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另一個我

八卦拳中有一套連擊,叫做八卦六十四手,是一套以直趟練習為特色,以技擊、擒拿實用技法為核心的功夫套路。

此種拳法主要作用於一條直線,或給身前同一個目標單位施以連續擊打,學時有定規,用時無定法,一手變六手,隨機施變化。。

這種拳法起源於中國,為董海川弟子劉德寬所創編,後傳入日本,融入忍術當中。

配合八卦罡步,我將八卦六十四手狠狠打在蠱師身上,就仿佛要把這幾天來受到的屈辱全部還回去。

這一次我利用蠱師分心的功夫取得先機,下手極重,就是奔著將他活活打死的念頭下手的。

隻是……

“嘶……”在連續出到第九掌的時候,我的頸部傳來一陣痛感,知道那隻蠱蟲要咬我了,連忙推開搖搖欲墜的蠱師向一旁狂奔。

“呼哧呼哧……”這一刻,我仿佛激發了身體內全部的潛能,盡管頭暈目眩,可依舊跑了十多分鍾方才暈倒在地。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才醒轉過來,發現四周一片漆黑。

我不敢去確認那蠱師到底有沒有被我打死,如果打完六十四手,那他必然不支倒地,但是隻打出了九掌,我卻不敢隨意原路返回。

拖著疲憊的身軀,我看星辨位,而後向杭城返回。

我此刻所處的地方與人類城市相差甚遠,四周到處都是荒草地。

走了大約數個小時,前方終於出現一條道路。

沿著公路一直走,又過了一個多小時,我攔下一輛出租車,回到農林大學附近的酒店內。

隻是讓我奇怪的是,在來到酒店的時候,值夜班的一名工作人員好奇地看著我。

做完這一切,我終於想起來韋恬跟我打過電話,我將手機開機,而後回了過去。

“守一?你沒事吧?”手機那邊的韋恬不無擔心地問我。

“我沒事,你上次發過來的短信我看到了,到底是什麽情況?”我問道。

根據韋恬的說法,我居然殺人了,實在是莫名其妙。

“前幾天,地方電視台報道說你殺人了,還用刀刺傷了對你實施抓捕的警務人員,省公安部下發了對你的緊急抓捕令,隻要提供有關於你的線索,一經核實,懸賞一千元。”手機那頭的韋恬聲音當中帶著哭腔,“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沉吟了半晌,心想:既然韋恬說我殺人了,那麽絕對不是無的放矢,雖然我知道自己沒有幹那種事情,但天下沒有空穴來風的事情,必當是有人目擊到了“我”殺人。

況且,電視上都發了新聞,這事還有假?

如果世界上有跟我同名同姓而且長得還一樣的人,我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一定是有人在冒充我!

我一生當中認識的人那麽少,敵人更是少之又少,最近倒是經常跟鬼打交道,到底是什麽人要陷害我?

而且這種事情不是說陷害就陷害的,必須找一個同名同姓且長相還要一模一樣的人來陷害我。

“守一,你到底殺人了沒有?”韋恬啜泣道。

“沒有,你不告訴我,我也至今都還蒙在鼓裏,一定是有什麽東西在陷害我了。”如今,我也隻能把這類奇怪的現象歸類為有什麽東西在陷害我。

雖然世界上同名同姓且長相一致的人是不可能存在的,但如果這一切與神鬼扯上關係,那麽就說不定了。

“那你現在在哪裏?”韋恬問我。

“在酒店。”

“酒店?裏麵的工作人員難道沒有發現你嗎?”韋恬驚訝道。

我猛然醒悟,雖然登記酒店所用身份證是韋恬的,但是我走進來的時候,確實有人眼神當中透露出疑惑,保不準現在已經有人通知了公安。

好在現在時間是晚上,發現我的人應該不多。

“稍候我再聯係你。”話落,我收拾行裝,帶上吃飯的道具,連夜逃離了這家酒店。

想不到剛剛從蠱師手下驚險逃走,又要麵對公安的抓捕,難道我這一生就注定要流亡天涯?

此刻的我不敢聯係羅鳳鳳,深怕會連累她,不過她倒是先給我打來了電話。

“守一,我聽說了,你現在在哪?”羅鳳鳳焦急地問道。

“我現在很安全,你不該打電話給我,萬一連累到你怎麽辦?”我不無擔心地說道。

“你這個手機號碼是我的,上麵記錄的是我的身份證件,不可能查到你,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我們的通話時間還是不宜太長,你沒事就好。”羅鳳鳳的聲音有些哽咽,“我現在躲在廁所裏麵偷偷給你打的,我們寢室的兩位舍友都表示不會泄露你的消息。”

“那就行,接下來我說你聽,一,我沒有殺人,二,我現在很安全,三,張靜雨怎麽樣了?”我迅速地說出三句話。

“沒有再來學校,這件事情已經報警了,而且有傳言稱,張靜雨就是你的同犯。”羅鳳鳳語不驚人死不休。

“這……”我的眉頭緊緊擰了起來,“我知道了,先就這樣吧。”

說完,我掛斷了電話。

張靜雨是共犯?現在的張靜雨被鬼上身,如果她是共犯,那也是她身體內的鬼魂在作祟,難道整件事情跟降頭師有關?

降頭師為什麽要陷害我?莫非已經知道我在跟他做對?還弄了一個跟我一模一樣的東西來殺人,他怎麽知道我長什麽樣子?

這一刻,我的思路漸漸清晰起來,雖然我不知道是不是見過他,但此人一定是見過我的,陷害我,是想借他人之手除掉我。

試想,殺人罪可不小,正所謂一命嚐一命,那人顯然是想置我於死地,即使無法把我弄死,隻要我被公安抓住,關個幾十年是鐵定的。

而且再退一萬步,就算我沒有被抓住,在公安的幹擾之下,我要對付他也會變得捉襟見肘起來。

好一個降頭師,好一招借刀殺人,心思之慎密歹毒,我根本不及他一分一毫。

第二天,我在一個小販處買了一頂鴨舌帽和一副廉價的墨鏡,雙手插入口袋內,身後背著道具箱,進入了一家早餐店。

此刻這家早餐店內正在播放晨間新聞,之後畫麵一閃,我的上身照從電視畫麵中跳了出來。

“丁守一,男,寧市丁家村人,二十三歲,三日前用匕首刺死一名婦女,豎日,又殺死一人,昨日晚,再次有監控錄像記錄他的罪行,特此,省公安部下發B級通緝令,望知情人士提供有關線索,一經核實,懸賞三萬元,同犯,張靜雨,杭城本地人,二十三歲……三名死者分別是……”

我聽得暗暗心驚,才三天時間,“我”就連殺三人,抓捕令變成了B級通緝令,懸賞也從剛開始的一千提升到三萬,實在是讓人不得不心生膽寒,看來暗中之人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隻是連累了張靜雨被鬼上身,成了共犯。

我將鴨舌帽壓了壓,靜靜地從這家早餐店走了出去。

三名遇害之人,事發地點沒有固定,不過卻都距離農林大學不遠,也就是說,真正的幕後黑手也在農林大學附近嗎?

我開始換位推斷,如果我是凶手,會在附近殺人嗎?

答案很肯定,不會,不然的話,豈不是告訴警察我在這裏?

可也有這麽一種可能,就是凶手就在農林大學附近,因為他冒充的是我,所以根本不用擔心被抓,反而能夠把警務人員吸引過去,使得真正的我無法靠近。

隻是,憑我現在的道行,會讓那降頭師忌憚?還是說,他是在故意引我過去?

到底是哪一種情況呢?

我一個頭兩個大,發現推理完全就不是我的專場。

不管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吧。

現在時間還早,通過電視上麵的描述,似乎死者都是晚上被襲,所以我決定等晚上動手。

坐在一個無人的角落,我將真武劍拿了出來,拔出刀鞘,細細觀摩。

這把劍雖然已經過去了幾十個世紀,但卻一點也沒有生鏽了的跡象,劍光錚亮,在陽光之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用袖子擦拭了一下劍身,稍不留神,我的袖子便被鋒利的劍刃所割破。

“好快的劍!”我心裏不禁暗自震驚,不愧是一把古今文明的寶劍!

正所謂寶劍配英雄,自從拿到這把劍之後,我都還沒有好好的觀察過。

隻見在這把寶劍通體呈玄鐵之色,微微有些泛藍,劍柄前端與劍身連接處有一個太極八卦圖案,雕刻精美,劍柄細長,握上去手感極佳。

整把劍長約二尺有餘,劍柄末端有兩條棉質柄套,飄逸不羈。

我不是鐵匠,所以看不出這把劍是怎麽打造,但是從上麵的雕刻工藝,和劍刃光芒來判斷,必定是出自名家之手,不然的話數千年時間過去,刃口怎可能依舊鋒利如斯。

再看劍鞘,上有青龍纏繞其上,栩栩如生,精致異常。

眼見時間還早,我手握真武劍,開始情不自禁地舞動起來。

好在此刻兩旁無人,不然怕是那些路人們會為我耍劍時的唯美身姿所折服吧。

時間過的很快,三更半夜,我頭戴鴨舌帽,懷藏真武劍,用以前畫錯的黃符廢紙將劍身包住,帶上盤龍拷鬼棒和天一聚陽八卦葫,身背道具箱,向農林大學走去。

我要用自己這副肉體,將另一個“我”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