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惡心加痛苦充斥我的胸膛,我隻覺嗓子一陣發甜,然後一口血就到了嗓子眼,接著便不可抑製的噴了出去。

一口血噴出去,莫名的身體感覺到一陣舒暢,但等我再看向眼前的將臣,卻發覺他正在用舌頭舔舐著自己臉上的血漬。

將臣臉上布滿血漬,那應該就是我剛剛噴出去的,此時他的臉色好似帶著一個血麵具,讓他看起來格外猙獰。

但是剛剛我明明看到,將臣的臉起了變化,怎麽現在看起來,卻又像是我看花眼了一般,根本沒起任何變化。

“是不是感覺很奇怪?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吐血,對吧?”將臣輕輕一笑,突然衝我眼睛一瞪,我的心就猛地劇烈震**一下,接著又一口血吐了出去。

我駭然看著麵前的將臣,完全不敢相信剛剛發生的,他隻是衝我一瞪眼,居然就能讓我吐血,這是什麽樣的一個怪物?

剛剛我根本都沒感覺到將臣到底動用了什麽力量,他僅僅就這麽輕輕一瞪眼,我就莫名受到如此重的傷害!

深吸一口氣,九字陰陽真解全速運轉,兵字訣催動全身經脈,一縷縷混沌之氣將我的經脈洗涮著,滾滾內息很快把我身體裏剛剛所受的內傷,瞬間修複完好。

“你,到底想幹什麽?”我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深沉的看著將臣。

“我想幹什麽?我沒想幹什麽啊!”將臣輕輕一笑,“我隻是知道你出現在我眼前,所以我就過來看看你。”

“來這個世界都好多天了,好容易看到一個身懷異能的人,我就想看看,能否讓你變得像我一樣。”

帶著一種奇怪的表情,似是期待,又有些瘋狂的樣子,將臣死死盯著我看:“要是我把你能夠讓你與我心心相連,成為我的一個分身,替我在這世間行走,那該是多好玩的事情!”

我心頭劇震,陳三的筆記裏有過關於域外天魔的記載,域外天魔最為擅長的,就是奪舍,難不成,剛剛他引我吐血,就是在進行奪舍?

我趕緊用九字陰陽真解感應自身身體內部,將臣許是發覺了,衝我嗬嗬笑了起來。

“你以為我這域外天魔的名字是白叫了的?”將臣放聲大笑道:“奪舍這麽低級的事情,哪裏需要我親自出手,我隻是需要你心頭一絲欲念,就能夠控製你,哪需要那麽麻煩!”

“你能控製我的欲念?”我心頭又是一陣劇震,冷笑道:“我又不是你,你以為你能就憑我心中欲念控製我,怎麽可能!”

“哈哈哈……”將臣大笑個不停,仿佛像是聽到什麽很可笑的事情,“你真的不明白,魔之所以能夠控製人,是因為你們人,本身就是魔,你不知道,但並不代表你不是!”

人就是魔?這簡直就是荒謬!我這時候確信,眼前這個家夥,根本就是個瘋子。

“不信?”將臣歪著頭,一副饒有興致的表情看著我,“那我就讓你親眼看看,你們這些人身體裏的魔!”

說著,將臣身體裏的黑色煞氣不斷噴出,將我和鍾良猛然分開,隨後隻是手朝鍾良身上一點,我就駭然看到,絲絲黑氣從鍾良頭頂噴出,旋即在鍾良頭頂形成一條朦朧的身軀。

我瞪大雙眼,看著鍾良頭頂,那道在鍾良頭頂形成的身軀,帶著一股我熟悉的味道,那是混沌之氣的味道,鍾良的身體裏,怎麽會有這麽強的混沌之氣?

朦朧的身軀逐漸凝成實質,那又是一個鍾良!我心頭劇震,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鍾良頭頂又出現一個鍾良,隻是這個鍾良虛浮在空中,他的雙眸閃爍著兩點幽綠色的光芒,我能感覺到這個鍾良在看著我。

在這個鍾良的眼睛裏,我看到幾乎一切負麵的情愫,憤怒,瘋狂,暴虐,冷漠,無情,猶如一塊經年不化的冰山,在與這個鍾良對視的一瞬間,我就完全能夠肯定。

將臣沒有說謊,鍾良的身體裏,真的有他所說的魔,那是不是意味著,我的身體裏麵,也有如是般的一尊魔?

“你到底想幹什麽?”我重重吐了口氣,冷冷看著將臣,眼睛再也不去看鍾良頭頂一眼。

“我想要做什麽?我剛剛不是已經跟你說了嗎?乖乖成為我的分身,替我做事!”將臣微笑著說道。

“我問的不是這個,我問的是,你到底想要什麽?毀滅這個世界?”我緊盯著將臣的眼睛,絲毫不懼他眼眸裏的七彩流光。

“這個問題問得好,隻不過我現在還無法回答你。”將臣笑了幾聲,很認真回答道:“毀滅這個世界,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毀滅一切,那真的不是件好玩的事情。”

“你是將臣,你是那棵樹!不對,你是哪根木頭!”我終於想到一個要點,盯著將臣大叫起來:“你是那根木頭,通天神樹的那根樹枝,你是犼手裏的那根樹枝!”

“現在才反應過來,還算不錯,沒有讓我太失望!”將臣展開雙臂,“太久沒有聽到那個名字,嗯,如此說來,我現在應該也叫做犼吧,畢竟我現在的身體,就是犼!”

犼,這個名字好似一場突如其來的颶風,在我心頭掀起無邊風浪,我瞪大眼睛看著將臣,按耐不住心頭的驚恐和憤怒,完全沒想到我一猜即中。

“所以,我才說,你們人,真的很聰明,從一些細枝末節當中,就能夠找到真正的答案。”將臣歎息著。

“所以有些時候我很不喜歡你們人,當初犼要跟我融合的時候,我就是聽信了他說,他可以把這個世界變成我想要的世界,讓這個世界不再有人而隻有僵屍,我才答應他的。”

“但是你沒想到他騙了你!”我不動聲色盯著將臣,他聞言眉頭一挑,嘴角扯起一絲好看的弧度,“又被你猜中了,唉,怎麽總是這麽無趣!這麽容易就被你看透了!”

看著將臣一臉無奈的表情,我心頭無數奇異的念頭不斷閃過,隱隱覺得,自己似乎已經猜到某些早就泯滅,或者說被上古某些人刻意隱瞞掩蓋的事實。

“將臣當初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女魃和白澤要聯手封印他?”我猛然衝將臣吼了一聲。

“封印我?”將臣顯然被我說的話給震驚到了,歪著頭笑眯眯看了我半天,這才啞然失笑道:“看來,那個家夥不止騙了我,還把你也給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