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可欣突然猛吸一口氣,跟林璿飆歌之前,她脫掉了身上的外套,隻是穿著緊身的毛衣,讓在場的人都能看清楚她曼妙的身姿。

可是現在,當她跟林璿飆海豚音的時候,在場所有人,包括我都能用肉眼觀察到,謝可欣的身體,在起著一種奇怪的變化。

她的整個腹部兩側高高鼓了起來,就像是故意鼓氣一般,緊身的毛衣緊緊繃在身上,看起來仿佛隨時都會被撐開。

“我去,哥,今天真算是來值了!”鍾良在一旁興奮地叫了起來,結果引來周圍一大群人的白眼,在這種時候說話,簡直就是對眼前藝術的一種褻瀆。

當然這裏麵不包括我,我看的雲裏霧裏,聽得也是雲裏霧裏,但我有一種感覺,那就是眼前的比拚飆歌,像是武俠小說裏的高手對決。

我從鍾良的話裏聽出來,他似乎聽懂了,於是拽著他到能看清現場,不被人注意的角落,然後低聲問道:“這怎麽回事兒?林璿和那個女的整什麽呢?”

“我以前有個女朋友,是省音樂學院的!”鍾良低聲給我解釋道:“當時為了追她,我花了幾個月時間學過這個,甚至還為此組了個樂隊。”

“沒想到這個謝可欣還真是有幾把刷子,居然有這麽強的專業演唱技巧!哥你看,她這種叫做蓄氣,一般即便是專業的學校,老師都不讓練的,因為練的時候,很容易岔氣!”

“演唱的時候岔到氣,那可比跑步時岔氣難受多了,而且還丟人,但是這樣蓄氣,能夠再演唱的時候能擁有比一般人多上好幾倍的氣。”

“你看謝可欣那鼓起來的地方,很明顯她不是第一次用這種蓄氣補氣的方法,她現在腹部橫腔裏麵已經存了大量的空氣!”

“兩個海豚音,真沒想到今天能聽到兩個海豚音對飆,哥,你準備看好戲吧,這麽近距離聽兩個女高音飆歌,這周圍要有一半人是搞音樂的,我估計都會聽瘋掉!”

我聽了鍾良的解釋,頓然眯著眼睛朝謝可欣看去,此刻謝可欣一口氣進去,臉上剛剛那不正常的紅色竟在逐漸褪去,原本眯縫的眼睛也漸漸亮了起來。

一串高音從她嘴裏打了個花腔轉,室內再度炸響起奪人心魄的海豚音。

林璿顯然沒想到謝可欣也留有餘力,居然情不自禁的往後退了一大步,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但是很快,一聲尖銳的嘯聲,從林璿嘴裏傳出,霎時刺入所有人的耳膜。

我還是沒聽明白謝可欣和林璿這麽對飆有什麽好聽的,但是我能體會到一種靈魂出竅的感覺,那種感覺讓我一瞬間全身毛孔都張開,隨後突地大汗淋漓,像被深深刺激到……

謝可欣此刻腹部依然高高鼓起,按照鍾良的說法,她現在應該氣息充足,麵對林璿的寸步不讓,她自然隻能更強的壓過去。

林璿剛退一步,她馬上就緊跟著一步逼了上去,仰首長嘯,繼續對林璿施壓。

這應該就是真正的海豚音,我這時候突然發覺,室內除了我和鍾良,好多人都在做著同一個動作。

他們雙手高舉,按住自己的耳朵下方,陶醉著看向麵前正在對飆的兩個人,眼睛裏麵綻放出明亮的光芒,一些女人臉上,甚至全都是誇張的淚水。

我突然明白剛剛鍾良說,聽謝可欣和林璿對飆海豚音的音樂人會聽瘋,是什麽意思,眼前這群人,應該就是聽瘋了。

距離謝可欣與林璿最近的劉怡閔跟柯梁,此時也跟所有人一樣,激動不已,渾身不由自主在顫抖,臉上滿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林璿和謝可欣還在繼續,從她們嘴裏飆出來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一聲比一聲高,更激昂清越的海豚音,像是從她們靈魂深處流淌出來了一樣,讓所有人都為之沉醉……

可就在所有人感覺她們還會這麽一直繼續下去的時候,歌聲戛然而止,竟是在這時候,歌唱完了。

我猛然抬眼朝現場看去,這才發覺,不知什麽時候,考場的門已經開了,門口全都是腦袋,等在門外的選手們把門口擠得滿滿當當,卻沒有一個人跨入考場半步。

每個人臉上的表情,不是如癡如醉,就是一臉的震撼跟訝異,每個人看向林璿和謝可欣的眼神裏,都充斥著狂熱跟羨慕嫉妒恨。

但此時,兩個始作俑者卻隻是靜靜站在考場裏,默然看著對方,仿佛此刻在她們眼裏,所有人都是透明的,她們隻是靜靜看著對方,略有些氣喘。

看著這種情形,我突然感覺到一陣惡寒,按照小說或者電視裏的橋段,此時場內要是一男一女,搞不好會延續一段深摯的愛情出來,可這兩個女人,會有什麽事情發生呢?

但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林璿突然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震驚的話。

“我……我不比賽了,我輸了……”說完掉頭就往外走。

我和鍾良都傻眼了,不顧會不會被人發現,趕緊踩著掉了一地的眼珠子,追著林璿跑了出去。

林璿走的毅然決然,而且她走過的地方,所有人都不自禁的讓開一條道,使得她很快就從容離開電視台大樓。

但是給林璿讓開路的人,等林璿走過去之後,又自然而然的合攏起來,我跟鍾良兩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人群裏擠出去,卻沒看到林璿的蹤影。

我頓然有些慌了,林璿這時候能去哪裏?她到底發什麽神經?她現在的身體可是將臣,在她現在這種極不正常的情緒下,我擔心將臣會發瘋咬人!

我飛快跑向停車的地方,飛快打開車門坐了進去準備啟動,鍾良這時候也飛快跑回來,拉開車後門坐進去,緊跟著,我就聽到鍾良訝異的聲音,“林璿?”

我驚愕著回頭,車後座上,跟鍾良坐在一起的,可不就是林璿!她是怎麽坐進來的?

看著神色落寞的林璿,我突然反應過來,鍾良身上的定陽符我沒給他取下來,他現在是能見到鬼的,而眼前的林璿,明顯看起來是沒有肉身的,哪,將臣跑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