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童妃疑案

別說秦清,就是張由鬆,都做出了預防的姿態,女人的特殊軟弱性為突破點進行的刺殺行動,在他已經閱曆了,現在,格外小心謹慎。

新收複的城市裏,誰知道能有什麽事情發生。

兩名衛士勇敢地上前,將她叉住,“站住,再不站住,小心取的你的狗命!”

“皇上,皇上,您是皇上嗎?”瘋女人瞪著張由鬆,癡迷不悟地說。

別說衛士和秦清等麵麵相覷,就是張由鬆本人,也頗為吃驚,他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已經做了很大修改,自己照鏡子都難以發現,為什麽她能夠看出來?

兩把匕首橫在這女人的脖頸間,兩名衛士的眼光瞅著皇帝,意思是說,隻要皇帝一點頭,他們完全可以將這瘋女人現場抹了。

張由鬆當然不能亂點頭,人命關天,人家瘋女人一個,已經夠可憐的了。

“好了好了,你們放開她!”

“是!”

被放開的瘋女人,向後麵倒退了幾步,依然瞪著張由鬆,低聲道:“應該是皇上啊,應該是啊。怎麽能不是呢?”

正在這時,外麵進來了兩個人,中年夫婦,手裏端著碗,碗中有些稀湯和麵條,還有菜,看了看這邊,已經猜測出幾分,那男人對這邊趕緊拱手:“對不起,對不起啦,舍妹有恙在身,驚擾諸位了。”

“你呀,真是作賤人,要活不活,要死不死的,皇上皇上,你以為你真有皇妃的命啊?呸!”女人用手在瘋女人的頭上敲打了一下,將手裏的稀湯端她麵前:“日囊吧!你個廢物渣渣,連累我們也不能過好日子!”

瘋女人不吃飯,眼睛愣愣地看著張由鬆:“太象了,太象,太象皇上了,”說完,忽然雙手捂麵,大哭起來。

“你,你,你氣死我了!喂,那個啥,你的瘋妹子你來管,老娘我不管了,管不了!”

“好好好,知道了,你不管就不管,唉!”男人歎息連聲,小心翼翼地端了飯菜,給瘋女人端著:“妹,吃吧,別哭了,哭也不頂用,皇上多金貴的人,哪裏能夠想著你呀?當時,他流落這裏,孤家寡人一個,你伺候他,他巴不得,可是現在呢,你皇宮中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三千美嬌娘,你想想看,他還哪裏有功夫想起你?”男人說著也哭了。

“可是,哥哥,皇上和我說過,他要是有朝一日發了跡,一定不會忘記我的!”瘋女人沒有吃飯,可憐巴巴地抓住了她哥哥的手,說話之間,居然口齒清晰,思路清晰,完全不象是精神問題。

“去!妹妹啊,一定是你記錯了,你想想看,皇上現在就回到了淮安了,就在城裏,你去看看吧,肯定不是那個人啦,也許。那家夥就是個騙子!”

“不會的,哥,我在周王府裏伺候,見過他的,他那時就被封了歸德王,我認得的,和這個哥哥很象!”說完,她指了指張由鬆。

那瘋女人的哥哥抬頭看了一眼張由鬆,又見人家這麽一大群人,虎視眈眈,充滿了敵意,頓時搖頭:“唉,妹子啊,別胡思亂想了,咱是草根的命,就別想著高樹上的花兒。走吧,吃了以後咱回家。”

“我不`回家,我就在這裏等皇上,他什麽時候不來,我就一直等下去!”瘋女人固執地說。

那哥哥搖頭歎息,妻子則冷嘲熱諷:“好了好了,把飯放這兒吧,她愛吃不吃,你也仁至義盡了,是她命不好!走!”

媳婦非常霸道,拽著男人走了,一麵走還一麵憤憤不平:“哼,都是這個死妮子,還騙老娘來找皇帝,說給老娘大富貴呢,現在倒好,自己先瘋了!我上輩子是做了什麽孽啊!”

秦清看著張由鬆,衛士們也看著張由鬆,張由鬆一臉無辜,莫名其妙。見了皇帝的神色,秦清招呼衛士繼續保駕,在這一帶轉了幾圈兒,張由鬆也算瞻仰了自己的故居,問題是,他對這兒沒有一點兒印象!

“走吧!”

回到了臨時行在,秦清悄悄地說:“皇爺,要不,我把那個女人帶來吧?”

“什麽?”張由鬆一愣。

秦清推心置腹地說:“皇爺,其實那女人也不醜陋啊,隻是氣心瘋罷了,她對皇上如此忠心耿耿,皇爺不應該辜負她!就算是……”

張由鬆忽然發現,問題居然真的扯到了自己身上!稍一思索,他覺得,這事肯定真實性大,在淮安混了好幾年呢,難道一個花花太歲沒女人也能過?這姑娘雖然肮髒,可是,並非醜陋,語言也相當不同,自己是穿越而來的,不認識她,可是,她一眼就能夠看出自己,一定有蹊蹺。於是點頭了:“好!多謝你的提醒,其實啊,朕也懷疑她的身份,這樣吧,你我二人,去找她。”

“皇上如此,既有顏麵,也有仁義,奴才敬佩!”秦清的眼裏,沒有了質疑和鬱悶。

回到了故居前,隻見三三兩兩的百姓還在觀看,已經非常少了,那瘋女人還在旁邊的草屋前安靜地等待著,這時,一個模樣邪惡的老頭子上前,拉扯她的胳膊:“閨女,走吧,跟爹走,爹家裏有好吃的好喝的,就等你一個人了!”

百姓們有人看,有人不看,都沒有把他們當一回事兒。

“丟開,丟開,你不是我爹,你是壞人!”瘋女人極力掙紮著。

“胡說,我是你爹呀,走吧,”老頭子可憐地抹了抹眼淚,對眾人道:“你說我可憐不可憐啊,一個閨女傻成這樣子,以後還有什麽活頭兒!”

許多百姓圍攏來,紛紛勸那瘋女人跟老頭子走:“走吧走吧,別在這裏惹事兒啦。你再鬧,人家皇上知道了,說你大不敬,小心你們全家被抄殺!就是你,也得淩遲處死,身上割三千裏六百刀。”

那瘋女人嚇得趕緊捂住嘴,於是老頭子一拉,她被強拽走了。

秦清看了看張由鬆,張由鬆點點頭,兩人跟了過去。

走了幾程,轉了幾道彎兒,折進一處狹窄的胡同,路上行人確實不多,因為都去觀看王師和皇帝了。老頭子將那瘋女人拽進了一家小院子,門吱扭一聲關閉,再猛烈地插好。

“幹什麽啊你?”女人問。“這不是我家啊。”

“這當然不是你家,而是我家。”老頭子的聲音。

“可是,我要回我家,我要走!”女子說。

“走?你想走就走啊?嘿嘿嘿,閨女,大爺我看你啊,一點兒也不瘋啊。”

“你才是瘋子呢,”

“吆,這小嘴兒還挺厲害,你不瘋怎麽會穿成這樣子啊?”

“我,你管呢!”

“嘿嘿,閨女,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也相信你不瘋,否則,也就不會和大爺我這麽說話了,大爺我看你,長相還不錯呢,嘿嘿嘿。”

“喂,你要幹嗎啊?”女人警惕地問,從聲音來判斷,她正步步後退。

“不幹嗎,嘿嘿,姑娘,大爺喜歡你,想把你留在家裏伺候伺候您,怎麽樣啊?”老頭子的聲音越發邪惡了,還伴隨著古怪的笑聲。

“呸,你作夢,告訴你,你要是敢碰我一根小指頭,我都要原原本本地告訴皇上,那時候,皇上龍顏大怒,要將你們全家都抄斬的!”

“呀,好怕人的,那姑娘,你說說,你到底什麽人啊?”

“我是大明皇帝的妃子,皇上從這兒走之前,已經說好了,封我為童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