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 躁動期晚來一步的小北極狐過上了白天帶狼崽、晚上陪大佬的連軸轉生活。
原本還隻能苦苦壓抑的灰狼嚐到了甜頭,也就逐漸放開了手腳,有好幾次狐皇都是頂著黑眼圈在陪小狼們練習捕獵技巧。
兩個眼皮直打架,恨不得撈過一隻崽當枕頭倒地就睡。
洛枝覺得沒有比她還辛苦的狐狸了, 還不如那些除了捕獵就是捕獵、吃飽了倒頭就睡的狼來得輕鬆。
可惜對象是大佬, 她隻能義不容辭地承擔滅火的重任。
畢竟他們現在跟狼群挨得這麽近, 也不用遵守狼群嚴格的等級製度, 大佬身邊也有很多一並進入繁育期的北極狼同類,可不能在這時候讓其他母狼趁虛而入。
進入初春, 一整個冬天都在準備紀錄片籌備的攝製組也再次趕到了極地。
已經將近一年沒有見到他們的動物朋友, 踏上這段既是工作又是與狐狼見麵的旅程,攝製組所有成員的心情都十分激動。
這個春天他們也帶著同樣重要的拍攝任務, 那就是, 全世界心係的繁殖期, 也是記錄動物成長過程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上個春天咪莉和裏奧還是亞成年,現在終於迎來了他們邁入成年的黃金時段,所有關注這對組合的人類都非常想知道。
物種不同怎麽度過躁動期?
從他們的觀察來看,小北極狐和北極狼從相遇之後就陪伴在彼此身邊, 感情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減少, 也沒有發生飼養狐狸隻是為了當做儲備糧的情況。
就算重新整頓巴倫狼群,各自有了需要忙碌的事情, 他們也依舊在好好談戀愛。
飛行器每每出來遛一圈,都能拍攝到捕獵歸來的北極狼, 對方會先把食物帶回洞穴, 然後再去狼群駐紮的營地接小北極狐回家。
總共沒幾步的距離還要貼在一起走, 像是在身上粘了雙麵膠。
就連人類看了都覺得甜倒了牙。
有了前期的經驗, 春季的拍攝就來得更加容易, 唯一不太友好的就是,需要顧忌巴倫狼群。
這也給攝製組提供了更多素材。
他們可以在拍攝狐狼的同時,一起記錄下這個極地第二大北極狼家族的生存近況,有小北極狐和灰狼看管,肯定會比跟拍西北狼群減少更多的風險。
說不定還能更近距離地拍攝一些珍貴鏡頭。
對於之前網友調侃的“需要多準備幾個攝像師”,成員們在出發前也開玩笑的詢問他們的攝影師邁爾,需不需要一個預備役。
對方表示,自己一個完全夠用。
隻要不作死把攝像機伸到北極狼的洞穴裏拍,這些動物不會主動攻擊人類,被狐狼救過一次,他對咪莉和裏奧有十成十的信任。
隻不過他們這趟的拍攝之旅還是受到了阻礙。
最大的阻礙不是什麽巴倫狼群,反而是即將進入躁動期的北極狐本狐。
任勞任怨的貢獻了好幾天尾巴,小北極狐還在暗自心想,這都過去快一個星期了,大佬不會要全靠尾巴幫助才能度過躁動期吧。
想想之前貓貓躁動期的時候,洛枝覺得,嗯......相比起來好像還是隻讓尾巴勞累一下比較好。
沒想到她的小算盤打得很好,就是躁動期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
就在巴倫狼群其他狼都覺得它們漂亮的北極狐保育員實在太晚熟了,紛紛開始同情灰狼隻能看不能吃,小北極狐的躁動期終於來了。
洛枝提前兩天就感覺到了異樣,渾身軟趴趴的沒什麽力氣,緊接著某隻北極狼也敏銳地聞出小北極狐身上氣息的變化。
大佬沒有任何猶豫,直截了當地通知莫姆,不去給它帶孩子了,他們要回趟老家。
有這麽一群愛起哄的北極狼在,躁動期的小北極狐肯定會更加害羞,不如直接回海邊的家裏過狐狼世界。
攝製組也沒想到他們剛準備駐紮下來拍攝,拍攝對象就著急要走。
人類也隻得跟上。
洛枝隻來得及跟自己的小狼護衛們招呼了一聲,就被大佬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尾巴,示意她趕緊走,免得這群熊孩子耽誤時間。
“......”
某些狼急於“迫害”狐皇的意圖不要太明顯。
果不其然這群已經成為亞成年狼的崽還像小時候一樣,是北極狐的跟屁蟲,撒潑嚎叫還追著不放,連老父親老母親的阻止都不管用,要死要活地想跟著北極狐一起走。
洛枝四隻爪子一邊掛著一個,寸步難行。
她比較容易對小家夥們心軟,為難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大佬,想說要不還是不走了?
那肯定不行。
接收到灰狼警告的眼神,莫姆一臉尷尬,趕緊叼住熊孩子們的後頸皮挨個兒拖回來。
這群小屁狼不知道天高地厚,它要是再不拖回來,旁邊麵無表情的灰狼估計都要動爪胖揍一頓,對方可比老父親凶多了,躁動期的狼可不好惹,尤其是眼前這頭。
戰鬥力更加爆表,脾氣還不好,隻對小北極狐予取予求,其他狼的訴求在他眼裏就是空氣。
頂著耳邊小崽子們的鬼哭狼嚎,時隔幾個月,一狐一狼終於再次啟程回自己的家。
洛枝本來還對小家夥們有點愧疚,這幾個月帶崽累是累了點,還是積累了不少姨母情,小狼對躁動期還沒什麽概念,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們正好好就要離開狼群。
不過在半路越走越能感受到體內的變化,她又開始覺得大佬的決定很明智。
等到完全進入躁動期之後,到時候她想走也走不動,還得頂著壓力在狼群中度過最難熬的時段,狐狸肯定會非常不好意思。
走著走著,洛枝還察覺到身後有其他動靜,她轉頭一看,看到了遠處某個一閃而過的黑色鏡頭。
還有欲蓋彌彰躲在灌木叢後麵的人類。
額。
合理懷疑這群人是特意趕在春天的時候過來偷拍極地動物!太不給動物一點隱私了!
她用身體撞了一下身旁的狼,悄悄嗷嗷幾聲,表示身後有人類在跟蹤他們。
大佬早就發現了人類的身影,隻是認出了他們就是之前救援過的兩腳獸,算是熟人,沒什麽威脅,也就沒告訴小北極狐。
洛枝加快腳步,試圖把身後的人類甩開。
灰狼當然樂意越快越好,恨不得直接把小北極狐背在背上狂奔回家。
一狐一狼就這麽帶著不同的腦回路,頗有默契地縮短路上耽誤的時間
等回到闊別已久的洞穴,洛枝幾乎都有點認不出來。
這個春天比上個春天暖和一些,由於太久沒有動物經過,洞穴口都長了好幾叢灌木,地麵上的冰雪也都融化,露出褐綠色的地皮,附近沒有了他們的氣味,被新的植物氣息覆蓋。
好在趴下身子能看見裏麵閃閃光亮的貝殼。
是他們家沒錯。
門口的灌木倒是長得很是時候,正好可以嚴防死守人類的高清攝像頭,洛枝彎腰準備進去,大佬還在洞口外四處打量,不知道在找些什麽。
剛才還急匆匆的,現在又駐足不前,這樣顯得狐皇比皇後還著急。
小北極狐不解地回過頭去招呼對方。
:大佬怎麽不進來?
北極狼總覺得這裏曾經有動物經過,隻不過間隔太久,氣息已經消失不見,隱隱約約讓狼感覺有些不對勁,然而卻分辨不出什麽。
聽到對方的聲音,收起心中冒出的一絲疑慮,灰狼轉過身朝小北極狐應答一聲,跟在對方身後回到洞穴內。
洛枝一進到洞穴裏麵就迫不及待地撲到自己用海鳥毛鋪成的窩窩上,太久沒體會到這麽愜意的舒適感,比起光禿禿的岩洞,還是這裏更溫馨更有家的感覺。
在窩窩裏打了幾個滾之後,一路上著急趕路的小北極狐就開始犯困。
她還記掛著處於躁動期的大佬,就算自己困得睜不開眼也不忘看向身旁的北極狼。
隨後強撐著眼皮的眼睛就被狼舔了舔,對方露出自己的肚子,好讓小北極狐靠得更舒服,示意對方好好休息。
洛枝這才放下心來,放任自己進入睡眠狀態。
在他們睡著之後,人類才姍姍來遲,他們跑不過四條腿的極地動物,隻能半道回去改搭電動雪橇車,還得小心翼翼地在遠離洞穴的地方停下,然後再用雙腿走過來。
洞穴前的灌木叢就像是提前知道主人要回來,選好了合適的角度,洞口影影綽綽,焦距拉到最高也看不太分明。
隻能靠毛色辨認出裏麵的動物。
成員們互相無奈地看了一眼,隻好放出陸地可移動攝像頭,在咪莉和裏奧休息的時候勉強拍一段近景。
洛枝睡得很沉,絲毫不知道自己被大佬放在肚子上睡覺的畫麵已經被人類拍了下來。
一旁被躁動期折磨的狼聽到細微的聲響也隻是動了動耳朵,確認不是什麽有威脅的大家夥就用爪子捂住小北極狐的耳朵。
殊不知這樣正好把對方擋得嚴嚴實實。
領隊艾德看到這段畫麵都感歎:“裏奧是隻對狐狸占有欲很強的狼,就連這樣都拍不到咪莉的正臉。”
他們隻能安放固定攝像頭蹲守在洞穴口,等待合適的時機拍攝。
洛枝在回海邊之前已經被預謀已久的大佬投喂了個飽,就算走了這麽長時間的路還睡了一覺都沒感覺餓。
這段時間在內陸確實很難挨餓,有大佬在,狼群捕獵成功的幾率大大提高,幾乎不會空手而歸,他們還有可靠的人類自助食堂,實在彈盡糧絕也可以去蹭上一餐。
洛枝睡足了一覺,然後就被北極狼溫柔地舔醒。
小北極狐醒過來還有點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環顧四周,看到牆上的貝殼和小石子這才想起來,他們已經回到了海邊,即將在這裏度過躁動期。
在她睡覺的這段時間,灰狼其實一直很清醒。
在沒有其他動物打擾的安靜領地,身邊還有一隻對自己毫不設防的柔軟小狐,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灼熱,但也隻能靜靜等待。
在天色暗下去之後,算算時間對方應該休息得差不多了,北極狼這才開始動作。
洛枝反應過來就被大佬好一頓舔,將一路上的風塵仆仆全都舔掉,再次標記好自己的氣味,順便不著痕跡地把尾巴跟對方的挨在一起。
小北極狐打了個哈欠,也用腦袋蹭了蹭對方。
蹭完才反應過來,躁動期的狼可不是能隨便招惹的。
她還在初期所以還好,大佬可是已經整整忍了好幾天,現在肯定一點風吹草動就能著火。
狐狸看了一眼對方的眼睛,果不其然,昏暗的洞穴內裏也掩飾不住這樣灼灼的目光,洛枝趕緊用自己的尾巴給大佬扇扇風。
隻不過給燃燒的火堆扇風隻會讓火越燒越旺,尾巴被灰狼低頭咬在嘴裏,還用舌頭舔了舔。
狐皇感覺自己的腦子也“噌”地一下點燃了。
躁動期帶來的影響再次席卷而來,在身邊某隻狼的帶動下,本來就溫暖的洞穴內變得更熱了幾分。
洛枝扒拉不出自己的尾巴,隻能眼睜睜看著對方當成玩具一樣咬來咬去,力道控製得剛剛好,隻會讓狐狸覺得癢,並不會覺得疼。
知道小北極狐對自己的尾巴十分看重,就算是小狼崽偶爾想要夠一夠都會護在懷裏,此時此刻卻被自己這樣肆意玩弄,讓北極狼心裏生出一種更加洶湧的情感,仿佛能直接淹沒整個洞穴。
洛枝對這樣的眼神再熟悉不過。
她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已經預感到這個躁動期不會輕易結束,於是小小聲朝大佬嗷嗷嗚嗚。
:提前說好哦,小北極狐可是易碎品,不能被使勁折騰。
對方已經展現出了遠超千倍萬倍的耐心,聽到小狐狸幾不可聞的叫聲,哪怕心裏已經狂風驟雨也化作一個柔軟的親親,印在毛茸茸的雪白腦袋上。
洛枝感覺被狼親過的地方都火辣辣的,可想而知大佬現在正在遭受什麽樣的煎熬,直接仰起腦袋舔了舔對方的嘴角。
得到了小北極狐的回應,灰狼琥珀似的眸子更亮了起來,把漂亮得不像話的狐狸帶到自己懷裏。
洞穴裏一開始還安安靜靜,過了一會兒就傳來了小北極狐嗚嗚咽咽的聲音,隨後被某隻狼低低地邊叫邊安撫。
隻不過即便溫柔體貼的安撫,也沒有停下動作,小北極狐語言係統都混亂了起來,嚶嚶唧唧地叫著狼聽不懂的話。
不管是狐狸的叫聲還是狼的叫聲,經過對方甜美的嗓音加持,都變成了讓狼更加愉悅的催化劑。
呸!
一開始答應得好好的,不能使勁折騰狐皇,到頭來還是奔著讓她流幹眼淚的勢頭去。
洛枝感覺自己的眼淚被狼舔舐幹淨,對方還有心思勾住她的尾巴。
這樣疊加起來的觸感讓狐狸更加無法忍受,泛著薄紅的眼尾撩出自己察覺不到的可憐姿態,這樣的表情讓猛獸都為之心顫。
嗷嗷嗚嗚也掙脫不開狼的桎梏,到最後氣得不行,索性連洞穴外的攝像機都不再顧忌,洛小狐邊哭邊嗷嗚罵狼。
聽到對方撐著軟成一灘溫水的聲音啜泣,灰狼眼神驀然一暗。
原本寂靜的海灘掀起浪花,拍打在冰雪消融的海岸邊,憋久了的猛獸被釋放出籠,在潔白的毛毛中翻騰,舔舐輕吻花芯中的晨露。
小北極狐眼淚流得更凶了。
變成狼的大佬果然更加“凶殘”,就連祖安都失去了威力!
洛枝本意是罵幾下震懾對方,讓大佬感受到狐皇需要休息的迫切,沒想到適得其反。
她不知道的是,作為一隻狐狸在這種時刻用對方的語言罵狼,隻會戳中灰狼隱藏在深處的奇妙心情,反而讓狐狸更加難熬。
外麵的雲層壓得很低,蒙上一層薄薄的灰霧,不知道過了多久洞穴內膩人的動靜才告一段落。
洛枝再次嚐到自己輕易相信大佬的苦果。
累得動動尾巴都費勁的北極狐不止腦袋被親成粉色,白色的毛毛還粘上些許灰色的狼毛。
覆蓋著濃密毛毛下麵的皮膚也紅成煮熟的蝦子,一部分是羞的,一部分是被狼蹭的。
某隻狼在吃飽喝足也不消停,給小狐狸舔了又舔,致力於在對方身上每個角落都打上自己的痕跡。
洛枝感覺自己已經是個失去靈魂的狐狸抱枕,被對方怎麽揉捏都推不開,隻能放棄。
就離譜,人家狼群裏的小狼崽都是越長大越獨立,大佬是越成年越黏狐狸,在躁動期達到頂峰,然後居高不下。
無解。
一個寵愛皇後的昏君,注定要承受這種甜蜜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