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也沒想到臨走之前會跟普普科獅群的首領撞上, 洛枝看向早就在預備打敗瑞恩的流浪雄獅們。

疤頭已經躊躇滿誌,恨不得現在直接遊到河對岸去,相比之下裏奧顯得沉著許多。

他不想在這裏發生戰鬥,把小雌獅也拉進戰局。

正想讓亞成年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好鬥的疤頭就朝對麵的首領瑞恩發出吼叫聲, “噗通”一下直接下進河裏。

現下已經臨近旱季末尾, 河水比之前上漲了不少, 下去之後漫過身體的大部分,隻露出腦袋和背部, 水中還有潛伏的殺手鱷魚。

這也不能抵擋雄獅戰鬥的欲望。

對方遊的很快, 直直衝著首領雄獅過去,洛枝心急如焚, 怕這隻雄獅太莽, 也趕忙跟了上去。

亞成年絲毫不考慮留在對岸自保, 暗鬃雄獅來不及阻止,隻得也跟著跳進河中,像是在接力,一個撈一個, 三隻在對岸的流浪獅子全都接連下水。

普普科的老首領知道這場戰鬥已經無法避免。

看年齡它已經落於下風, 隻不過獅子之間的戰鬥靠的不單單僅是蠻力,還有經驗, 跟兄弟占領獅群幾年之久,它比這些剛成年初出茅廬的雄獅多了老練和慎重。

眼前正在過河的兩隻雄獅它不一定打得過, 但是現在逃走就意味著主動投降放棄地盤, 對雄獅來說是種侮辱。

上到對岸疤頭首先發起進攻。

這麽多天的相處讓洛枝明白在戰鬥中這麽衝動不是件好事, 她顧不上渾身濕漉漉的, 剛想抬腳, 緊接著被裏奧攔在原地。

對方眉頭緊皺,用身體橫亙在亞成年和戰局之間,隔絕對方的視線。

:別過去,在這等著。

一般情況下雌獅不會插手雄獅之間的戰鬥,眼前的亞成年偏偏與眾不同,完全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洛枝聽到了兩隻雄獅同時吼叫,剛想說什麽,隻見暗鬃雄獅表情嚴肅,朝她發出驅逐的低吼。

:聽話。

這場戰鬥不是平時那種練習賽,更不是在開玩笑,亞成年雌獅本就不該牽扯進雄獅之間的鬥爭。

被勒令不許參與其中,亞成年隻能在遠處旁觀,裏奧安置好對方,隨即轉過頭去加入到疤頭的陣營。

洛枝第一次這麽身臨其境地看到雄獅之間的地盤爭奪戰。

它們要爭奪的不僅僅隻是一塊地這麽簡單,其中還包括著豐富的食物和各種資源,打敗對方就意味著他們不用再忍受孤立無援的處境,不用像驚弓之鳥一樣到處轉移。

原本疤頭自己對戰老瑞恩還有點棘手,在裏奧上前之後就有了底氣,氣勢高昂。

隻是它身上也因為魯莽被咬出了好幾道傷口,正在往外滲血。

猛獸之間的戰鬥沒有那麽多花裏胡哨的招式,就是純純的肉搏,不見血不收手,獅子世界的殘酷在這場鬥爭中展現得淋漓盡致。

首領之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獅吼陣陣從那邊傳來,分不清是誰的痛呼還是威脅,誰都致力於從對方身上狠狠咬下一塊肉。

年老的雄獅再有經驗也敵不過兩隻獅子同時攻擊,它的後背被疤頭死死咬住,嘶吼著扭頭躲開,結果腿部又被暗鬃雄獅瞅準時機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如果說在剛跟疤頭對峙的時候,老瑞恩還有贏的把握,現下對上另一隻真正的獅中強者,它幾次都被對方重創。

跟他的兄弟不同,這隻暗鬃雄獅就是為戰鬥而生的獅子,體型精壯、鋼筋鐵骨,即便瑞恩如何靠近對方都找不出一絲可以撕咬的破綻,反而把自己置身暗鬃雄獅的攻擊範圍之中。

全靠四肢活動的獅子,每條腿上都多出了血淋淋的傷痕,已經處於下風。

聽到老雄獅粗重的呼吸,洛枝緊緊揪著的心髒稍微鬆了鬆,對方一隻獅子已經添了這麽多傷口,兩隻年輕雄獅還隻是輕傷,大部分攻擊還都被疤頭承擔下來。

就連旁觀的洛枝都知道,勝負已定,現在就看裏奧他們要不要直接殺死這隻老雄獅。

普普科首領知道自己已經是在垂死掙紮,求生的本能讓它不得不讓出領地的所屬權。

身上的傷口讓它堅持不了太長時間,幾次周旋抗爭,雄獅瑞恩還是倒在了河岸邊,眼睛裏沒有了光。

它最後朝領地深處對著其他獅子低低地叫了幾聲,然後朝暗鬃雄獅噴出一口粗氣,請求對方給自己一個痛快。

讓疤頭去獅群其他獅子那裏宣布易主的消息,暗鬃雄獅朝正想靠近的亞成年看了一眼,側身擋住對方,隨即低下頭去。

洛枝看不分明,隻聽到一聲清脆的“哢”,前任首領被年輕雄獅幹脆利落地咬斷喉嚨。

比起它兄弟死無全屍的慘狀,裏奧還是最大限度保留了對方的體麵。

與此同時,領地附近傳來疤頭對其他獅子震懾的吼聲,聞到河岸邊的血腥味,獅群已經猜到了首領的殞身,接受了改朝換代的事實。

普普科獅群從此迎來了它們新的首領。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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