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降將無良
劉良佐的警惕,身體力行,使劉軍保持了對南方的高度戒備,可是,一看見那軍旗上大大的李字以後,他們就傻眼兒了。
兩名騎兵在運河的西麵疾馳,戰馬得得,將堅硬冰寒的地麵踏得鐵硬如鼓。
枯萎的蒿草叢中,劉良佐的伏兵早已經再次等候很久了,這是斷路的警戒兵力。
“駕駕!駕!”兩匹良駒盡管已經非常努力,騎手還是玩命兒地驅趕和,咒罵著,他們的身上,背插著幾麵小旗幟,那是明顯的張揚顯示的表示,而不是偵察或者偷襲的前哨。
就這,劉良佐的部下官兵也不敢怠慢,也許是作了降賊的心虛,隨便南方朝廷派遣來的人,在他們這兒,都引起重大不安。
砰!幾道繩索從地麵彈起,死死地攔截到了前麵,於是,那兩匹飛馳而過的戰馬,都被徹底攔截,因為速度過快,戰馬打了一個旋兒飛起,兩名騎兵更加可怕地騰空,其中一人,摔了下來,直頭朝下直接摔死,明顯看出,他的腦袋已經栽進了胸膛之中!
另一名騎兵,則被掛在馬上,馬跌倒複起,幾經折騰,終於懸掛著人肉包袱,癱軟下來。
其實,那匹馬的一腿已經摔斷,而那名被懸掛的騎兵,也不時地搖晃,腦袋撞在馬匹的腹部,估計不暈也差不多。
“完了完了!這下子完了!尼瑪,這麽不經摔啊?”隱藏著的劉良佐士兵紛紛衝了出來,捕獲戰利品,經過檢查,勉強將腿已折掉的騎兵攙扶起來。
“混蛋!混蛋!你們這是找死啊!”騎兵戰俘憤怒地咒罵著:“你們是誰的走狗,膽敢攔截軍使?”
三十幾個伏兵被人家一個戰俘嚇住了,“你誰啊?”
“老子是揚州李爵爺的前哨騎兵,要往劉爵爺的淮安找他的,你們這些王八糕子一定是他的小兵吧?”軍使咬牙切齒,疼得額頭大汗。
“李爵爺的的兵?你們不在揚州玩,跑來這兒幹嗎啦?難道不怕史可法的兵馬抄你們的老窩兒?”伏兵中的一個千總冷哼道。
“去你爹媳婦的,還史可法呢,老子是李爵爺的人,也是大明朝廷的人,李爵爺現在已經反正了,是朝廷北征的先鋒!”
“啊?”
不久,這幫人就趕赴到淮安城南麵三十裏的一處村鎮中,隱藏的劉良佐正在溫暖如春的窩棚裏抽著旱煙,拈一搓兒褐黃色煙絲兒,塞進竹煙管中,點燃,冒著青煙兒,吧噠吧噠地抽著,閉了眼睛美。
兩千餘名士兵,挖掘了長壕,潛伏在內,外麵,則遮掩了棚架,再鋪墊上柴草,外麵根本就看不出這裏能有什麽東西,可惜的是,雖然此工事早就準備,還是有重大的漏洞,水土太淺,地麵陰濕異常,害得許多士兵叫苦不迭。
劉良佐計劃在此地偷襲北上的明軍。
在這裏,劉良佐接見了受傷的騎兵軍使,一番問話以後,驚恐的是這位牛皮叉叉的爵爺。“李成棟已經敗了?啊,真的假的啊?”
“真的,”
“真的?”劉良佐眯著眼睛上前,裝作漫不經心,突然拔出了軍刀,壓在這軍使的脖子上,想了又想,覺得這裏不夠邪惡,幹脆一扭刀鋒,擱置在人家的命根處:“敢對本爵爺撒謊者,死!”
這軍使無奈,隻得將更詳細的事情講了。
劉良佐目瞪口呆。
“李大腦袋居然打不過史可法那個熊包?尼瑪,你騙誰啊?史可法算個屁啊,一個文人,酸溜溜的讀書人啊,怎麽也會帶兵打仗這麽牛?你們李成棟的手下,不是精兵強將很多嗎?老李是高傑手下最強的大將啊,怎麽這麽差?兩萬多人是鬧著玩兒的?就是躲避在城頭上往下砸磚頭,也能把史可法的兵砸死十萬人!”
劉良佐要問軍使,史可法使用什麽伎倆成功的,軍使則苦笑:“喂,劉爵爺啊,您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啊,史可法守南京城,北麵殺過來的是皇帝大老爺!”
“啊?皇帝親征?”
“嗯!”
“這,這就更不象話了,史可法好歹還讀過幾年書,知道些事理,那個狗屁皇帝一個紈絝子弟,整天玩女人做媳婦的,哪裏懂國家大事兒?他要是北來那還用打?隨便衝一陣就把他們衝光了!”劉良佐難以置信。
軍使隻得將書信拿出來,給劉良佐看,是兩封,一封是皇帝名義寫的,一封是李成棟名義寫的,慷慨激昂地敘述了皇帝如何英明偉大,京軍如何強悍無敵,勸告劉良佐迅速投降,以免遭殃。至於皇帝的來信,更加威嚴,對他痛斥了一番,還威脅利誘道:“如果能翻然悔悟,則朕不加追究,繼續以侯爵任用,以為大明一將才,否則,朕將親統大軍百萬,平而滅之!那時,玉石俱焚,名將精兵,一旦掃**,盡為荒野伏屍耳!”
對李成棟的信,老劉看得很仔細,反複研究了半天,對於皇帝的信,則翻了兩翻,信手扔得老遠:“尼瑪一個白癡傻蛋,居然也敢來詐騙老子?要沒有老子幾個擁護從龍,你小子不過是淮安城裏的一個乞丐!還是快要餓死的最低等乞丐!”
說歸說,劉良佐對於皇帝軍隊如何滅掉李成棟,李成棟又是如何崩潰瓦解,最終再投降的事情,很感興趣的,糾纏著人家軍使,也不管人家如何傷痛,問了半天。
“哼,老子就不信,那些大炮算個屁,誰沒有見過大炮啊?大炮又怎麽了?就算你一百門大炮打過來,打死老子一千人,等你們再放大炮的時候,刀已經架在你們的脖子上啦!”
劉良佐決心對抗,為了向清廷表示效忠,他已經將自己的兩個兒子都押作人質,現在,已經沒有了多大顧忌,唯一的顧忌是南邊,他還有一個兒子是押在大明皇帝手裏的,為了心愛的兒子,他決心殊死搏鬥,將明軍擊潰,轉爾偷襲江南,如果將大明滅了,那麽,他的兒子不就得救了嗎?
其實,一個兒子又算得了什麽?劉良佐心裏想的,眼裏讒的,是南京城和附近各地的繁花似錦,那浪不溜丟兒的美人兒,那堆積如山的財貨,才是他最想得到的。
跟隨朝廷,他能得到什麽?是朝廷的猜疑,是將他的部隊拆分的陰謀,而投降了清廷以後能夠得到什麽呢?
第一,不再怕清軍鐵騎兵的威脅,自己也就沒有了生命之憂,二,可是為先鋒前驅,占領江南地麵,大大地掠奪一番!
其實,較真兒說劉良佐也不是特別喜歡斤銀珠寶美人美酒,因為,在他的軍營之中,多年來劫掠的,還少嗎?什麽沒有?他這樣的軍閥頭目,早就是家財萬貫,肥得流油的財主了。
正是因為巨富,才更擔心自己的安全,更不為國家人民什麽高尚的情操而去拚搏,富豪者卑鄙,膏梁者無德,始終是正確的社會潛規則。
他怕滿清大軍,但是,蔑視大明朝廷的那點兒烏合之眾,何去何從,輕而易舉就做出了選擇,尤其是在北方投降潮流波濤洶湧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