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羅地網(1)

言歸正轉,著手準備了一大堆符籙,我忍著腦袋中混混欲睡的感覺,讓村長為我準備幾條大黑狗和麻繩,還有檀香。告訴他,我有妙用!

約莫半個時辰,村民們便找來了20多隻大黑狗,和一筐兒麻繩,還有檀香。

“把母狗帶走”我看了看黑狗裏麵有幾條是母的,隻是我需要的是公狗,大家都知道,黑狗血是用來辟邪的,不僅僅能消滅鬼魂的戾氣,也是任何邪物,包括巫蠱的天敵!而且公狗的陽氣更甚,效果更好。

所以我讓他們把母狗帶走,獨獨留下公狗。然後我對他們說道:“放血。”

村長詫異得問我:“放血”?

我點了點頭:“對,放血”。

村長一揮手,吩咐村民道:“殺了。”

等等,我連忙上前阻止村長:“我隻是讓你們放血,沒讓你們殺了呀!”

村長說道:“你讓我們放血,不是讓我們把狗殺了嗎?,不殺,哪來的黑狗血?”

我想起先前讓村長替我準備的黑狗血,驚訝的問他:“你先前給我的黑狗血,該不會是把狗殺了然後放血吧?”

村長點了點頭:“正是如此。”

我無力的撫了撫額頭,告訴他們說,其實取狗血不一定要殺狗。

說到這兒你們會不會和村長一樣疑問,不殺狗,哪兒來的黑狗血?

其實不然,狗雖然是畜生,可也是天地中衍生的生靈之一。學道之人,素來講究因果輪回,能不殺生,則不殺生。話說我們茅山派弟子雖說不像佛教中人,有諸多禁忌,可以結婚,可以吃肉,但是唯一有一個禁忌,那就是吃狗肉!因為狗曾救過祖師爺的性命,所以茅山自打那以後,就立下了一個規矩,禁止殺狗,吃狗肉。當然,我也是聽張真人說的,他曾鄭重的告訴我,若是我茅山弟子誰一旦破了忌,那麽便會法術失靈,祖師不保。所以,雖然不知道這個事情是真是假,但是我還是不敢去碰觸這個茅山唯一的禁忌。

說的有些遠了,在他們詫異的眼神中,我讓幾個大漢把狗抓住,在狗的大腿上輕輕劃上一刀。就好像我們人的動脈一樣,狗的動脈就在他的大腿上,不用殺生,很快的,就盛滿了一大碗黑狗血。然後我讓他們用紗布把狗受傷的腿包紮起來。

到了現在,還有很多人用黑狗血辟邪的時候是殺狗取血的,其實不用。按照以上的方法,就能取得足夠的黑狗血了。

言歸正轉,我讓他們依樣畫葫蘆。按照我的方式放狗血,很快的,十幾碗狗血便取了出來。

我讓他們把狗血聚在一個盆子裏,把麻繩放下去侵泡半個時辰。取出來之後,放於太陽底下曬。

一邊曬,一邊點燃檀香熏。

看到這兒,可能你們知道我當時要做的什麽了,對!我當時要做的,就是把染了狗血的麻繩搓成網,擺一個可以說是茅山法陣,也可以說不是的天羅地網陣!

因為狗血是至陽之物,麻繩染上了陽氣,結成網。把妖邪困在裏麵,慢慢的消除它們的戾氣,而用檀香熏,是因為檀香能去除給狗血的腥味,試問一個鬼,遠遠的聞到了黑狗血的腥味,還會靠近嗎?

此時已經夕陽西下,我看了看現在的時辰,大約是下午四點的時候,雖然我不確定邪術師今晚會不會來,但是以防萬一,我今晚就守株待兔!

幸好,現在是夏天,天幹物躁的,麻繩很快約莫一個小時就風幹了。

我讓它們把麻繩搓成幾張大網,

然後,我讓他們放到二娃家的房頂上,弄了一個機關。

並且我讓挑選了幾位膽子夠大的年輕人連夜守在二娃家房子的後麵,以我的“放”字為暗號,等他們聽到暗號的時候迅速拉動機關,把天網放下來,困住敵人。

因為我也不知道敵人的本領,如果勾魂使者和巫蠱要逃,我不知道留不留的住它們,所以為了預防萬一,準備了這天羅地網。

為什麽說今晚來的是勾魂使者或者巫蠱,而不是邪術師和巫師。

因為勾魂落蠱之人皆是法術之流,有一定的距離就夠了,不用親自出手。

當然,巫蠱例外,但若是下蠱之人出現過,那麽我開始詢問村長“有無見到過怪異的術士或巫師”的時候,就不會這麽毫無頭緒了。

所以我斷定,今晚來的一定是邪術師的勾魂使者或者巫師的飛蠱。

隻要他們出現,那麽我就能尋線探索的追尋到邪術師和巫師的下落,一舉消滅他們。

當晚,我就是藏在二娃的床底下度過的,同時房的外麵,還有幾位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守著,隻要我一聲令下,那麽他們就會放下天網,困住妖物。

我之所以敢讓他們守著,是因為邪術師和巫師的目標隻是懷孕的婦女,和婦女肚中的嬰兒。一般人的靈魂他們不會需要,若是需要,那麽這個村子死去的就不僅僅是懷孕的婦人了。

那晚,我穿著師傅寄給我的道袍,手中握著一把桃木劍,兜裏放著一堆符紙,躲在二娃的床底下。

雖然畫符消耗了我很多的精氣神。但是經過一陣休息之後,我已經逐漸回複了精力。而且,我已經把師傅給我的追魂鈴懸掛在二娃夫婦的床頭,隻要是妖物接近,追魂鈴便會發出警報。

但即使是這樣,我也未敢放鬆任何警惕,躲在床底下靜靜聽著屋子裏的聲響。

一更又一更天的過去了,直至五更雞鳴之時,勾魂使者和飛蠱都沒有出現。

但此事在我的意料之中,因為我無法確定他們勾魂的日期,能做的就隻是靜靜的等。

很快,三天就過去了。就在第三天的這個晚上,飛蠱出現了。

那晚,我依舊躲在二娃夫婦的床底上靜靜守著,能聽見的也隻有蟲鳴的聲音,和二娃夫婦因為緊張而沉重的呼吸聲,這幾天,二娃夫婦晚上都沒能睡好覺,畢竟,這是性命攸關的事,換你,你也睡不著!

約莫在二更天的時候,我突然聞到了一種很奇特的異味,腦袋突然感覺到一陣昏沉。

我連忙口念淨神咒,讓自己清醒過來。這時,**的二娃夫婦已經昏睡了過去。

我暗暗擔心,不知道房子外藏匿的幾個小夥子是否也已經被迷香迷得昏睡了過去?要是這樣,就糟糕了!

就在這時候,奇異的迷香已經消失不見,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普天蓋地的熏臭!

對的,一種腥臭,這種腥臭,像是血腥,又像是屍體的臭味!熏得我差點吐了出來,

緊接著,懸掛於二娃床頭的追魂鈴響了。來不及多想,我左手拿著桃木劍,右手拿著三昧真火符從床底竄了出來。

竄出來之後,我便看見一團巴掌大小的黑霧快速的朝著二娃夫婦**飛了過去。

可惜,我早已在二娃夫婦所睡的蚊帳上畫了一張驅邪符!於是乎,黑霧碰到符咒,一聲慘叫反彈了出來。

我來不及多想,口中念起咒語:“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直接把三昧真火符往黑霧身上丟了過去……

三昧真火蓬的一聲在燃燒起來,燃燒著黑霧發出撲哧撲哧的聲響。

同時還有一陣因為痛苦而怪異的慘叫,聽著就令人覺得起雞皮疙瘩。

很快,在真火的燃燒下,黑霧漸漸露出了真麵目!

我發誓,那是我一生中都忘不了場景,那是我走江湖以來,所碰到的最奇異的怪物。

黑霧在真火的腐蝕下漸漸散去,然而,此刻的我卻呆住了。見黑霧散去後露出一張嬰兒的小臉,因為被三昧真火燃燒,五官扭曲,仰天痛苦大叫。

但這不是我驚訝的,我所驚訝的是因為,怪物嬰兒的臉,但是下半身卻是蛇的身軀,背上還有著一對小翅膀。隻見在真火的燃燒下,怪物的蛇鱗一塊一塊的脫落,滴答著綠色的血,皮肉上蒸發出一陣綠色的氣,讓人聞著覺得胃裏一陣翻騰。

就好像我們平時烤魚一樣,隻不過,我們烤魚時聞到的氣味是香的,而這怪物被真火燃燒所揮發出來的氣味是腥臭無比的!

這時,從怪物口中噴出一口綠霧,綠霧和真火交纏。很快,真火就徹底被綠霧覆蓋,漸漸熄滅,綠霧圍繞著怪物的身子走著周天,很快,被三昧真火燃燒過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回複。

這怪物,居然也懂得療傷之法?

待那團綠色的霧氣重回到怪物的口中之時,我才徹底看了怪物的模樣,一雙綠色的眼睛詭異無比,就好像蛇的眼睛一樣,在漆黑的夜晚,幽綠的閃著。

同時,怪物猙獰的看著我,就像蛇捕捉獵物的時候一樣,向我吐了一下蛇信子。

“嘿嘿”的詭異笑著,讓人直冒雞皮疙瘩,我又發現,怪物的牙齒居然和人的一樣。

嬰兒的臉,蛇的軀體,人的牙齒,蛇的舌頭。

更怪異無比的是,怪物的身軀居然從原來的巴掌大小,一下子變成了手臂般粗壯!

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難道說,阿牛媳婦肚子裏那一排排的牙印就是這個怪物所留?難道此事不是邪術師和巫師所為?這東西就是殺人取胎的罪魁禍首?可這鬼東西到底是怎麽來的,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雖然我一時沒認出眼前這東西是何物,但是我知道他應當是個陰物,也就是大家嘴中常說的髒東西。

此時的我徹底懵住,忘記了兵家對敵,最忌走神!

很快我就嚐到了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滋味!

那東西發出一聲怪異的叫聲,張開血盆大口像發呆的我撲了過來。不,準確的說是煽動著身後的一雙翅膀向我飛撲了過來。

待我聽到它的叫聲清醒過來的時候,血盆大口已離我不足半米遠,鼻子甚至聞到了怪物腥臭無比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