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宋珩很不樂意給讓程初芍畫畫,但最後,他還是輸給了某種陌生而神秘的致命**。
小魚看著書案上乖乖癱著被畫的宋白貓,忍不住問:“奇怪,剛剛小雪不是跑了嗎,這會兒怎麽又肯讓主子作畫了?”
程初芍抿嘴一笑,目光專注落在麵前宣紙上。
“天機不可泄露。”
清兒正好端了點心進來,聽到話頭,便笑著給她使了個眼色,拉她出去了才說。
“主子就愛捉弄人。小魚姐姐,方才你出去了沒瞧見,大少夫人是用香丹草把小雪騙回來的呢。你瞧,小雪的眼神都呆成什麽樣了~”
清兒口中的香丹草,便是先前程初芍下令改造藥園子時種下去的第二批草種之一。
先時程初芍還每天時不時去藥園子澆個水,近來因為發憤圖強學按蹺醫理,看書的時間大大增加,就沒那麽多功夫放在藥園子上。繁瑣工作自然還是粗使下人代勞,小魚倒是挺上心,每天都會去巡邏一圈,三不五時就跟程初芍匯報下生長進度。
小魚探頭,透過打開的窗子看了眼案上的宋白貓,確實顯得格外慵懶,四肢神態都比平時放鬆很多。
“香丹草?騙回來?我不明白,莫非小雪喜歡那草兒的味道?”
清兒笑嘻嘻道:“可不是嘛!這陣子主子日日看書,我也跟著學了點皮毛,可在藥典上找了幾次,都沒找到這香丹草的條錄。我尋思著,這草兒既不是藥,主子還特地吩咐我們種它做什麽。如今可算是解開謎團了!你都不知道,剛剛主子隻揪了兩片葉子,在手裏揉碎,小雪一聞到那味道就走不動道了……”
二婢在窗下竊竊私語,其實早就被窗內的一人一貓聽了個正著。
宋珩腦子本就還暈乎乎的,聽了這話,更是窘得頭暈目眩起來。
程初芍這女人也不知從哪裏弄來的邪魔外道東西,那味道一鑽進鼻子他就受不了了!
理智直接崩潰,滿腦子都縈繞著那股奇異香氣,熏熏然,美得簡直如置仙境。
回過神來時,他可恥地發現,他嘴角流下了一小灘可疑的不明透明**,還四腳朝天,躺成了個毫無儀態的大字。
定睛一看,地麵上竟沾上了不少雪白貓毛,甚至還有淺淺的幾點濕意。
彼時,程初芍還嘻笑著把帕子伸過來,要給他擦嘴。
“哈哈哈小雪你真是太可愛了,你知道自己剛剛打了幾十個滾嗎?”
她指尖染了一抹輕綠,在他眼前來回晃動幾下,那股奇特的香氣再次撲麵而來,蠱惑著他。
宋珩再次失神,竟直接神使鬼差湊了上去,伸出粉粉的小舌頭,舔了上去。
程初芍驚喜不已。
宋珩反應過來後卻腦子一炸,整個貓幾乎再次變成小火爐。
他他他,他居然舔了程初芍的手?
啊啊啊——
宋珩簡直要瘋掉了。
雖然他頂著張貓皮,可這不妨礙他內裏是個人類的靈魂,更別提他每天還會不定時清醒片刻,有時還能跟程初芍對視兩眼。
天,這真是太羞恥了!
他怎麽能做出這麽猥瑣的事?
如果是落水事件前,宋珩一定會惡狠狠地心裏罵程初芍一通,比如說“肯定是這女人故意**我”“這女人竟連隻小貓咪都不放過”“這女人真是水性楊花啊”之類的腹誹。
可現在,他腦子裏就隻剩下大大的“羞恥”二字!
就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年一時不慎,竟在心儀的姑娘麵上摔了個狗吃屎的感覺一樣!
雖說程初芍名義上是他媳婦,兩人也算是朝夕相處了兩個多月,可,嚴格來說,他們甚至還沒說過一句話!
說是夫妻,其實也就是比陌生人好一點的關係!
他怎麽能對一個姑娘家做出這種事啊!
宋珩心裏極度崩潰,可偏偏死活抗不過貓兒身體的本能,竟被那香丹草的氣味死死壓製著!
他已經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控製住自己不要繼續湊上去舔程初芍指尖的草汁。
在香丹草氣味和強烈羞恥感的雙重作用下,宋珩隻覺得整個身體都軟綿綿的,有點不受控製。
於是,他就隻能毫無反抗之力地被戴上了根五色繩,脖子上多了抹豔麗色彩。
程初芍得寸進尺,還順手把他抱上了案頭,展開畫紙,興致勃勃地作畫。
等他體力恢複過來,可以掙紮離開時,眼見著那幅小畫都已經完成大半了,他索性就懶洋洋繼續癱在那裏裝死了。
宋珩心道,算了算了,就當是給她的補償吧,誰讓他不受控製“猥褻”了她呢?
對程初芍可以寬容大度,可,嘴碎的婢女他就容不下了。
墨綠圓眸刷地轉過來,對著窗下二婢冷冷瞪視。
清兒不覺有異,還說得興高采烈,最後還試圖要去園子裏摘片香丹草葉子,讓小魚親自見證一下小雪的奇葩反應。
倒不是小姑娘性子促狹,實在是因為,小雪平時真的太高冷了,高冷到像個高高在上的王者,壓根懶得多看她們這些人類一眼,更是對自己的“同類”貓兒們不屑一顧。
能看到天生自帶尊貴氣質的小雪落下神壇,流露出幾許貓兒本色,這種反差萌實在是讓人欲罷不能!
宋珩一聽這話,登時就要炸毛。
小魚卻笑著搖頭:“還是算了吧。你說的那香丹草聽起來刺激性就挺強,我看小雪怪累的,還是別逗它了。省得鬧得它不高興了,不肯吃你做的飯,主子沒準就要把你上回那五兩賞銀收回去了!”
清兒這才消停,嘟著嘴走開了。
宋珩暗暗鬆了口氣,炸起到一半的蓬鬆白毛也服帖了不少。
程初芍將這一幕全程看在眼裏,不禁嘖嘖稱奇。
她放下筆,將安安靜靜看她的宋白貓輕輕抱起,笑吟吟道:“畫好了。小雪你看看,喜歡嗎?”
宋珩沒有掙紮,探出頭去,勉為其難欣賞了下程初芍的“大作”。
方才他就發現了,程初芍作畫習慣很詭異。
本來,他看著程初芍在宣紙一角畫了隻貓,以為那就是他了。結果,程初芍畫完了這隻,又挪到右側畫了一隻,還畫了個五短三粗的小人。再之後,又在下方很對稱地畫了兩隻差不多的貓兒,動作神態都不一樣。
在畫紙四角各畫下比例差不多的圖案,這種畫法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一句話,怎麽看怎麽醜。
程初芍卻毫無慚意,一手摟著他,一手指著畫紙道:“看到了嗎?這叫四格漫畫,畫的就是你今天的日常。這張是你曬太陽的,這張是你拔腿就跑、我跟在後麵追的,這張是你吸了貓薄荷,呃,就是香丹草時打滾的樣子,這張是你戴上了五色繩的……好看不好看?”
宋珩呆滯良久,總算是從右側上角的小圖裏看出,那個五短三粗的小人兒穿的似乎是女式裙子。
不過,程初芍居然好意思說那小人是她?
到底是她對自己的畫技太迷之自信,還是他在邊關待了太長時間以至於落伍了,跟不上京城作畫潮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