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大神官
陳然很自然地望向了舞池中最顯眼的那人。
一頭黑亮的短發,整齊地向著腦後梳去,身姿筆挺,顯得無比精神,看似隻有30多歲般,渾然看不出現在的格羅姆公爵已經有50周歲了。
“很高興大家來參加我的50壽辰,希望能為大家帶來一個特別的夜晚。”
音樂聲開始奏起,格羅姆公爵從台上走下,從侍者盤中拿起一隻倒著紅酒的高腳杯,先是禮貌性地與最前方的一眾帝國高級官員碰杯。
這個搭話也有順序,身份高的先談,基本上都是一一碰杯過去,閑聊一陣後再是隨意和一些次一等的貴族們打招呼,不過多是直接一個空中碰杯的姿式,算是向大家打過招呼。
正在吃食中的塞亞抹了把嘴角,對著一旁的陳然道:“說實在的,我不是很喜歡這個家夥。”
敢在這樣的舞會中說宰相大人的壞話,塞亞這家夥顯得有些個性,能在陳然麵前說出這樣的話,至少算是把他看作朋友了,。
“怎麽一說?”
塞亞比了比姿式,鼻間輕輕一哼:“如果你能和他搭上話,你自己就明白了,有些東西,嘴裏說出來的,就俗了。”
這話說得有點意思,陳然倒並不在意,他也沒有打算上前的意思。
上麵一群公爵侯爵的家夥在那些,而且都一把年紀的,實在很難上前找到共同語言。他們的對話中不是關於什麽稅率啊。帝國高級公務什麽的。專業的緊,陳然這個小白隻對一些風花雪月的事挺上頭,那種話題他實在沒興趣。
希望,今天也僅是過來打個醬油,那名高貴的宰相大人應該記不住自己這樣的小人物,許是隨意帶上的一筆罷了。
不過,陳然顯然低估了自己的存在感……
當格羅姆公爵和一眾中層貴族打完招呼之後,似乎想起了自己邀請的某名賓客,望了望四周,說道:“教堂的神官陳然在這裏麽?”
此言一出。周圍頓時議論紛紛,討論陳然是誰。
陳然名氣大歸大,但也僅限於曙光學院一帶,陳然還真沒想到。位高權重的格羅姆公爵會在這裏提到自己。
陳然像模像樣地拿起了一隻高腳杯,甚至於錯拿至塞亞喝過的那杯就連忙趕了上去,連忙招呼道:“宰相大人,我是陳然,不知有何見教?”
“原來你是陳然,”格羅姆公爵捋了捋自己的八字短須,打量了陳然一眼,道:“沒想到這麽年輕。”
說話間,略有有幾分失望般的語氣。
陳然不動聲色抖了抖眉頭,看著這名宰相大人似乎有些不好招呼的樣子。他倒也不是小白,自發地開始圓場:“宰相大人以為小人該是怎樣一個存在?”
格羅姆笑了笑,道:“我想年紀應該更大一點,能讓卡羅騰教堂主教推崇有加的聖教庭新人,不應該是這種氣勢。這次叫你來,其實我對聖教庭一些增益的法術很有興趣,聽說可以讓人精神更佳,身體更好。”
“宰相大人,一些拙略的小法術,雖沒別的本事。這點能力我還是有的。”
袪病術的彩色光芒在陳然指間閃動,在提升了大量的等級之後,陳然的法術效果也比以往更好了幾分。
一式大範圍的袪病之術在以格羅姆公爵為中心開始閃耀,彩色的星塵開始旋繞,與人體內的毛孔互動著能量。
感受到的活力在這一眾人身體中活躍。在以袪病術的力量去除了體內的大量雜質,無論皮膚與新陳代謝也為之加快。亮麗了膚質,讓麵孔也顯得健康。
這還沒有結束。
神聖之力、靜謐之光、心靈之火等一道道閃光接連閃動,美得炫目,那明顯的效果提升讓周旁的一眾賓客目瞪口呆,感受自己充沛的能力。
至少,眼前的格羅姆公爵,他從原先三十多歲的樣子讓人感覺到三十不到的活力般,身旁那一眾得益的貴族亦是。
格羅姆公爵動了動身體,果然輕快了不少,點頭道:“看來是我眼拙,被你這麽幾個法術下來的確實輕鬆了許多,聖教庭的法術果然名不虛傳。”
公爵動了動手腕,滿意地對著陳然說道:“我這恰好缺你這樣的一人,來我這做事吧,表現得好,自然不會虧待你的。”
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卻讓陳然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
格羅姆公爵親自招攬,倒是讓一旁的中層貴族一陣驚羨。
宰相大人現年五十,看現在這精神估計再當權個二十幾年亦不是問題,而當今的陛下年歲已高,而且略染小病,大多事宜都已經交至這名當權的宰相大人,若是能搭上這條線,說不定以為就能飛皇騰達。
但陳然心裏卻是有些不爽。
格羅姆公爵確實是帝國有名的大人物,但給陳然的感覺沒有那種真正權者的威信與氣量,沒有那種靠著真正實力上位的穩重感。
而且,他給陳然的感覺並不像是器重,更像是一種需要一名按摩小弟般的感覺,有事沒事給他放個法術精神振爽一下,就好比說著“恩,你有幾分能力,跟大哥我混吧”。
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逆來順受的家夥,他也習慣了自由的生活,對於專門給別人做事,他不是太樂意。
陳然恭敬道:“能為宰相大人您做事是我的榮幸,但小子我身兼聖教庭任務,有著要事在身,無法為大人您效力。但若我在的時候,大人一句話,我自然不會拒絕。”
陳然委婉地拒絕卻是讓宰相大人顯得有些不快,格羅姆公爵直言道:“我承認聖教庭是個有意思的地方,其規模並不比曙光之城小,但他也僅是一座城市,又怎麽能和一個廣袤的帝國相比?我保證,在我手下做事絕對比主教什麽的安逸多了。”
甚至有些不容拒絕的語氣,說出這話的時候,格羅姆公爵的耐心似乎到了一個限點,若是再不知好歹,以他此時的身份,陳然以後想在帝都這塊地界混好或許就沒這麽輕鬆點。
陳然暗自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之前塞亞那家夥說的,陳然似乎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
麵對這種大人物,暫時的附合估計沒有太大的效果,宰相大人招攬陳然的目的必然是貼身高級傭人之類的人物,可不是掛一個閑職就能應付得過去的,隨意答應隻會更得罪人。
所以說,該拒絕時,還是不能猶豫,雖說不知道接下來會麵臨怎樣的窘境。
正當陳然準備好說詞,準備再次拒絕的時候,一陣清響的高跟鞋聲音向著這邊走近,腳步聲顯得分外清晰。
“抱歉,宰相大人,這家夥已經是我的人了,我想你大人您應該不會向來我搶人吧》”
出現在眾人視野中的,是一名靚麗動人的女子。
一襲的黑色燕尾禮裙顯得份外淑雅,長發紮成長辮盤紮於腦後,顯得幾分皇室的雍容感。耳垂兩個大大的銀環為其增添了幾分妖冶,眼神中帶著幾分攝人的銳利。
這是一個冷豔的女人,帶發著很強的氣場,她的出現,讓周身的空氣也不由得凝滯了幾分。
陳然卻是覺得這個女人有幾分眼熟的感覺……
格羅姆公爵看到來人之時,眉頭動了動,隨後擺出一臉歡迎的笑容。
憑公爵的表現看來,這個女人地位顯然不低的樣子。
“長公主殿下親自駕臨,這是我的榮幸,讓這間舞會更加熱鬧。沒想到他竟是您手下的人,是我的失禮,我罰一杯。”
說完,格羅姆公爵當真喝完了一杯紅酒。
陳然倒是愣在原地足足2.2秒。
長公主?米娜姐?
陳然正眼打量了一眼這名及時出現的女人。
看不出,真的看不出,摘了那副大框眼鏡的教務主任米娜竟有著這樣的氣勢,前後完全是兩個人,完全壓住了場內的每一個人。
有些人,隻是一些細節的小小改變,卻是超脫至另一種全新境界。
這名長公主,正是這樣的女人。
長公主停在了格羅姆親王前,嘴角微微泛起一絲弧度,以示自己祝壽的身份:“今晚來得較晚,希望沒讓公爵您失望,今天來得匆忙,沒來得及帶禮物,希望公爵大人不要見怪就好。”
“哪裏哪裏,長公主殿下親自到訪,這已經是天大的麵子了,我又豈敢奢求太多。”
長公主笑了笑,旋即回頭望向陳然。
“為我做事不是什麽丟人的事,以後誰要是拉攏你,直接說我不肯就行了。”
“是是是……長公主殿下……”
陳然強忍著甩汗的衝動,趕緊鞠躬應聲道。
兩個大人物站在自己麵前,一個都得罪不了,陳然真有種扯蛋的感覺。
長公主再次回頭對著格羅姆公爵做了一個皇室專有的禮儀,道:“好了,我就出現一下,和公爵大人打個招呼,證明我來過,還有一點小事,先不陪了。”
幹脆到近乎利落,或許也就隻有這名長公主才敢和宰相大人這麽說話。長主公對著陳然做了一個手勢,“你過來,有話和你說。”
陳然對著格羅姆公爵做了一個抱歉離去的禮數,隨著長公主走向舞池的周邊,遠離了喧囂之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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