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童子蕭
讓韋恬一個人先回去之後,我坐在辦公樓旁邊的一家咖啡館裏,就點了一杯咖啡,然後一直坐著。
我才不管裏麵的服務員會怎麽看我,誰讓他們把一杯咖啡賣出了四十個饅頭的價格。
在故作深沉地坐了數個小時之後,我終於看到那胖子夾著個公文包,從樓上走了下來,繼而開車離開。
我連忙攔下一輛出租車緊隨其後。
車子漸漸駛離市區,最後在郊外停下,那裏有一個集裝箱,集裝箱裏麵燈火通明。
胖子從車上下來,向那集裝箱走去。
我看到這胖子已經換下了七星道袍,穿著一套定做的寬大西裝,走起路來像一隻肥胖的企鵝,整個人呈現出一種球狀的身材。
我讓司機把車停下,付了錢之後小心翼翼地跟去,之後就潛伏在了集裝箱外。
我發現這個集裝箱是經過改造的,裏麵接了電路,有床鋪、電視機等一些家電,**似乎還躺著個人。
我的心裏懷著萬般疑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隻見胖子在集裝箱內重新穿好道袍,將睡覺的那人叫醒,而後帶上桃木劍與他一起走了出來。
那人手裏拿著還未穿戴完整的衣服,打著哈欠向外走。
我連忙躲進一旁,後目視著他鎖好門重新開車離去。
“晚上他們這是要去哪呢?而且穿得如此重視?”我暗自思考。
其實我可以撬開門鎖進去看看虛實,但是考慮到這麽做會打草驚蛇,隻能選擇先放棄,畢竟時間還長著。
因為這裏是郊外,所以出租車也不是經常來,我隻能選擇放棄,打了個電話給韋恬讓她來接我。
今天的跟蹤不可謂收獲很小,不過收獲還是有的,那就是得到了幾個疑問。
剛才那個睡在集裝箱內的人是誰?他們這是要去哪裏?而且他手裏拿著的衣服有些古怪,並不像是現代的衣服。
懷著這三個疑問,我等待著韋恬的到來。
其實心裏想想,也難為韋恬了,大老遠的一個電話打過去讓她來接我,而且令我不好意思的是,每次她都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百依百順,讓我感覺有點兒不太好意思了。
“不行,一直靠韋恬也不是長久之計,得自己另謀生計才行。”我心裏暗暗想道。
終於等到了韋恬的到來,我撓了撓頭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直麻煩你,還真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你也會不好意思?都在我這裏白吃白住多久了。”韋恬顯然在開玩笑。
隻不過我是一個愛較真的人,聽她這麽一說,感覺老臉有些掛不住,便說道:“那我明天搬出去。”
其實我早有這種打算,隻不過現在找到了契機而已。
“搬什麽,沒聽出來我在開玩笑嗎?”韋恬顯得有些不悅。
“當然知道,隻是一直與你們兩個女孩子住在一起實在有些不方便,而且還一直吃你的用你的,心裏感覺不太平衡就對了。”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麽?”韋恬顯得有些倉皇,連開車都有點打晃了。
“我是認真的。”我聳了聳肩笑道,在我想來,堂堂大男子一直寄居在女人屋裏成何體統?
“那好吧。”韋恬妥協道。
回到家之後,正好遇到蔣生,我背著韋恬偷偷向他問道:“你那還可以住一個人嗎?”
“你又想做什麽?”蔣生問我。
“我明天搬離這裏,沒地方住,所以想在你那借塊地方,嘿嘿。”我憨厚地笑了笑。
其實這麽做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一來我一個大男人與兩個成年女性住在一起實在不太妥當,這兩女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俗話說佛都有動情的時候,更別說我了。
二來我與蔣生在一起,那麽便可以時刻監視他的一舉一動,這方便我了解他,而且他想在暗地裏害人也不行了。
僅憑這兩點,就足以說明我這麽做是絕對有必要的。
蔣生連忙搖了搖頭,道:“不行!”
“你也不想我一直跟韋恬住在一起吧?沒準哪天我一個沒忍住就……”我沒把話說完,一切就讓蔣生自己去猜測。
蔣生咬了咬牙,隻得瞪了我一眼,氣道:“現在就搬!”
蔣生現在不敢拿我怎麽樣,所以憑我的聰明才智想要製伏他並不太難。
我嘻嘻一笑,帶上道具箱,與蔣生離開了韋恬別墅。
說實話,在這裏住了這麽久,我還是很不舍的。
蔣生住的地方,便是那個雲貴藥坊了,因為時間久遠,當初我在這裏擺下的金剛牆早已經被自然破壞了。
蔣生重操老本行賣起了藥材,不過這一次是真的賣中藥,而非掛羊頭賣狗肉。
“我的地方不能讓你白住,店裏正好缺一個夥計,明天你就開始上班。”蔣生白了我一眼說道。
“好說,以前那個呢?”我問道。
“你還敢問?被你打暈之後,不想幹了。”蔣生衝我狠狠瞪了瞪眼。
“你當初賣小鬼,他助紂為虐,被打也是活該!”我沒好氣道。
“你這是對老板說話的態度?”蔣生做出一副質問的姿態。
“得。”我翻了個白眼,這還沒給他賣藥呢,就做出了一副掌櫃的姿態,這蔣生做人一定非常刻薄,怪不得他以前的員工跑了。
我心裏這麽抱怨著。
進入暗道,與蔣生一同來到上次的密室當中,這裏有石床石椅,牆壁上坑坑窪窪,以前是放小鬼像的,現在已經全沒了。
我看了一下石床,勉強夠二人睡在上麵,不過會顯得有些擁擠。
“那些小鬼呢?”我假裝不經意地問道。
“早已經全部放生了。”
“那這是什麽?”我發現一個黑暗的角落當中,昏暗的燈光照不到的地方擺放著一個玉簫,樣子非常奇特,上有嬰兒雕紋。
“這是個童子蕭,寄居在裏麵的嬰靈剛出生就被母親丟在了湖裏淹死了,之後又被水鬼的替身纏上,是個可憐的孩子,我將它收留,並放在了玉簫內。”蔣生解釋道。
我點了點頭,水鬼想要投胎,必須害人找替身,把人拉下水之後就可以投胎去了,而新死的嬰兒如果想去投胎,則就再需要害人,形成一個循環。
而蔣生將之附著在了玉簫內,那麽此嬰靈就不用再害人了,但相應的也無法去投胎。
當然了,如果經過超度,化解了它心中的怨氣,也是可以投胎的,隻不過並不是什麽鬼都可以超度,尤其是水鬼最是困難,基本上這種鬼不找替身是投不了胎的。
這就好像是六道輪回中的一個規律,正如時間按照秒針向前著走,而無法倒回來一樣,水鬼也一樣,其實並不是它們想害人,而是想投胎必須得找替身。
“想不到你也有善良的一麵。”我對蔣生的看法漸漸有些改觀了。
“如若不是為了想再次見到素素,我也不會把自己變得人不人鬼不鬼。”蔣生歎了口氣。
“那你又為何要在農林大學害人?”我不悅道,響起農林大學死於非命的那些大學生們,我的心中對蔣生的印象再次跌到穀底。
“因為當時被你師叔等人惹毛了,先不說那三位龍虎宗的道士,我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裏,不過你也知道你師叔的道行很高了,在我布下的森羅域中,他都沒有出力,而且還顯得很遊刃有餘,我怕他壞我大計,所以我才會一時糊塗想要練那種東西來報複。”說到這裏,我確實看到蔣生的臉上有一絲悔意。
“我念你有改過自新的機會,也便不再追究,不過從現在開始,我希望你能夠改邪歸正,從善積德,以彌補你之前犯下的過錯。”我說道,如果蔣生真的能夠棄暗投明,倒也不失為一個好的出處。
“如今能夠重新與韋恬相遇,我還有什麽好奢求的呢?這是上天的恩賜啊。”蔣生一臉真誠,而後指了指石床,討好道,“今天晚上你在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