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是院子裏的貓麽?叫得這麽淒慘,莫不是**了?”
資深貓奴程初芍沒聽過貓叫,卻靠著原身記憶辨認出來,循聲望去,卻隻見著一道白色影子竄過。
她放下手中木梳,暗道:今後若要在這裏度過下半生,恐怕要給自己尋些樂子,比如說養貓什麽的,衛國公府應該不會有意見吧?
小魚端著裝熱水的木盆進來,弱弱道:“大少夫人,我本想要多點給您泡澡,可是廚下的媽媽說灶上趕著燉大公子的補湯,還有藥……”
嘖,衛國公府的打擊報複這麽快就來了?
程初芍道:“算了,如今這天兒不冷不熱,我也沒出多少汗,今天隨便擦擦就行。”
小魚欲言又止,看她的眼神裏滿是同情。
程初芍知道,這小姑娘肯定是覺得自己受了委屈,正想法子安慰自己呢。
可她還真不需要安慰。
她本來就不是什麽伯府嫡女,沒過過幾天金尊玉貴的生活。不過是不能泡澡罷了,算不得多大的委屈。
好歹,人家衛國公府沒逼著她這個害得自家大公子從天之驕子變廢人的罪魁禍首用冷水洗澡,也算是仁至義盡啦。
程初芍把小魚打發出去,一邊暢想未來該養多少隻貓,一邊洗了個戰鬥澡。
洗完澡,剛好千桃也把飯食取回來了。
程初芍剛坐下,都沒來得及看一眼菜色,方才冷冰冰的黃衣女子竟又來了。
“老夫人讓您過去主屋一趟,現在、立刻、馬上!”
主屋就是春暉院主屋,是宋珩的地盤。而程初芍所在的新房在春暉院西邊,應該是臨時布置出來的。
程初芍回憶了下,原主的記憶裏,堂倒是拜了,可昏迷不醒的宋珩自然不能出場,所以,她是跟一隻綁著大紅綢的雄壯公雞拜的堂,心情十分羞恥。
被帶到主屋後,程初芍剛想行禮,高堂上的老婦人手裏拐杖就重重杵地,威嚴喝令。
“程氏!你給我跪下!”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程初芍很利索就跪了下去,隻當自己在鍛煉膝蓋。
“孫媳拜見祖母。不知祖母深夜來此,可是出了什麽事?”
衛國公夫人喬氏約莫五十來歲,保養得當,一頭烏發中僅有些許白絲。麵相並不十分威嚴刻薄,臉兒圓圓,眼睛也是圓的,乍一看格外像彌勒佛。
然而,此刻的彌勒佛已化身怒目天王,正狠狠瞪她。
“哼!還敢問自己錯在哪?你最大的錯處你自己不曉得?你為什麽會嫁入我衛國公府你不知道?”
程初芍心裏一咯噔。
好嘛,原主的黑鍋這麽快就砸到她頭上了?
看來衛國公府的消息挺靈通,怪不得今天小魚去要熱水被刁難了。
她隻能垂頭作鵪鶉狀:“孫媳知錯,隻是覆水難收,孫媳心中亦是悔恨……”
老夫人一掌拍向桌麵,喝道:“悔恨?你心中若有半分悔恨,怎的還會特地帶隻貓兒過來傷我孫兒?”
程初芍愣了。
貓兒?她的貓兒傷了宋珩?她哪來的貓兒?
原主的記憶裏,似乎沒有帶著什麽貓兒出嫁呀!
看她一臉茫然,老夫人更生氣了,下巴微抬,吩咐黃衣女子:“春意,你來說!”
春意福了福身:“是。老夫人知道的,大公子不愛這些貓兒狗兒的,春暉院裏也向來不養。方才主屋卻突然竄進來一隻白貓,竟不分青紅皂白,撲上大公子的床榻,對著大公子的臉上撓了兩爪子——”
幾乎是同時,裏屋傳來個哽咽的少年音,似乎是個小廝,正為宋珩鳴不平。
“嗚嗚嗚大公子,都是我不好,不該偷懶打盹,要是叫初一知道我放了隻貓兒進來撓了您,指定得打斷我的腿!”
程初芍更懵了。
路過的野貓撓了宋珩,可這關她什麽事?不是應該去找養貓的正主嗎?
就算她今天嫁過來,算得上是春暉院的女主人了,可,出了這種事,總不至於硬要拉她負責吧?
“——奴婢查問過後得知,這貓兒並不是咱們府裏的,而是今天跟著大少夫人的箱籠一起抬進的咱們府。方才,奴婢也問過大少夫人的陪房下人,果然問出,平陽伯夫人就養了隻白貓,年前剛生了一窩小奶貓,全是這個毛色。”
春意說到這裏就停了,程初芍徹底無語了。
原主娘家的一隻小奶貓不知怎的跟了過來,撓了宋珩,就變成她居心叵測害人啦?
她雖然缺乏宅鬥技能,卻也知道這根本不可能啊!
她要怎麽訓練,才能讓一隻小奶貓替她去害人呢?
要是真要害宋珩,她不如自己偷偷一匕首把人捅了,或是買點毒藥偷偷喂他,還幹脆點。
或者,在成婚前就買通衛國公府下人,把宋珩弄死,她就不必嫁過來守活寡了,豈不是更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