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觀星辨位

“你真的把龍丘壑的容貌恢複了?”飛機上,我一臉疑惑地問道,看龍丘壑那樣貌,國內頂級的整容大師都很難辦到吧?

“恩。”蔣生點了點頭,“在不用擔心他會死的情況下,下手就隨意多了,哈哈哈。”

不知道為何,我感覺到了一陣深深的惡意,不禁為龍丘壑默哀了幾分鍾。

紹興,徐家村,一戶農村家庭之中。

這裏的情況與我們丁家村差多了,無論是人口還是建築都要現代化很多,與其說是村落,不如說是城鄉結合部更加的貼切。

這裏的道路四通八達,綠化樹種在兩旁,假山綠水,嚴格按照風水當中的九宮八卦圖來建造,可見設計徐家村風水格局的人,一定是一位高人。

九宮八卦圖,隨天上星位每年的運勢都會改變,需每三年就迎合星相進行改正,不然的話風水一層不動,而天上的星相一直在變,到時候反而會變成凶陣,所以才需要三年一次進行修改,以迎合天上之星位。

這種高深的風水術,連我都不能百分百保證能夠施展,因為沒有絕對的把握,是不太敢布這九宮八卦風水陣的,不然的話隻會害人害己。

可見這布陣之人對於自己風水上麵的造詣極其深厚。

隻是我這才想起來,我們似乎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沒問龍丘壑,他把七星龍淵劍送給誰了?

整個徐家村依山而建,條條道路猶如溪水一般四通八達,按風水學當中巒頭和氣勢的理解,這些道路可以看成是水源,所謂依山傍水,就是這麽個道理。

徐家村很大,因為不知道那人在哪,所以問人也是沒有用的,這裏的村民少說也有數千人,要問一個拿了七星龍淵劍的人,誰說的出來?

要知道七星龍淵劍可是古董,價值連城,就算是以前的我,也沒有逢人就說我這把就是真武劍,也隻有比較親近的幾人才知道。

所以呢,這偌大一個徐家村,又有誰能知道七星劍的下落?

“等晚上再看看吧。”問了幾個人無果之後,蔣生歎了口氣說道。

“哦?你有什麽辦法沒有?”我問道。坑介來號。

“有的,能讓龍丘壑贈送寶劍之人,必定是人中龍鳳,我可以通過一種辦法找到他。”蔣生神秘的一笑。

“那我可要好好拭目以待了。”我抿嘴笑道,“希望待會兒你能給我一些樂子。”

吃過晚飯之後,夜色開始暗淡了起來,蔣生給了服務員一些小費,然後要來了一小袋被燒成灰白色的煤炭粉末。

蔣生沿著徐家村外圍走了一圈,同時觀察天上的布局,之後算出城市中心位置,帶我走了過去。

正當我以為他要幹什麽的時候,隻見他將這些煤炭粉末鋪在地上,而後看了看天上的日月星鬥,撿起一根樹枝描畫起來。

起先我並不知道他在畫什麽,不過漸漸的,隨著畫麵的雛形慢慢成形,我瞪大了眼睛。

蔣生這是在畫星相圖,因為用樹枝直接在地上畫星相,會破了地氣,所以才要撒上一層粉末,這種粉末並不是說隻能用煤炭粉末,還有房梁上的木屑也可。

用了半個小時,蔣生把星相圖大致做了描畫,其中的比例以及角度、方位等等都必須與天上的星相極度吻合。

試想,天空如此之大,要將它數以萬計的縮小描畫在地上,百分比的比例和每個星位的方位角度相差不能過多,不然的話就是差之毫厘謬以千裏了。

不過沒有人能夠將星相圖以肉眼觀察絲毫不差地畫在地上,所以我們能做的隻有盡量減少誤差。

“茅山術認為一顆星辰代表一個人,這片城市上空,最明亮的那顆星辰,便極有可能是龍丘壑所說之人,我們此刻的地方位於這裏,而那顆星距離中心地帶往北大概兩百五十米到三百米左右。”蔣生用樹杈為我講解著,最後得出了答案。

“不錯不錯。”我點了點頭,覺得這個方法是可行的,如果不是天乙貴人,龍丘壑也不會送一個平凡人那麽貴重的東西,所以,既然得出他不平凡,那麽必定是這片地方最閃耀之人了。

“怕--冷--怕--碎……”這時,一個踩著電動三輪車,播放著循環式自動喇叭的男子從旁邊經過,是個收破爛的,在三輪車的後車廂中,裝滿了鐵皮等可循環廢棄品。

怕冷怕碎,這是紹興本地方言,就是收破零破碎,隻不過發音不一樣。

此人看起來五十歲左右,梳著中分頭,穿著一件大破夾克,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他之後,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丁子苦那犀利的造型,也不知道他現在在韋氏公司混得怎麽樣。

那位收廢棄品的中年人在一家古樸的屋子前停下。

這間屋子看上去很簡陋,有一種北京四合院的感覺,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這間房屋與周圍那些小洋樓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收廢品的中年人敲了敲門,而後我就看到一位留著寸頭,四十多歲,臉頰消瘦的男人走了出來,身形挺拔,體格硬朗,不胖不瘦,臉型如刀削斧砍一般菱角分明,長得極其陽剛,充滿正義。

我能夠感受的到,他身上的陽氣非常充裕,甚至於比我還要旺盛了許多許多。

這是一個步入巔峰期的男人!

從他那稀碎的胡渣,滄桑的臉龐,以及看淡一切的眼神,我能夠感覺出來此人一定經曆過人世滄桑,浮虛年華,以至於把一切都已經看淡了,隻不過當他看到那收破爛的回家之後,臉上卻是露出了一絲發自內心的喜悅。

這絕對是一個充滿魅力的中年男人。

“老哥,今天真是辛苦你了,飯已經做好,就等你回家,都快涼了。”中年男人淡淡地笑道。

“國慶啊,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如果我回來晚了,你先吃好了。”收破爛的唏噓道。

“一個人吃飯,即便飯是熱的,但心卻是冷的,這飯吃起來,也不是滋味了,而兩個人一起吃,即使這飯是冷的,但心卻是熱的,吃起來,也就有百般滋味。”被稱作國慶的男人咧嘴笑道。

“唉,看來你還是忘不了她啊。”收破爛的搖了搖頭,歎息一聲。

不知道為什麽,聽了此人的話,我卻是感覺到鼻頭一酸,想起了我的師父。

隻有這種經曆過滄海桑田的男人,才能在一字一頓不經意間,說出如此富有哲理的話。

“今晚有不速之客,小心點。”那名為國慶之人低聲說了一句,收破爛的臉上露出驚訝之色,被我聽在了耳朵裏麵。

“看來我們要找的就是此人了。”我跟蔣生對視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眼神中的笑意,蔣生說道,“隻不過這個人看起來毫無破綻,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到七星龍淵劍啊。”

“試試吧,起碼他是正道中人。”我說道。

為了避免引起“我是通緝犯”的誤會,我帶上了口罩和墨鏡,這樣應該就沒人能夠看得出我來了。

“咚咚咚。”我敲了敲院子大門,“有人嗎?”

等了好一會兒,裏麵才傳來腳步聲,我能夠聽到此人的腳步聲很輕,幾乎到了無聲的地步,要不是我已經進入了耳通的境界,是根本就聽不出來的。

即使是這樣,對方也是距離我很近的時候,我才聽出來。

所以從這一點也可以判斷出來,此人不光是道行,連身手都極為的恐怖。

“請回吧,不見。”裏麵之人直接下了逐客令,甚至連見我們一麵的興趣都沒有。

“是龍丘壑讓我們過來找你。”我說道,既然此人受了龍丘壑的寶劍,那麽我報出龍丘壑的名號,他不看僧麵,也得看看佛麵了。

裏麵遲疑了一會兒,而後“吱呀”一聲,大門緩緩打開了。

隻是讓我想不到的是,打開大門的一刹那,我隻感覺心裏一顫,一盆黑狗血就迎麵潑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