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非常廚師

正在激戰的時候,張由鬆派遣的三百餘騎兵,再一次突然襲擊,從側後向李魁奇軍進攻,雖然人數不多,但是,騎兵的速度和威力比步兵強得多,而且,叛軍很少騎兵,向來以海上雄師自許的鄭芝龍軍及其附從勢力,並不太重視騎兵,在地形崎嶇狹窄的福建,騎兵的威力很少被見證,所以,叛軍以步兵為主。

官兵的火力太猛了,斜著插攻的五千餘官軍,已經把叛軍部隊打亂,而這三百餘騎兵的襲擊,則將叛軍徹底擊潰。

狂風暴雨般的騎兵部隊,踩進了叛軍的大隊中,將其**得七零八落。

萬餘官兵,將北路的鄭芝龍軍徹底擊敗,李魁奇在指揮部隊反擊的過程中,中步槍彈,腦袋上開了大團的紅花,被擊斃,楊六受傷,一顆手榴彈將他的左臂幾乎炸斷。

叛軍大敗,亂作一團,向北麵潰退,官軍奮力追趕,一直追出了二十餘裏才打住。

城北之戰,官軍以六百餘人的傷亡,擊斃了叛軍三千三百餘人,擊傷並俘獲一萬零三十餘人,切擊斃敵軍統帥李魁奇,擊傷並俘獲楊六,取得了徹底勝利,雖然叛軍被殲滅數隻有三成,原因是福建的地形地勢不便於追趕,叛軍多是本地人,很強的山地戰的苗子,所以,利用崎嶇的地理環境逃竄得很快。否則,一定會大部被殲的。

北線勝利以後,回軍城下,唐王的部隊正在反複地衝鋒,被城外圍軍牢牢地堵截了,當張由鬆部隊趕回時,官軍氣勢磅礴,反擊敵人,將敵人在城外的部隊截斷一片,痛加殲滅,殘餘的叛軍,隻有躲藏進城,再也不敢亂來。

叛軍雖然北線受挫折,南線卻全部進入了福州城,壯大了守衛軍的勢力,而且,運輸了足夠的糧食,支援唐王。

當晚,議論戰事,大家都對皇帝撇開一麵,放任敵人部隊進入福州的策略表示不解。覺得自己有實力將敵人兩路援軍全部消滅。張由鬆笑了:“朕並非不知道,但是,敵軍來勢洶洶,各有數萬之多,戰力難以估量,況且,福州城內的唐王軍一旦出擊,將會中心開花,將我軍衝擊,我軍再勇,兵器再好,也沒有絕對把握。擊潰一路,放掉一路,接下來,我們大軍就可以死困福州,”

張由鬆的解釋得到了大家的理解,這是最穩妥的方法,而南線敵人雖然進入城內,其實是來送死的,他們根本無力和官軍交戰。

“如果將敵人八萬軍統統擊敗,則鄭芝龍軍將意誌動搖,不堪再戰。”張由鬆在戰略上的敏感性,得意於錦衣衛隊的情報和大量的調查走訪。

現在是軍事戰爭時期,勝利就是一切,張由鬆見福州城一時難以進攻,就派遣部分的兵力,分散到周圍地區,一麵收集糧食,一麵擴充兵力,一麵又打擊忠於唐王的城鎮,使福州城周圍數百裏的地麵,迅速地歸屬於中央政權。

頓兵堅城之下,讓官軍的將領們很是焦急,試探著進攻了幾次,都因為城牆太高太厚無法擊破,唐王軍迅速地從戰敗的陰影中恢複了士氣,增援的鄭芝龍軍南線部隊,也在城中融洽了關係,局麵似乎朝著叛軍的方向逆轉。

鄭芝龍的援軍統帥是三鄭,鄭興,鄭明,鄭彩,都是鄭芝龍的本家兄弟,可謂親信軍官,鄭芝龍本名鄭一官,後來,在海匪中獨立門戶以後,招徠了十八名頭目,將其分為十八部先鋒,號稱十八芝,於是,他自己就改名鄭芝龍。

在唐王的部下,還有一名大員,就是福建的巡撫鄒維鏈,在唐王起兵時,他也被裹脅,可是,在城上見到了官軍的強大驍勇,明白了叛軍必敗的道理以後,他積極尋找辦法和城外官軍建立聯係,可惜,因為唐王部下的監視嚴密,沒有成功。

張由鬆知道敵人被圍時間一久,必然生變,所以,就以大軍在城外廣泛挖掘溝壑,以為長期圍困,並且,試探著和城內的錦衣衛潛伏`人員進行聯係。

皇帝沒有聯係上內線,內線卻主動地聯係上了誌同道合的叛軍將領,這就是唐王麾下的官員楊廷麟,因為,這內線就在楊的家裏做廚師!

錦衣衛的外勤人員,為了保證成功的潛伏,采取了很多辦法,在太祖開始的錦衣衛隊製度中,就有這樣的人員,埋伏得很深很深。

憂心忡忡的福州知府楊庭麟正品著武夷山茶,憂鬱的目光盯著遠處,讓臨時前來奉茶的廚子劉三肥有些奇怪。“大人,您的氣色不太好啊,是不是小人做的飯菜不好,減了您的胃口?”

城外的戰鬥,城內的驚慌,鄭軍的增援與駐紮,劉三肥是知道的。

“不不,你的手藝不錯,老爺我很是欣賞。”楊庭麟為人溫厚,自然不肯怪罪。

“那,大人,您心裏有大事兒啊。”

“嗯。”楊庭麟心不在焉。

“老爺,不是小人多嘴要問,實在是想知道,這城內城外亂打仗,何時是個了結啊?”見楊庭麟目光陡然嚴厲,急忙解釋說:“小人的家眷都在城外,也不知生死的。”說完了抹眼淚。

“你想家嗎?”楊庭麟忽然覺得,可以利用此人,和朝庭大軍取得聯係,就笑著問。

“想啊,怎麽不想?小人的媳婦,都,嘿嘿,大人,小人都幾個月沒有見娘了。”錦衣衛不僅潛伏人手,也發展人手,拉攏一些身份特殊的人充當內線,給予重金補償,劉三肥即屬於後者。他的家在福州城外,是本地人,所以,才能夠不被猜疑。

“那,你想不想出去啊?”

“想啊,想,可是,這兵慌馬亂的,如何出去啊?再說了,萬一出去碰見了那群丘八,咱講不清道理啊,”劉三肥裝得很是恐懼。

“沒事兒,就你這樣子,沒人會打你的主意。”楊庭麟看著他那肥胖的身軀,“哦,你說,靠爺我待你如何?”

“老爺待小人恩重如山!”

“那好,我有些事情要托你去做,不知道你願意不?”楊庭麟裝作漫不經心地樣子,一麵捋著美髯。隻是,他不時淩厲閃爍的眼神,出賣了他激烈的思維。

“願意,老爺,隻要您能夠讓小的出去,哪怕見一麵老母親和妻兒,小人哪怕是死也心甘情願了。”劉三肥已經在錦衣衛那兒,學得了足夠的逢場作戲的本領。

本來,他在福州的巡撫衙門做事,做一個小官的家裏廚師,後來,錦衣衛特別安排了一場鬧劇,使他轉到了楊的家中,錦衣衛策劃這樣一個小故事,沒有難度,關鍵是,皇帝答應,給偵察的錦衣衛外勤人員長了工資了,每月增加十兩,特殊地帶的增加二十兩,這是劉三肥的忠誠度大大提升。

“據說你喜歡府裏的喜妞兒?”楊庭麟目光一閃,突然嚴厲起來。

“老爺!老爺,不不不。沒有。”劉三肥急忙跪了。

“真的假的啊?”楊廷麟可不是那麽好蒙的,隻有掌握了足夠的證據才會如此,可是,這證據,也僅僅限於劉大廚師偷眼窺探那喜妞兒的青春活力的身軀,而不是其他。

“老爺明鑒!”劉三肥跪了,稟報知府大人,自己確實喜歡,但是,沒有任何不軌之事,頂多偷眼看看:“老爺,大人,小的隻有心動,沒有手動啊。”

“可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楊庭麟繼續施加著壓力。

劉三肥終於崩潰了,這個崩潰,就是認罪,其實,在錦衣衛隊的潛伏原則裏,最好表現出一個毛病,幾個優點,否則,你會讓人懷疑的。

“好了,看在你對本官忠心耿耿伺候的份上,本官不再計較你,而且,願意將喜妞兒許給你作小妾!”

“啊?”劉三肥激動得,真的哭了,在地上連啃了好幾嘴。

出息!楊廷麟得意洋洋於自己的手段,然後,吩咐他這麽這麽回事兒,結果,把正想出城聯係的劉三肥高興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