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二十二章 等著吧!
“轟!”
一發能量炮彈砸在了陣地前的機甲殘骸上。
爆炸產生的狂暴氣流向四周噴射,激射的沙石和大小金屬零件如同暴雨般打在防彈牆上,發出密集的碰撞聲,還有一部分,則貼著陣地,噗哧噗哧地射進了坑道後的泥壁中。
早已經把身體躲在防彈牆後的費舍爾飛快地滑下射擊位,一拉還在發愣的同伴,滾進了坑道下的防爆坑洞中。
爆炸聲,接連在陣地上炸響。整條戰鬥壕,已經完全被炮火覆蓋了。被掀上天空的泥水石子不住地往下落,發出劈裏啪啦地聲響。衝擊波卷起的氣流,在坑道中橫衝直撞,滾滾煙塵被推動著,四處翻滾,一截截的坑道垮塌了下來,防彈牆和防爆裝甲已經變成了扭曲的破銅爛鐵。來不及轉移的彈藥在覆蓋的炮火中殉爆,劇烈地爆炸和衝天的火光,讓整個陣地如同一個烈火地獄。
費舍爾咧著大嘴躺在坑洞裏,衝手裏的勳章哈氣。
用袖子擦了擦這個用老式銅彈殼製作的悍匪勳章,費舍爾左看右看愛不釋手。
這個勳章,是他的那個建議得來的。
據連長說,當他的建議被反饋到指揮部,馬克維奇在呆了一呆之後,隨即一跳三丈高,心急火燎地下令將基地裏的**第四團拉出來,分別集中到東南西北四個區域,等待三團作戰間隙進行輪換。
不過,敵人的進攻實在太猛烈了,三團到現在。隻有一個連獲得了輪換的機會。其他的部隊都還在外圍作戰,連撤都撤不下來。
一股氣浪挾著灰塵衝進坑洞,費舍爾轉過身,噗噗地吐出鑽進嘴裏地泥沙,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剛才,是敵人進行的突擊前炮火覆蓋。
通常,這種打擊,會持續至少二十分鍾。而且,會有幾次延伸和反複。一般是等到整個陣地被犁了個遍。並完全壓製住匪軍的自行火炮,發動衝鋒之後,他們才會進行向陣地縱深處堅決的火力蔓延。
可是現在,落到陣地上的炮火強度。比之前的幾次進攻。要弱了許多。而且,據費舍爾聽來,敵人的炮火明顯是在向縱深處延伸,那能量炮在空中飛行時。如同火車穿越隧道般的獨特聲音,他是絕不會聽錯的。他甚至可以根據這種聲音地遠近高低。分辨出炮彈的著彈點。
費舍爾猛地翻身滾出了坑洞,彎著腰,順著戰鬥壕跑到了與交通壕交匯的地方,爬上了最近的一個射擊位。
眼前出現地一切,讓他地大腦一片空白。
整個天空,都被從敵人陣地上騰空而起的能量炮流光所遮蓋,那些拖著長長尾巴的光團。如同末日的流星雨。向普羅鎮方向飛去。在更高地天空,還有一枚枚導彈。拉出一條條由粗變細的尾煙,向普羅鎮飛去。
無盡地爆炸和衝天的火光,映紅了整片天際。普羅鎮,已經成了燃燒的地獄!
“這幫雜種!”
費舍爾猛然回頭,望向敵人陣地的眼睛,變得通紅!
小樓書房裏,當新的實時戰報和中心城態勢圖出現在虛擬屏幕上時,房間裏,一片寂靜。
蘇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踱到窗口,緩緩道:“看來,該我們出手了。”
沒有人接話。軍官們都看著戰報和態勢圖發呆。
看著已經被撕扯得七零八落的中心城北盟防禦體係,看看那條筆直插向第一航空港的箭頭,所有人,都已經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那支匪軍機甲小隊,到底是什麽妖孽?
剛剛才奇跡般地殲滅了北盟第四裝甲營,轉眼間,又幹掉了第二裝甲營地兩個連。更別提他們轉戰南北,沿途殲滅地北盟步兵,襲擊的基地和倉庫了!這還是一支機甲小隊麽?這簡直就是一把鑽進了豆腐肚子裏地鋼刀!
所有的軍事理論,現代裝甲武力的作戰規則,戰術標準,都已經被推翻了,這五十輛機甲,幹出了至少一個裝甲團才可能做到的事情!隆興會的軍官們懷疑,如果自己再不動手,這支裝甲小隊會不會東一口吸一口把北盟給啃光!
“國內,已經發動了夏季攻勢。陸軍已經登陸雷斯克主星。”蘇刻舟道:“等了這麽久,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會!”
沒有人反駁,新的態勢圖,實在太對隆興會的口味了,或許,說更嚴重一點,這根本就是專門為隆興會而畫的一幅圖!北方工業區兩個血影裝甲營回調,中心城區北盟收縮防線,再加上那道直插第一航空港的箭頭..........在場的人中,沒有誰能抵擋這樣的**。
軍官們麵麵相覷,別人不明白,可他們實在太清楚隆興會了。
隆興會最大的秘密,不在地麵,而在太空!一支強大的艦隊,才是隆興會最大的戰略優勢!
當初,為了控製航道,以星際貿易商團身份出現的隆興會,在組建伊始,就把戰略重心放到了太空上。畢竟,瑪爾斯隻是個沒有資源的星球,而控製了太空,就控製了整個瑪爾斯航道!
雖然此刻隆興會隻占據了百分之三十的太空港,可是,針對北盟和三大流派艦隊的作戰計劃,早就被反複完善了。陸地上,隆興會的兵力或許不夠和北盟硬拚,可是在太空。軍官們可以保證,第一波攻擊,他們就能滅掉一半的北盟艦隊!如果要攻占某個太空港,那簡直是手拿把掐。
這也就意味著,一旦地麵受到重兵攻擊,或者一旦尋到機會,隆興會陸軍能夠以最快地速度交換場地或者進行直接兵力投放!立體轉運體係和太空控製權,才是隆興會一直以來的戰略基礎結構!
如果不是此刻查克納已經進入了對雷斯克星係的大反攻,如果不是北盟已經在地麵戰場上擊敗了三大流派。開始調轉槍口對準隆興會,這個組織還會繼續坐山觀虎鬥,守著兩大港口和太空港,等待時機。隻要北盟艦隊被壓製。他們就能繼續耗下去。
可是。在場的,都是隆興會的高級指揮官,他們自己知道,那個從來沒有打過交道的胖子。又是怎麽知道的?
“我想見見那位田行健上校。”沉默了許久,總參謀長程誌軒緩緩道。
“既然需要合作。這也是應有之義。”蘇刻舟點了點頭。
“除了表明我們的態度以外,我更想知道......”程誌軒苦笑著長歎一聲道:“這家夥,到底是不是我們肚子裏的蛔蟲!我絕不相信,他兜兜轉轉這麽大一圈,將北盟防禦體係調動成這樣,隻是一個恰好符合我們戰略企圖地巧合!”
“接通匪軍的通訊.....”蘇刻舟轉頭對身旁的副官道:“我要見一見他們田上校。”
“是!”副官領命而去。
回過頭,蘇刻舟環視一眾注視著自己的軍官。沉聲下令道:“開始吧!”
腳步聲頓起。早已經按捺不住地軍官們敬禮之後,旋即衝出了房門。各自準備去了。房間裏,隻剩下了蘇刻舟和程誌軒。
兩人不約而同地走到窗邊,程誌軒看著蘇刻舟道:“真是不可思議,我們地戰略重心在太空,匪軍是怎麽知道的?而且,他們逼迫北盟回收兵力,又威脅第一航空港,可以說,已經把路鋪在了我們腳下。隻要拿下第一航空港,我們的陸軍,就能第一時間登陸中心城,從內部開花,畢其功於一役,這樣的機會,簡直讓人不敢想象!”
努力地消化自己口氣中地震驚,程誌軒頓了頓,卻還是一種無法置信的語氣:“還有,這五十輛機甲地戰鬥力,實在太聳人聽聞了,這個消息,我們需要和國內匯報。或許,我們真的低估了這些民間機士的作用!我就想不明白,這支機甲小隊,到底是用什麽辦法逃過北盟圍堵的,難道,他們會
“聽說,他是拉塞爾唯一的學生........”蘇刻舟答非所問。他望著窗外平靜優美的湖麵,用低不可聞的聲音,喃喃道:“我也很想知道......世界上,是不是又多了一位軍事天才。”
這時候,那個該死地隆興會,該心動了吧?
胖子無聊地坐在機甲座艙裏,托著腮幫子考慮要不要主動給隆興會那幫縮頭烏龜打個電話。
不告訴他們吧,害怕自己千辛萬苦拋出來地媚眼給了瞎子看。告訴他們吧,又怕這群家夥趁火打劫,到最後便宜都讓他們給占去了.......這就跟談戀愛意亂情迷一樣,他媽的,誰先忍不住誰算輸!
一陣香味傳來,胖子趕緊跳下機甲,屁顛屁顛擠進了正生火燒烤地機士們中間,雙手放在膝蓋上,一臉希翼地蹲在地上盯著金黃流油的烤翅膀流口水。
這時候,被騷擾得發瘋的北盟,已經收縮了防線,匪軍機甲小隊的活動空間,變大了很多。甚至有時間在這裏休息一下,吃點東西。
在半小時前,襲擊了最後一個北盟步兵連隊的營地之後,胖子迅速分兵,衛見山帶領一個小隊繼續沿原路行進,並於第一航空港外圍打掉了對方的外圍哨崗。而小隊主力,則繞過了空港,到了南麵。準備等對方兵力被衛見山吸引住之後,從後麵偷襲。
這是弄險,無論是衛見山還是胖子這邊,背後都有北盟的部隊往這邊趕。整個態勢,就是一個超級三明治。
不過,胖子不著急,隻要有內河在,就算一時打不下第一航空港,要跑。總是沒問題的。
費爾勒想不明白,程誌軒卻猜中了大半,匪軍機甲小隊,之所以能夠屢屢跳出北盟圍堵部隊地包圍圈。正是借助蜂鳥輔助推進器的飛行能力!
在其他機甲看來如同天塹一般的絕境。到了胖子手中,卻成了化險為夷的工具。普通機甲的輔助推進器,隻有短時間的滯空能力,能飛上八九百米。已經是頂級機甲的水平了,想要飛越寬三公裏的內河。根本就不可能。
這也是胖子為什麽老跟中心城的內河大橋過不去地原因。現在,在市區彎出一道S型的內河上,隻有兩座可供機甲通行的橋梁了。寬闊的河麵,阻擋了北盟,卻擋不住自己,還有比這更愜意地事情麽。
胖子甚至決定,打完了仗。自己總要來這裏故地重遊。怎麽著也得在河邊某個名勝古跡撒泡尿,刻上幾個字。讚美一下這條可愛地河。
原本圍坐在一起。一邊聊天,一邊等待食物烤好的機士們,都安靜了下來。受胖子的影響,一個個對已經快要熟了的食物虎視眈眈。時間,已經到了傍晚,燃燒地篝火映著一張張嚴肅的臉和身後一輛輛滿是傷痕地機甲,顯得十分詭異。
“嗶嗶!”胖子機甲的通訊器響起了請求通話的聲音。胖子閃電般地出手,抓住一個雞腿塞進嘴裏轉身就跑。
身後,貌似哄搶的機士們其實在互相謙讓,大夥兒一邊喧囂著,一邊露出詭異的笑容----這些放了加料辣椒的燒烤,是專門為胖子準備的!
嘴裏如同著了火一般,可是胖子,在聽到馬克維奇地報告後,已經感覺不到了。
身後地喧囂,也靜了下來。所有人都聽到了馬克維奇的話。
敵人,對普羅鎮中心,進行無差別炮火覆蓋。已經有上千來不及躲避地平民喪生。
眾人的目光中,胖子飛快地打開機甲,將一個從敵人機甲上拆下來的通訊器接駁在線路上,幾分鍾後,他就解開了識別密碼,向敵人的總部,發出了通訊請求。
“參謀長!”北盟指揮部部裏,一名參謀猛然間站了起來:“敵方指揮官,請求與您通話。”
正撐在電子沙盤上,和參謀們進行戰局討論的費爾勒一愣,直起了身子,轉頭看向那名遠遠看著自己,顯得有些茫然,有些手足無措的參謀。從參謀的臉上,他確定,這不是一個玩笑。
費爾勒緩緩扣上了風紀扣,戴上副官送上的帽子,拉了拉製服下擺。作為一名軍事家,他尊敬每一個能夠和自己鬥得旗鼓相當的敵人。做完這一切後,他大步走到參謀所在的中央控製台通訊屏幕麵前。
畫麵上,一個涕淚交加的胖子,正認真地看著自己。
“你就是北盟部隊的指揮官,一切作戰計劃的製定者?”畫麵上的胖子,髒兮兮的臉上被鼻涕淚水衝出了幾條溝,嘴角還殘留著一些不知名的物質。
盡管對方的臉很髒,可是,費爾勒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他剛剛才重新把資料看了一遍的匪軍最高領導人,勒雷英雄,田行健。
“我就是!凱文,費爾勒!費爾勒冷漠的臉上,沒有露出任何藐視的神情,即便對手是如此的狼狽。
戰爭,是男人的遊戲,也是智者的遊戲。即便是你死我活的對手,也不會影響兩個擁有超越常人的智力的指揮官之間,這種微妙的尊敬。
這是英雄惜英雄!
“我管你是什麽勒!”胖子擦了把眼淚,揩了把鼻涕,狠狠吐了口吐沫:“呸!就憑你也配跟老子玩計算,洗幹淨屁股,等著吧!雜種!”月票每多兩百張我多更三千字?聲明,沒有存稿,要賭的話,我是那睡覺時間來拚的。五一翻倍,你們占老鼻子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