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風衣男子
戚文遠愕然了,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如夢似幻,他特娘的讓人無法接受現實了?難道說這哥們學習雷鋒好榜樣,做好事助人為樂,幫助他戚大官人拿走垃圾去丟?可是,這垃圾桶就在眼前,不用這麽著急這跑啊?
如此說來,真相隻有一個了!那就是,他戚文遠遇到傳說中的搶包賊了。看到他手裏拿著的那個紅袋包裝鮮豔奪目,以為裏麵盛放的是什麽貴重物品,這才起了賊心,把戚文遠手中的袋子搶走了。
戚文遠哭笑不得,這哥們到底要鬧哪樣?他那個袋子裏,盛放的可全是邱叔昨天製造的垃圾啊!
“砰!”
戚文遠的腦筋還沒有轉過來,便聽到不遠處一聲驚天巨響。戚文遠吃了一驚,他快步走了過去。
大概走了四五十米遠,這才看清,在前麵一輛大眾越野車前,仰麵朝天躺著一個人。這個人,正是剛才搶戚文遠包的那個風衣男子。他搶來的戚文遠的那個紙袋,也因為摔倒而跌落在地上,裏麵的香蕉皮、蘋果核滾落一地。
戚文遠走到近前,這才看清風衣男的長相。隻見他大概二十來歲,長得方麵大臉,眉毛濃鬱,留著小寸頭,看上去倒也頗為精神。戚文遠心中有些納悶,這哥們的麵相,看上去倒像一個忠厚老實本分的漢子,怎麽會做出搶包的事呢?
原來,這小子剛才搶了戚文遠的紙袋之後,心裏慌張,跑起來慌不擇路。一不小心,撞到了停在霧霾之中的一輛汽車上。在巨大的撞擊力下,這小子撲到在了地上,撞的是七葷八素,分不清東南西北。腦袋一陣眩暈,不知道眼前發生什麽事了。
不知過了多久,風衣男眼前的金星終於停止了跳動,他驚恐地發現,在他的跟前,站著一個男子。這個男子,真饒有興致地看著他。風衣男子尋思過來了,他就是自己剛剛搶走包的那個人。
風衣男子用盡全身力氣,終於坐了起來。等他想借勢在站起來的時候,發覺自己身上已經沒有什麽力氣了。於是乎,風衣男子隻好做出可憐兮兮的眼神,求饒般地看著戚文遠。
“跑啊,怎麽不跑了?”
戚文遠戲謔地看著眼前這個風衣男子,開口說道。他也看出來了,這風衣男子這下撞的不清,有他額頭那個紅棗大小的疙瘩為證。肯定是剛才他的頭撞到汽車上撞的。戚文遠看了一眼旁邊的汽車,發現汽車也坑下去了一塊。
這輛汽車,戚文遠倒是十分眼熟。它是旁邊這家藥店的那個瘦高個老板,他經常開著這輛車。有一次,他把車一聲不吭停在了邱元化門口,擋住了邱元化的店門。因為這事,邱元化還與那個瘦高個大吵一架。現在看到他的這輛車被撞的“毀容”了,戚文遠臉上倒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風衣男子努力平緩自己的呼吸,他望著戚文遠,可憐巴巴地說道:“大哥,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幼子,你千萬不要把我送到公安局,咱們一切好說。”
戚文遠聽這男子說話的時候,看到他不停地扯著自己風衣的領口。根據他多年研究人類心理學的心得,這小子八成是在撒謊。於是乎,戚文遠微微一笑,說道:“要我放過你也不難,隻要你賠了我袋子裏的東西就行了……”
風衣男子瞥了一眼身旁的紙袋,看到裏麵隻是一些蘋果核、香蕉瓜子皮,心中這才鬆了一口氣。暗自慶幸,幸好隻是垃圾。同時,他心中也是懊悔不已,這第一次作案,就搶到了垃圾,真是流年不利。
風衣男子說道:“大哥,就這些垃圾,怎麽個賠法啊?”
戚文遠眼珠子一轉,一個詭異的笑容躍上嘴角。風衣男子也看到了戚文遠的這個笑容,他的心中打了一個突,一種不妙的預感,躍上了心頭。
“誰告訴你我這裏麵全是垃圾的,實不相瞞,裏麵還有一千塊錢呢!”
戚文遠說著,假裝去垃圾袋旁邊檢查了一下,臉上做出大驚小怪的樣子,驚呼道:“我的一千塊錢哪裏去了?”
風衣男子聽了戚文遠的話,氣的差點吐血三升。縱然他的智商隻有59分,也看出來了,戚文遠的這番做作,明顯是在訛詐呢。
風衣男子麵色難看,艱難地說道:“大哥,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戚文遠一直在強忍著笑意,臉上卻做出一副遺憾的樣子說道:“既然你不肯還我的一千塊錢,那我隻好叫警察來了。到時候,指不定你得在裏麵蹲上十天半個月的。”
戚文遠原本以為,自己的這番恐嚇,會受到一定的作用。這小子乖乖地拿出一千塊錢,戚文遠自然會心花怒放地收下。因為在他看來,這些錢完全是黑吃黑。呸!是劫富濟貧正義所得。
然而,這個風衣男子卻不是一般人,他走的路子大出戚文遠意料之外。隻見風衣男子思索了一會兒,最後一咬牙,說道:“你報警吧!我身上連一分錢都拿不出來!”
風衣男子這麽一說,戚文遠倒是驚訝了。他上上下下打量著風衣男子,發現他身上拉風的裝備,也就這件黑色的貌似007打扮的風衣了。在風衣裏麵,是一件白色毛衣,正宗的農家毛衣。戚文遠從這件毛衣上,似乎能看到,一個勤勞的老母親,在昏暗的燈光下,一針一線地縫織著這件毛衣。戚文遠的心裏,忍不住有種熟悉的感覺。
風衣男子的下身,穿著一件牛仔褲。嚴格來說,應該是一件勞動布褲子。褲子不知道穿了多少個年月了,已經洗的泛白都舍不得扔掉。戚文遠斷定,這個小子家裏肯定不富裕。
風衣男子的腳上,穿著一床綠色迷彩球鞋。就是在建築工地上,隨處可見的那種工人穿的鞋子。現在天氣已經轉涼,穿這種鞋子已經感覺到寒冷了。而這個風衣男子,還在穿著這種鞋,說明他可能沒有多餘的錢,來買棉鞋了。
綜上所述,身為茅山道士,兼國際心理學大師的戚文遠,馬上推斷的出,眼前這個哥們,是一個從農村裏來的,身上確實不富裕的窮家孩子。在這裏,值得一提的是,戚文遠的那個“國際心理學大師”,完全是他自封的。
這本是件小事,戚文遠就沒打算報警,隻是想嚇唬風衣男子一下。沒想到這廝死鴨子嘴硬,不肯就範。於是,戚文遠隻好轉變了政策,對著風衣男子循循善誘,說道:“要是我報警之後,你除了得陪我的錢外。你看到你後麵這輛車了吧?被你撞了這麽大一個坑,維修一下,少說也得三五千塊的!”
風衣男子吃了一驚,他原來撞的頭昏腦漲,根本就沒有察覺到自己把人家的汽車撞壞了。現在,他聽了戚文遠的話,轉過頭來觀看,果然看到在那輛車上,有一個坑。坑旁邊的噴漆,也被撞掉不少。
風衣男子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了,拘留他幾天倒不怕,這要是真讓他替人家修車的話,他根本就拿不出一分錢來修理。想起家中患病的父親,風衣男子的眼淚頓時流了下來。
都說男人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戚文遠看著眼前這個鐵打的漢子竟然流下眼淚,而且是洶湧澎湃,一發不可收拾,他的心中也感到一絲不忍,自責自己剛才那番話說的太重了。於是,戚文遠趕緊安慰他道:“好了!好了!哥們,別哭了!我剛才跟你開玩笑的!”
“真的?”
風衣男子抬起頭,淚眼婆娑地向戚文遠問道。要是換成一個女人這般模樣的話,戚文遠會覺得有些不忍。可是,一二個鐵骨錚錚的老爺夢,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樣,讓戚文遠覺得無從是從。戚文遠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他的那番話。
“那這輛車怎麽辦啊?”
風衣男子一臉可憐兮兮地看著戚文遠,看他的模樣,似乎是在對人家汽車造成的傷害感到內疚。不過,看他的模樣,也拿不出錢來賠償。戚文遠當然更不會賠償了,他還巴不得這輛車破損更加嚴重一些呢!
戚文遠抬頭看了一下,他記得藥店門口有個攝像頭的。他看過去的時候,心中一喜。幸好今天霧大,那個攝像頭根本就拍不到這裏的情形。看到這裏,戚文遠的膽子肥了,他便安慰那個風衣男子說道:“好了,別哭了!實不相瞞,這輛車你知道是誰的嗎?”
“誰的啊?”淚眼風衣男子不解地問道。
戚文遠神神秘秘地說道:“這輛車主,其實就是農村一個村支書的。他在村裏貪汙了一些錢,開車來城裏逍遙來了!”
“真的嗎?”
風衣男子一聽,眼中的淚水也不流了,他看著這輛車,竟然咬牙切齒的,看他的模樣,隻恨自己剛才撞的輕了。
戚文遠看到這裏,戚文遠馬上聯想到,這小子估計在農村,和村支書也有一些矛盾。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戚文遠對風衣小子說道:“快起來,待會兒村支書來了,你就走不掉了!”
風衣男子一聽,這才慌忙站了起來。戚文遠快速地把垃圾袋裏灑落的東西,重新放回垃圾袋裏,帶著風衣男子,風一般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