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絕陽金針

一個正常人,把身體長期浸泡在水中數個小時,就會對身體細胞組織造成嚴重的傷害,導致皮膚表麵發白變腫。

這種感覺想必每個人都體驗過,比如下雨天鞋子浸水,晚上回家的時候,腳趾都已經變形了,奇癢難忍。

我整個人浸泡在水裏,嘴裏插上一根管子,露出水麵幫助呼吸,同時在扶手邊放上早已經準備好的兩根三寸長的金針。

金屬不走陰陽,在所有金屬中,阻隔陰陽的性能要屬黃金最好。

此種金針被稱為絕陽金針,一套有七根,起到封陽的作用,效果比之貼陰符,擦石灰粉要好得多,是真正能夠絕陽的東西,隻要將這七根金針紮入身體的七個穴脈,即使是呼吸出血,身體內都不會有陽氣漏出來。

不過這種方法有兩個缺點,一是風險太大,因為人體內陽氣不流通,時間一長就會對身體造成非常大的影響;二是成本太大,被紮過之後金針就算報廢了。

茅山術認為,人有七脈,分別是“心陽脈、惠頂脈、丹田脈、足陽脈、衍首脈、土門脈、定通脈”,其中惠頂脈和足陽脈是陽氣循環的起點和終點,不同的施針方法,能夠起到不同的作用。

六個小時過去了,我感覺到身體被長時間浸泡在水中,有點難受,正要起身,卻是發現外麵起風了,浴室的門被一股無形之力強行推開。

我第一時間鑽入水中,屏住呼吸,後將整個人浸入水中。

如此一來,我就被陰氣完全地包圍了起來,陽氣沒有泄露出去哪怕一絲,所以不會被小鬼們察覺。

為了以防萬一,我將那兩枚絕陽金針紮入惠頂脈和足陽脈,這樣外麵的陽氣進不來,體內的陽氣出不去,又有清水包裹全身,也就是說即使我呼吸,身上的陽氣也已經完全靜止。

我之所以不把七根金針紮入七個穴脈,是因為這樣做對人體傷害太大,一個不小心就會七孔流血,甚至是頃刻斃命,所以才會隻紮兩脈,再用清水來將身體掩蓋。

不然的話,我要是直接紮七脈,也就不需要這些清水了。

“呼——吸——”我用管子喘息,身體再也不敢露出水麵半點。

因為沒有開慧眼,我不知道那些小鬼有沒有出去了,所以就這樣一直堅持到了天亮。

“嘩啦啦……”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看到窗戶口泛起了魚肚白,我終於從水中爬了起來,看了一眼身體表麵,已經被水浸得浮腫褶皺,渾身蒼白,完全沒有了知覺。

拔去兩枚金針,我感覺眼前一黑,腳下一滑,摔倒在地,無力再爬起來,連神誌都開始變得有些不清。

雖說隻紮兩脈對人體的影響要小一點,不過畢竟維持了五六個小時,體內的陽氣始終沒有流通,影響還是很大的。

要是七脈齊紮,現在的我恐怕早就翹辮子了。

恍惚間,我聽到韋恬焦急的聲音從耳邊響起,之後我就被扶著上了床。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覺整個人口幹舌燥,睜開了眼睛,印入眼簾的是韋恬略顯擔憂的絕美麵容。

“我睡了多久?”我問道。

“半天,現在是正午十二點。”韋恬回答。

我稍微鬆了口氣,從**坐了起來,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這裏是韋恬的房間。

此刻的我換了一身衣服,而現場就韋恬一個人,也就是說我這身衣服是她幫我……

我感覺臉頰有些發燙,略顯不好意思地看了韋恬一眼。

“兄弟你醒了?衣服是我換的,不用不好意思。”丁子苦從外麵探出一個腦袋,衝我招了招手。

“哦。”我長舒了口氣。

“話說你怎麽搞的?撞邪了?沒事在浴缸裏麵泡了一個晚上,整的麵色發白嘴唇發紫一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樣。”丁子苦嘴下一點也不留情,我現在都這樣了,居然連一點安慰的話都沒有,還一個勁打擊我,好歹我們兩也曾經同床共枕過,實在可惡。

“別提了,我找到了那名雕刻石像的家夥,不過卻發現他居然是一名養鬼人,我們之間發生了一點摩擦,我不得不躲在水裏,以防他找到我。”我言簡意賅地說,也不管他們聽不聽的懂。

“找到了?”一直沒說話的韋恬一臉震驚,“杭城這麽大,你是怎麽找到他的?據我媽說,他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經失蹤了。”

“我用了五鬼搜魂法,算了,說這些你也不懂。”我搖了搖頭,眉頭擰成了個疙瘩:昨晚那種感覺,我確定是小鬼找到了這裏,所以如不出所料的話,那金剛牆應該是被破了。

金剛牆的威力很大,要知道那可是有整整一百零八根生雞喉,所形成的陽氣是非常濃厚的,更是借助了一百零八星的力量,居然都沒能困住他們一夜。

看來那養鬼人手裏還有殺手鐧。

“那今後你都要這麽躲著嗎?”韋恬問我,柳眉微微皺著。

“再過幾天我師叔和幾位前輩會過來,到時候那養鬼人就得掂量掂量了。”一談起師叔,我整個人底氣也足了,與師叔一起抓過僵屍,所以對於他的道行,我很清楚,幾乎可以用深不見底來形容。

把跳僵製伏,又與那蠱師單打獨鬥,同時又全身而退,還救下了中蠱的我,這份道行,實在是讓人感覺到望塵莫及,非常可靠。

再加上這一次還有另外三位前輩,師叔既然找他們幫忙,也就是說他們的實力也是通過師叔認可的,那養鬼人要如何跟師叔等人鬥?

想起師叔,我的腦海中浮想聯翩,那一幕一掌將跳僵崩出去的畫麵還印在我的腦海裏麵揮之不去,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是不得不承認,當時的師叔實在是太牛逼了。

“要不這段時間,你去外麵躲躲吧,我開車送你離開。”韋恬提議道。

“這樣太麻煩,還……”我剛要拒絕,卻是被韋恬打斷了。

“不麻煩,你治好了我爸,就算是……我也不會有半點怨言。”

中間一些話,韋恬說得很模糊,我沒有聽清楚,不過應該類似於“就算怎麽怎麽樣我也不會有半點怨言”之類的吧,至於到底“怎麽怎麽樣”,我就不懂了。

“哦。”我沉吟了片刻,覺得繼續躲在水裏確實不太妥當,對自身造成的傷害太大了,倒不如轟轟烈烈地跟那養鬼人鬥一場法,“那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韋恬抿了抿嘴。

當下,我帶上道具箱,上了車,向杭城之外駛去。

“這身衣服是……”我坐在車上,看著身上一套嶄新的衣服問道。

“我買的,不喜歡嗎?”韋恬開著車,很隨意地問道。

“挺喜歡的,這身衣服多少錢?回頭我把錢還給你吧。”我不好意思地說。

“不用,就當是我送你的好了。”韋恬咬了咬牙,而後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小聲問我,“你……有欣賞的人嗎?”

“有。”我點了點頭。

“是嗎?我想她一定非常出色吧。”韋恬眯起眼睛笑道,不過不知道為什麽笑得有些勉強。

“恩,我師父是我這輩子最欣賞的人,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我。”我一臉鄭重地說道。

“哦。”韋恬翻了個白眼,當下不再說話。

很快,我們就上了高速,經過一個多小時,終於來到了寧市。

“我們家在這邊有房產,你可以放心住下來。”韋恬將我送到一棟豪華的別墅前。

“這房子也是你們家的?”我略顯震驚,想不明白他們既然不住,為什麽還要買這麽多房子,空著難道不可惜嗎?

跟我師叔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們我此刻的位置之後,我撓了撓頭,對韋恬略顯不好意思地說:“這些天真是麻煩你了,我那位朋友,希望你回去之後幫我照顧一下。”

我之所以沒讓丁子苦一起跟過來,是怕萬一那養鬼人找到了這裏,會連累到他。

“確實是麻煩了我很久,你要怎麽補償我?”韋恬似笑非笑地說道,一反平時那種高貴冷眼的姿態。

“補償?”我有些聽不懂她的意思。

不過之後我懂了,隻見韋恬雙手勾住了我的脖子,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