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腹背受敵

看到徐國慶,那兩個盜墓賊明顯一愣,不過馬上想到了後麵還有東西追著呢,於是那老胡朝徐國慶喊道:“元良(盜墓賊對同行的尊稱),還不快跑?”

徐國慶也看到了後麵那個穿鎧甲的人,心裏一驚,隻是語氣之中略帶諷刺地說道:“行的正,坐得直,為什麽要跑?”

顯然徐國慶的話吧老胡給惹急了,差點就破口大罵,心說到時候看你還說風涼話,隻不過性命攸關之際還是忍了下來:“來的巧不如來得早,兄弟我今天倒出了個大粽子(1),你說應不應該跑?”

徐國慶跟曾爺爺學過一些盜墓賊的慣用唇典套口,知道他說的大粽子指什麽,心裏氣得罵娘,臉上卻冷嘲熱諷地說道:“粽子?我看元良勾抓踢杆子倒鬥灌大頂,怎麽會惹出大粽子,難不成你是見財心喜破了規矩?”

徐國慶的話大致是說:我看你手腳利索倒鬥技能高,怎麽會惹出粽子?肯定是你見錢眼開破了規矩。

所謂粽子,是僵屍的一種,至於為什麽會有僵屍出現,很多人認為是人死之後的殘留神經元與僵化的肌肉會發生一種無序運動,再加上死後殘留的細胞發生變異,受人身上散發出來的特殊荷爾蒙所刺激,形成共鳴,於是便有了挺屍一說。

但是要想形成挺屍的因素,但就讓一個人死後體內的細胞不死就是一個難題,更別說殘留的神經元和僵化的肌肉長時間做無序運動等等,這也就是為什麽世界上僵屍會如此稀少的原因,說白了,僵屍也就是人死之後殘留細胞不死,然後細胞進行變異,自我複製,吞噬周圍其它已死細胞之後產生的一種新生命。

而且通過細胞變異的不同,對什麽僵屍,屍煞,腐屍之類的不死生物也就很好解釋了。

至於僵屍為什麽會攻擊人,歸根結底也是跟人身上散發出來的特殊荷爾蒙有密不可分的關係。(以上敘述,權威性不做解釋)

現在的老胡哪有心情跟徐國慶嘮叨什麽規矩雲雲,用普通話邊跑邊說道:“兄弟,咱先別探討這些,如果我今天能逃出去,以後你說什麽我老胡就全聽你的。”

老胡基本說的是氣話,不過有希望總好過沒希望,雖然心裏知道自己這幾人能出去的幾率極小,但也算是本著臨時抱佛腳的心態。因為他們打的那個盜洞豎井已經被那粽子在起屍時所產生的力量給堵住了,除非還有一個洞口,不然很難有重見天日的機會了。

說話的功夫,老胡跟那陳小姐已經跑過了徐國慶的身邊,而後麵那隻粽子則是緊追不舍,一眼看到徐國慶,於是方向一改,朝著徐國慶就撲了過去。

“他娘的。”徐國慶罵了一聲,也跟著老胡兩人跑,由於墓中太黑,徐國慶不能分辨出這粽子的類型,而且手中又沒有家夥,所以空有一身茅山道術的徐國慶也拿這行子沒轍,於是隻能邊跑邊向老胡兩人確認點事。

“老兄,你這行子是怎麽整出來的?”

老胡顯然沒心情說話,一臉哭喪的樣子說道:“小兄弟你就別問了,現在這情形你就別墨跡了,想辦法逃出去才是首要政策。”

徐國慶算是被老胡氣樂了,正要說自己的計劃,沒想到那粽子一下就跳到了他的眼前,朝著他的脖子就是一個橫掃千軍。

由於屍體長年躺在石棺,肌肉僵硬,所以挺屍之後軀體不能自由伸縮,所以攻擊性或多或少受到了點限製,但那速度和力道可不是吹得,足以把人的脖子都給削下來。

徐國慶吸了口冷氣,在指甲要碰到皮膚的時候身子一低,堪堪躲開粽子足以把人砍成兩半的一擊,然後順勢來了個就地十八滾滾到一邊,隻是那粽子似乎跟他鉚上了,不停的追著他打,反而把老胡兩個始作俑者給晾在了一邊看熱鬧。

徐國慶一腳踹在那粽子的後心,把個粽子踢得一個踉蹌,而他自己由於反震力被彈出去三米多遠,然後趁著這間隙跳腳大罵道:“我說那女的也就算了,你他娘的怎麽說也是個男人,能不能過來搭把手啊。”

老胡緩了口氣說道:“這粽子也不知道是什麽癆什子東西,黑驢蹄子、糯米、探陰抓是一個都不怕,而且兄弟我今天沒帶足家夥,所以就幫不了你了,對了,你剛才不是有話要說,現在可以問了。我老胡一定有問必答。”說完,還拍了拍胸脯保證。

徐國慶現在連殺人的心都有了,強忍著把怒氣壓了下去,一邊躲開粽子的攻擊,一邊說道:“這東西怎麽起的屍?是吸了陽氣還是你們拿了什麽不該拿的東西?”

徐國慶問這個問題當然是由有原因的,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茅山術中,如果碰上未知的怨孽,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判斷對方的種類或其形成的原因,並以此判斷降收的方法。

在《茅山圖誌》與《茅山術誌》中,並不是對所有的冤孽都有圖形記載或詳細描述,有些隻有很少的文字描述,有些幹脆隻提到一個名字,還有很多是沒有記錄在案的,就要靠施法者在做法現場自行判斷。“皮肉”與“甲絲”就是判斷怨孽類型的兩大方法,前者顧名思義,就是看皮膚,依據怨孽皮膚的腐爛程度、顏色與硬度,再結合屍身所處環境,朝向、地脈等因素就不難判斷其類型、形成年代與形成原因,亦可估算其道行深淺,但若碰到穿衣服的,或光線不好、施法者色盲等因素,就不好說了,後者“甲絲”,則是通過死者的趾甲與頭發長度、材質來判斷上述因素,早在兩千多年前的漢代,道門先人便發現在某些特殊條件下,人死後指甲與頭發仍會生長,短則幾年多則十幾年,而如果屍身所處的環境與形成“濕屍”的環境相吻合的話,頭發與指甲的生長時間會持續幾十年甚至更久,雖說生長的速度很慢,但其死後長出的“甲絲”與活著時長出的顏色與質地是截然不同的,而且死後指甲會像外生長,就是向喇叭一樣順著手指向外開花,與第一種“皮肉”法一樣,甲絲法也有很多局限性,即使是濕屍,甲絲的生長時間也有限,所以隻適用於判斷百年之內的怨孽種類與時間,而且施法者眼神一定要好,若碰到是古屍或施法者近視眼,就不好說了。

因為古墓中沒有光,探照燈又不能看得真切,所以徐國慶不能用以上方法來判斷,隻能選擇從老胡那裏了解。

老胡看徐國慶身手不凡,竟然可以跟那粽子遊鬥五六分鍾,沒準真能想出什麽辦法,於是便把實話一字不漏地說了出來。

原來老胡是個摸金校尉,通過分金定穴計算得出主墓室的具體位置,於是把盜洞直接打進了主墓室裏,到了裏麵才發現是一個小小的將軍墓。

像老胡這種盜墓的行家最不喜歡的就是將軍墓了,一來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二來遇上大粽子的可能性也比較大,因為很多古代將軍一般都是被殺死或者被人害死,所以死後怨氣不散,如果被陽氣一激很容易就會起屍,隻是既然來了總不能空手而歸吧,於是在墓室的東南角點了一根蠟燭(2),然後把石棺給撬開了準備開工,隻是打開一看裏麵什麽都沒有,於是老胡把苗頭指向了死者緊握的雙手。

等掰開屍體的雙手,老胡心說這次總算沒有白來,因為屍體手中握著一塊玉璧。

這時那位對古董雜玩很有研究的陳小姐總算派上了用場,經過她的一番鑒定,得出這塊玉無論是品質、手感、樣式等都屬於上乘,唯一遺憾的是在探照燈的照射下看到裏麵有一潭黃色的東西,不過有總勝於無嘛,於是二人準備打道回府,隻是這時整個墓室從腳底呼的刮起一陣陰風,蠟燭吹滅不說連石棺的棺蓋都給吹了起來,而且由於力道過猛,棺蓋竟然正好嵌在了盜洞口,把來路都給堵死了。

與此同時,一具皮膚潰爛,身穿一套將軍鎧甲的屍體就升了起來。

之後的事就是他們兩人跟粽子的一些打鬥,然後從墓室跑出來,遇到了徐國慶。

此時的徐國慶終於被那粽子給壓在下麵,不過好在老胡還有點良心,用捆屍繩把屍體的脖子給纏住了,要不然那粽子一口下去,徐國慶不被咬死也要被毒死。

聽完老胡的話,徐國慶總算是知道了這到底是隻什麽鬼,知道是什麽鬼,隻要對症下藥,要治它就不會太困難。

不過中國有句古語說得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恐怕用於現在最貼切不過了,因為在探照燈的照射下,陳小姐看到原本在上麵負責望風瘦子竟然從另一個洞裏爬了出來。

當時的陳小姐看到還有一個洞口,別提有多高興了,心說總算能出去了,隻是讓她萬萬沒想到的事,瘦子的後麵還著個黑漆漆的龐然大物。

(1)大粽子是一句在盜墓者中流傳的暗語,就象山裏的土匪之間談話也不能直接說自己殺人放火,都有一套黑話切口,粽子是指墓裏的屍體保存的比較完好,沒有腐爛,摸到大粽子就是說碰上麻煩了,指僵屍之類不幹淨的東西,幹粽子是指墓裏的屍體爛得隻剩下一堆白骨了,還有肉粽子,是說屍體身上值錢的東西多

(2)摸金校尉的一些規矩:摸金校尉們進墓開工時,先在東南角點上一根蠟燭(所謂“人點蠟,鬼吹燈”),然後開棺摸金,死者最值錢的東西,往往都在身上帶著,一些王侯以上的墓主,都是口中含珠,身覆金玉,胸前還有護心玉,手中抓有玉如意,甚至連肛門**裏都塞著玉石。動手時,不能損壞死者的遺骸,輕手輕腳地從頭頂摸至腳底,最後必給死者留下一兩樣寶物。此間,如果東南角的蠟燭熄滅了,就必須把拿到手的財物原樣放回,恭恭敬敬磕三個頭,按原路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