那些大大小小宴會，但凡有人打扮得新潮好看，沒過幾日就會引起眾人效仿。”

“就是這個理。我正愁著沒有門路推廣呢，老夫人此舉可是幫了我大忙。這會兒沒有專利權概念，難保不被人抄襲。不過，有了老夫人的名頭做背書，恐怕也沒多少人敢來山寨。”

除了承恩侯府一係的人。

宋珩十分謙虛好學，兩人便探討了會專利權概念。

“看來，你們那個國家對匠人的保護非常到位，怪不得技術進步得那麽快，讓普通人也能享受到更好的生活。大盛和過去的王朝一樣，還是對匠人太輕視了。”宋珩歎道。

程初芍笑了笑，沒說什麽。

在這種低科技的時代背景下，她總不可能建議他推翻封建社會搞資本主義或共產主義的。

宋珩想了想，又指著舊輪椅說：“明日把這個輪椅送到百草堂吧，就當你說的那個什麽樣品，也讓那些患者開開眼界。即便沒有專利權，來日也好有個說法，叫外人都知道你們百草堂才是吃螃蟹的第一人。”

程初芍欣然答應，又承諾會讓盧大牛再做個手搖式的備用輪椅，改天送過來。

宋珩補充了句：“記得讓他別用這麽好的木頭了，用上次那種就好。日常起居而已，不必這般奢靡。”

程初芍眼睛亮了亮。

原來他也看出來了，隻是沒有說破。

“好，依你就是。”

宋珩看著她微微上翹的唇角，心裏也頗為得意。

得虧他之前以白貓的身份聽到她痛斥小魚天天給她灌燕窩羹的奢靡論，否則，今日也不能表現這麽完美不是？

“十五進來，我要試試這新輪椅好不好使。”

他興致勃勃在院子裏體驗了會新輪椅，剛想誇讚盧大牛幾句，卻後知後覺地想到一件事。

有了這個手搖輪椅，他還怎麽找理由讓程初芍推他出去溜達？

而且，他剛剛還傻乎乎發話，要把舊輪椅送去百草堂……

他一定是得意忘形、樂極生悲了！

當然，今時不同往日，作為盟友，宋珩現在想找程初芍說話可是比過去容易多了，後者也十分配合。

更重要的是，為了保證兩人那些駭人聽聞的對話內容不被人聽到，他還能正大光明要求二人獨處。

宋珩就用這個理由把程初芍忽悠了過來，陪著他在院子裏瞎轉。

“你覺得，這次的幕後黑手會是哪一邊？”

程初芍警惕看看左右，才小聲道：“恕我直言，這府裏除了老夫人誰我都不敢信。不過，這次的事還真說不好。要是小琴的說法屬實，那就不大可能是三皇子。如果是劇毒藥物，那三皇子的可能性就比較大了。”

要說誰最希望宋珩立馬死掉，這人非三皇子莫屬。

宋珩死了，對太子是極大的打擊，三皇子自然希望越快越好。

而四皇子就恰恰相反，他現在羽翼未豐，還希望太子跟三皇子多鬥一陣子，他好漁翁得利。

楚王也是同樣，他的造反大業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現在大盛還沒亂，他還需要太子多撐一段時間，繼續內耗，才是有利於他的局麵。

至於衛國公府裏其他覬覦爵位的人，那就難說了。鄭氏自然是第一順位嫌疑人，但也不排除其他人在裏頭攪混水。

換了程初芍在鄭氏的位置上，恐怕她也糾結，到底是現在把宋珩搞死好呢，還是拖一陣子、至少拖到衛國公死了再動手。

畢竟，宋理還那麽小，哪天生場病就死了也不是沒可能。萬一宋理沒了，宋珩最後又能好起來，先動手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如果暫時將衛國公府排除在外，從這個邏輯來看，第一次的“驚馬意外”最大嫌疑人是三皇子，而後兩次的迂回下毒更像是四皇子或楚王幹的。

宋珩對程初芍的思路表示認可，神色卻變得有些寂寥。

“忘記告訴你了，近來朝裏有些人已經在上躥下跳了。你不管家，許是沒留意，這小半月來父親都閉門不出，好些人上門他都不肯見。”

程初芍還真沒留意到這點，向來不著家的“花癡”世子居然能在家裏呆得住這麽久，難道出什麽事了？

“那倒沒有，就是有些不堪其擾罷了。他們無非就是想勸父親放棄我，將來把世子給小七做。”宋珩涼涼道。

程初芍憤憤道：“這些人真是狗急跳牆！八字都沒一撇呢，國公爺都還在，他們就想得那麽遠了！”

宋珩神色愈發蒼涼，顯然又是想到了衛國公的死期。

如果他現在恢複如常，他一定不會耽擱，立馬就要請命回邊關守著祖父，省得他如夢裏那般因為一支小小的冷箭身死邊疆，馬席裹屍還。

“這倒也罷了。你不知道，近日來二房三房的親戚走動也比先前多了。我竟不知，這些人竟是這麽關心我這個小輩身體。”

話裏極盡嘲諷，程初芍不用問都知道，那些所謂的親戚走動說的都是些什麽主題，無非是慫恿羅氏、金氏做些什麽罷了。

她更同情宋珩了，好好的天之驕子突然被打落凡塵，親近的人偏偏還要把他往塵埃泥濘裏踩！

程初芍突然靈機一動。

她一拍腦袋，暗道自己犯了蠢。

隻要老衛國公屹立不倒，她那位世子公公也身體康泰，這些汙糟事豈不是短時間內都不必擔心了？

“你這是做什麽？”

“嘿嘿，沒，我就是突然想到，天快涼了，北邊說不定下個月都要落雪了。我猜你定是心係邊關，可惜如今暫時沒法離京。不如，咱們給國公爺和邊關將士送些東西過冬，比如說禦寒之物、上好藥材之類……”

宋珩眼睛一亮，接話道：“不如再送個好大夫過去？”

兩人一拍即合，瞬間明了對方意思。

宋珩不知程初芍的金手指存在，但他知道邊關軍醫的醫術水平，隻能說是尋常。

在夢裏，衛國公在巡視時中了支冷箭，被洞穿肺腑，再加上天寒地凍，軍醫束手無策，傷勢逐漸惡化，拖了半個月才去了。

早在夢醒後的第二天，宋珩已經派人送了家書往邊關，信中鄭重提醒衛國公警惕來自北齊的探子，尤其是在巡視兵士時提防人放冷箭。

即便如此，他還是擔心祖父不信他的“預言”，身邊防守人員有所疏漏。

不過，如果能配上好大夫和好藥材，沒準還真能保住祖父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