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人皮屍囊
“怎麽會是你?你不是死了嗎?”這一刻,我被震驚的無以複加。
隻見另一個我終於露出了本來麵目,整張臉色蒼白異常,俊美的有些妖異,一黑一白雙瞳非常矚目。
從他的樣子判斷,除了一頭黑色的長發之外,與那跟守鶴前輩同歸於盡的半人半鬼簡直一模一樣。
隻是,這種情況可能嗎?守鶴前輩都已經用陽魂法犧牲了自己,為什麽這半人半鬼還是沒有死去?
不對啊,當時我們已經確認過了,他確實已經沒有了生氣。
“對不起讓你失望了,因為我就是沒死,或者說,我本來就已經是個死人了。”半人半鬼說完,發出瘋狂的笑聲。
這個時候,蔣生向我跑了過來:“同學,你怎麽還不跑?”
我這才反應過來,轉頭說道:“你先跑吧,我要與這妖道同歸於盡。”
陽魂法的使用方法我還是知道的,更是曾經看守鶴前輩施展過一次。
我把蔣生護在身後,繼而將真武劍插入地下,正準備點破七脈使出陽魂法……
“砰!”我的後背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掌,整個人朝前麵倒去,一口鮮血自喉頭噴出。
“你……”倒地之後,我艱難地轉過身來看著蔣生,隻見他一臉和煦地對我笑著,而後伸手放到頭上的緞帶處,將白色緞帶扯了下來。
“就讓你做一個明白鬼吧。”蔣生溫暖地笑著,笑得是那麽的和煦,那麽的陽光。
隻是,就在他扯下緞帶的時候,我也笑了,因為我終於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
能夠做一個明白鬼,也算是了結了我的心願了。
我傻笑著,等待著他們給我最後一擊。
我看到蔣生在我麵前蹲下身子,伸出手掌向我的臉上覆蓋而來……
“不好意思,這個人隻有我能殺……”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我看到那漆黑的夜色之下,月亮隻為她一個人照亮。
那月光,仿佛銀白色的光毯,而她漫步於上。
她就這麽身披大黑袍,一步一步向我走來,同時抬了抬手,一個白色的盅出現在手裏。
盅蓋無聲無息地打開,而後在空中急速旋轉著,在盅蓋的邊緣彈射出幾片刀片,而後一路向我這個方向飛來,速度極快,猶如電閃雷馳!
“哧……”一蓬血雨噴在了我的臉上,再看那蔣生,右手已經被旋轉的盅蓋從手腕處齊根切斷。
“恩?”蔣生發出一聲詫異之聲,站起身來,向後退去,與那半人半鬼站在一起。
晚風吹拂,吹得他的秀發隨風舞動,在他的發際線處,一個太極圖案尤其矚目。
他,想必就是韋恬高祖母所說的,那一百多年前的道士吧。
可是為什麽,卻如此的年輕?
蠱師已經走到了我的身邊,將我攔腰抱了起來。
“你以為今天能離開這裏嗎?”蔣生撿起地麵上的斷手,藏在袖子當中,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離魄與斷魂紛紛站於他的身後。
“人多欺負人少?”蠱師不屑地笑道。
“你說呢?”蔣生看著自己右手的斷口。
“不好意思,我這邊更多。”蠱師打了個響指,我就聽到四周響起一陣密密麻麻“悉悉索索”的聲音,就仿佛有無數爬蟲湧了過來。
不一會兒,四周便已經黑壓壓一片,牆上,地麵上,草叢中到處爬滿了惡心恐怖的毒蟲。
蔣生張了張嘴,一副故作驚訝地模樣,而後不慌不忙地抓住半人半鬼,與他親吻在一處。
就在我極度驚訝的時候,隻見半人半鬼的身體迅速幹癟枯萎了下去,最後隻剩下一副皮包骨頭。
“驚訝嗎?因為他就是我做出來的人皮屍囊,是我的替身,是我給了他陰氣和陽氣。”蔣生笑著,將半人半鬼丟在一邊,而後提起那個斷魂,以極快的速度幾個點地,迅速跳上了圍牆。
吸收了那半人半鬼身體內的陰陽二氣之後,蔣生似乎完全變了一個人,頭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最後長及膝蓋。
“對付你們,一個離魄足以。”蔣生說道,跳上圍牆,就此消失,現場隻留下速度極快的離魄。
我感覺到蠱師抱著我,揮了揮手,之後那些蟲子發出“吱吱”的聲音,全部向離魄湧去。
傳統的茅山道術對於五目邪神沒有什麽效果,甚至還會形成反效果,但是食肉性毒蟲就不一樣了。
這些蟲子就仿佛是蟲潮一般前仆後繼湧向離魄,場麵震驚無比,怪不得蔣生會選擇撤退了,我想就算是他,應該也無法與這麽多蟲子抗衡。
很難想像,當初我師叔和龍虎宗的三位前輩,是怎麽把蠱師逼入絕境的。
從某一方麵來說,這蠱師簡直是無敵的存在。
隻是就在這個時候,那被蟲潮吞沒的離魄“轟”的一聲自燃起來,蟲子怕火,紛紛不敢再靠近。
離魄就頂著火焰,迅速向我們身後襲來,那一團火焰在漆黑的夜晚,格外的閃耀。
“小心。”我不由提醒道。
“我知道,用不著你囉嗦。”蠱師喝斥了一句,抱著我迅速向前方竄行。
隻是她的速度終究沒有離魄快,不到十秒鍾便被追上,繼而被一掌直接刺入了後背。
我能夠感覺到那些血液浸漬到了我的身體當中,隻不過蠱師卻仿佛渾然不知一般,繼續抱著我向前跑去,我看到她的嘴角滿是鮮血。
離魄身上的火勢非常凶猛,不一會兒,那血肉殘軀便被燃燒殆盡,我感覺到脖子一疼,就此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之後,才發現我身處在一片莊稼地裏,四周種滿了青菜。
回想昏迷前的經曆,我心有餘悸,捂了捂胸口,我試著從地上站了起來,而後在不遠處發現了昏迷的蠱師。
我有想過就此離開,但是念及她把我從蔣生手下救了出來,終歸是有些於心不忍,將她背在背上,而後找到了一座廢棄的茅草屋,將她放在了草席上。
看這裏的簡陋程度,應該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四周到處都是蛛網,地麵上積攢著一層厚厚的灰塵。
我將蠱師反轉過來,發現她的後背有四個指坑,顯然是離魄的手指刺進了她的後背。
將她身上的大黑袍脫下,我從口袋中拿出陰符點燃,在她的傷口上熏了熏,以燒掉覆蓋在她後背的陰氣,繼而重新替她穿好衣服。
“水……”蠱師囈語著,我看了看四周,哪裏有什麽水源啊?
當下,我將蠱師攔腰抱起,向不遠處的城市走去。
受了這麽重的傷,如果不消毒不包紮,恐會發生傷口感染。
抱著蠱師向前跑去,不一會兒我就已經汗流浹背,昏迷中的蠱師勾著我的脖子,然後把嘴湊在了我的脖子上,開始吸取我身上的汗液。
那感覺老實說有些癢,我知道這是她昏迷中的無意之舉,隻是被她用柔軟溫潤的舌頭舔著,我卻感覺到奇癢無比。
慢慢地,脖子上的汗液好像無法滿足她,她的嘴巴一路上遊,來到了我的臉上,伸出紅潤的舌頭輕舔著,一邊舔還一邊說著:“水,水……”
好不容易來到了城市當中,我卻發現身份證和錢財連同風衣一起都放在了道具箱內。
正要打電話的時候,蠱師卻醒了過來。
“你要帶我去哪?放我下來……”蠱師虛弱地說道。
“你受傷了。”我皺眉道,不過還是將她放了下來,隻不過在一旁扶著她。
“走開,我自己能走。”蠱師嘴硬道,卻是腿一軟,眼看著就要摔倒。
我搖了搖頭,上前將她再次抱了起來。
“你……”
“你什麽你?別嘴硬,你的傷口我已經檢查過了,很嚴重。”我說道,“必須對傷口進行消毒和包紮。”
“那麽還愣著幹什麽?去賓館找個容身的地方。”蠱師咬了咬**在繃帶之外的嘴中,終是妥協道。
當下,我帶著他來到了一家賓館,也不知道蠱師用了什麽方法,使得那大堂經理分文未收就幫我們開了房間,而且還帶來了酒精和新的繃帶。
我似乎聽到當時有蟲子的嗡鳴聲,繼而鑽進了那大堂經理的鼻孔中。
之後,蠱師坐在房間內點燃了一株幹草,那香味非常獨特,馬上就引來了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蟲子。
我見她拿出白色瓷盅,那些蟲子爬進瓷盅之後,她拿起一根棍子把裏麵的蟲子搗死,之後拿了一張布,將瓷盅裏麵殘破不堪的蟲子倒在布上,這才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
老實說我見到她玩弄蟲子的時候,感覺到有些惡心。
“你幫我把這些蟲粉敷在傷口處。”蠱師以一副命令的口吻說道。
我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一定很不好看,因為那些蟲子雖然已經被棍子搗死,不過在身體與其它蟲子黏糊成一團的同時,有的蟲子腳部還在輕輕地抽搐著,看上去極度惡心。
我將布條拿起,把蟲子糊成的漿狀物敷在了蠱師的傷口處。
“嗯……”蠱師發出一聲痛哼,閉上眼睛,似乎是在忍受著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