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紅色壽衣
“嗯,那我們走吧。”方大叔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他走到虎子麵前,虎子的眼角處卻有淚痕,他剛剛肯定是流過淚,方大叔蹲下腰,“小兔崽子,上來吧,別做死。”虎子這才回過神來,揮揮手,“老爸,這不用了吧,我能行。”這虎子的行為讓我讚賞有加,他漸漸的爬了起來,我們一同回到狗子家裏,那已經晚上十二點了,狗子的母親正照顧著狗子,狗子的父親正焦急的在原地徘徊,臉色之中夾雜著一絲憂愁。
“狗子爸媽,我們回來了。”方大叔帶著我們走進狗子家中,狗子的父親立刻衝了上來,焦急的問道:“小道長,我家狗子救回來了麽?”我拿出小傘,“嗨,都在這呢,放心吧。”他這才放心了下來,急忙迎著我們到了狗子的床邊。
我朝著他們揮揮手,示意他們讓開,將手中的小傘打開,“狗子,此時不歸位更待何時?”四團白氣從傘裏飛了出來,不過這些他們都是看不到的,沒想到虎子卻扯著我的衣角,“大哥哥,那四團白氣是什麽?”我驚訝的望著虎子,那小家夥難道也是天生陰陽眼?
“方大叔,虎子能看見髒東西?”我疑惑的轉向另一邊的方大叔,他對我搖搖頭,“不,這孩子有時候可以看到莫名其妙的東西,有時候卻看不到,不知道怎麽回事?不過這孩子從小就喜歡和牛玩,而且不知道什麽原因,牛和他在一起老是掉眼淚,然後用嘴舔這孩子的眼睛。”怪不得這孩子能看到,可能是牛眼淚的緣故,不過這也是機遇。
“哦,好了,我要施法了。”我示意讓他們退出五米之外,然後從口袋取出一張黃符,“屍狗,伏式,雀陰,吞賊,喜怒哀樂......................,還歸本體,急急如律令。”剛念完四魄就直竄入狗子的身體,我知道狗子喪失的就是這四魄。
過了良久,狗子緩緩的睜開眼睛,可是剛想要撐起身子,結果一點力都使不上來,這是由於他四魄離開身體太久的緣故,導致身體虛弱,隻要靜養些時日就行了,他疑惑的望著我和小貝,“爸媽,這兩位是?”
虎子母親這才有點喜色,“狗子,這是救你的道長,你還不快謝謝人家。”我對著狗子搖搖手,“不用了,身體這麽虛弱,還是好好靜養吧,我們的得走了。”剛想拉起小貝就走,狗子父親一把攔住我,“道長,你看天色都這麽晚了,就在寒舍休息下吧。”
“不,這不行,你們得要照顧狗子,他才剛剛醒來。”我拒絕道,其實我真不是這個原因,其實我這人陰氣太重,怕給狗子帶來邪物,雖然有自己在,可是他的身體還是會受到感染的,就在這時,一個身強力壯的男子闖了進來,“方大叔,藍大爺死了,我是來報喪的,你快去看看吧。”
怪不得剛才進村的時候聽到某戶人家在哀嚎,原來是死人了,方大叔聽了這句話愣了半天也沒反應過來,最後竟然暈倒在狗子家中,我急忙攙扶起方大叔,掐著他的人中,我疑惑的望著狗子的爹媽,他們看出我的疑惑,就歎了口氣,“哎,其實這藍大爺就是虎子的老丈人,感情比自家爹還親。”虎子則是放聲大哭,衝了出去,那個身強力壯的男子隻能跟了出去。
過了不久,方大叔才醒來,“我.........我........嶽父........他.........他.......真的.........死了?”他疑惑的望著狗子父母,他們隻能一臉哀愁的勸說道:“節哀順變吧。”他努力的站起來,“道長,請您攙扶我過去,就在村口,快~~。”
我扶著方大叔來到村口,隻見是一家平房,到處都襯托著哀思,其中有幾個男子在裏麵放聲大哭,而在外麵幫忙的人都各自在忙碌著,隻見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拿著拿著一把勺子匆匆的走出來,那婦人已經哭紅了眼睛,臉上滿是淚痕,方大叔叫住了她,“老婆,虎子來了麽?”
那婦人頭上的銀發染滿了大半個頭,她就是方大叔的老婆方大嬸,憂傷的望著裏麵,“老方,虎子已經在裏麵了,我去取水,你先進去吧。”方大叔示意我往裏麵走,走到裏麵,隻見一個老人躺在一塊門板上,旁邊還準備著一具棺材,老人死的很安詳,可是身上穿的是平時的衣服,一身壽衣放在棺材裏麵,兩邊都有親人在哭,過了不久,方大嬸和男子回來了,村子中一個老者發話了,“凡不是至親的,都到門外去,等浴屍入殮在進行悼念。”剛說完,我就走出門外,拉著一個小夥子問道:“兄弟,敢問什麽是浴屍入殮?”
他疑惑的望著我,“看來你還不知道吧,這藍大爺可是佘族人,都要浴屍入殮,不進行火化的,剛才那方大嬸和藍叔去打水,就是為了浴屍入殮。”這是人家的習俗,我也隻能不再多問下去了,不過那小夥子望著我,打量了我一番,“你是外鄉人?”
我急中生智的回答道,“我是藍大爺的遠親,今天特來悼念。”過了不久,裏麵就有人來通知可以入內了,我們紛紛進入大廳,藍大爺被整整齊齊的放入木棺之中,木棺的棺蓋卻沒合上,可是藍大爺卻穿了一身紅色的壽衣,這讓我覺得很詫異,因為民間都有說法,死者不能穿紅色壽衣,不然久而久之就會成厲鬼的,不過這為何沒有人來阻止?而且他身上的壽衣很多,大概有十多件,這可以理解,人老了,穿多點壽衣表示多福多壽,可是外麵詭異的壽衣讓我看了不禁感到一陣駭然,不過這也隻是民間傳聞,有也是一些含冤而死的少女,這藍大爺死的這麽安詳,我想也不會怎麽樣?
接下來很多人抬著一張供桌擺在正北方,這屋子是坐北朝南的,供桌上放上死者的靈位,還有三牲,供桌的周圍也逐漸擺上紙糊的紙人和一些生活用品,棺材的右邊放著一盞長明燈,這些都和蘇州喪葬差不多,隻不過這裏可能是使用土葬的緣故,不過那件紅色壽衣和周圍哀思顯得格格不入。
過了不久,一些身穿道袍的人走了進來,看來這些人都是來超度死者的,在棺材的四周早已放置了八仙桌,他們坐在八仙桌上,將樂器都放在桌上,而且有一股傲氣,其中的一個法師腰圓肥臀的,看來這家夥營養的很好,不過我並沒有多想什麽,我隻是陪著方大叔來到這裏的,這時方大叔走了過來,“道長,等下也麻煩你幫幫忙,至於你的本事我都知道。”這方大叔似乎知道有什麽事要發生似得,那些道士吹著哀樂,法師在死者的前方念著經文,這些對於普通人來說根本聽不懂他在念什麽,可是對於開了第六感的我來說,聽的清清楚楚,“我咒你死,我咒你死,我咒你死...........”他娘的,他念得哪是什麽經文,不過其餘的道士吹奏出來的哀樂卻很讓人感到悲傷,坐在法師身邊的一個老道士似乎發現了我,用手敲了敲法師,低聲說道:“法師,別這樣念了,這裏有能手。”法師瞥了他一眼,看來這老道士在法師麵前根本就不吃香,繼續的念著我咒你死的經文........,我也不去理念,等事後在跟這法師算賬。
一直到了淩晨三點多,都沒發生什麽事,那個法師和幾個道士幹脆在一張八仙桌上打起麻將來,其實這些都是一個形式,大多數都這樣的,吹打隻到兩三點過後就打麻將,見怪不怪了,隻是那老道士還在座位上一邊敲著木魚,一邊念著往生經,法師嘲笑般的對他說道:“別裝了,一起來打麻將吧。”那老道士一看法師的嘴臉,板起臉來,可是他又不能怎麽樣?隻能獨自走到屋子外,而我尾隨著老道士而出。
我拍了下老道士的肩膀,他回過頭來,“是你?”我一臉笑意的對他說道:“你的能力絕不再胖法師之下,為何還要寄人籬下。”他的眼色之中似乎帶著一股不甘心,可是最後還是無奈的歎了口氣,“人家舅舅可是茅山協會的會長,能有什麽辦法。”他又仔細的盯著我,“你是誰?你不是本地人吧?”
“我不是,我隻是跟著方大叔一起來悼念的,至於你們道士之間的事我不想多管,隻是這法師千不該萬不該念那句我咒你死的經文,這我不能不管,還有,我也隻是一個小道士,並非是什麽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