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禁房
“別打開…”我本想阻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一股強大的怨氣從竹筒中飄出，充斥整個房間。
我有點不耐煩的吸了口氣，拿出一張符紙，瞪了眼牛斌罵道“你個蠢蛋，這種地方寫那種字眼，所指的肯定就是怨鬼了。”
正要上前收服跑出來的怨鬼，但我發現那鬼從竹筒出來後，竟然躲到牛哥對麵的牆角，且還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哭聲。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怨鬼是女性，躲在牆角，哭著求饒。
廖依來到門口，看不到怨鬼，但卻奇怪的聽到怨鬼那恐怖的鬼哭聲，當即縮成一團，躲到我的身後…
我好心的拍了拍廖依的背，眼睛盯著怨鬼，安慰道“有我在，沒事，你先站一邊。”
廖依畏畏縮縮地靠到牆邊，膽戰心驚的看著我的背影，心中不禁對我的那句“有我在”覺得溫馨。
怨鬼披頭散發，腳上銬著鐵鏈，由此判斷出老頭捉怨鬼的時候別出心裁；再看看怨鬼害怕的模樣，老頭肯定對她做了什麽，或者對其它鬼魂做過什麽。
牛哥也全神貫注，一不小心竟然放了隻怨鬼出來，手裏緊緊抓著銅劍，一旦發現怨鬼有所動靜，必定打得它魂飛魄散。
“我不是那老頭，不會殺你！”我沉聲說道。
光聽聲音就知道不是，怨鬼不太相信，慢慢抬頭往我看來，發現不是它所害怕的人，慢慢起身，臉上出現了令人發指的笑容。
我眉頭一皺，果然是人善被鬼欺，看那模樣，肯定是想動手了；拿出黃符，喃喃念道“奉請判官鍾馗臨我身，助我殺鬼除妖，急急如律令！”
咒語念畢，手上的符紙在怨鬼眼中瞬間成了判官手執之筆，本來絲毫不畏懼的怨鬼，突然雙漆跪地，求饒道“饒命啊…”
“大膽鬼魂，為何到陽間作亂？如不從事招來，我便把你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我嚴厲道。
怨鬼那驚悚的慘哭聲又傳來了，不過也因此而說出了一段驚人的秘密。
正如我所猜測的那樣，老頭的確是個邪師，不過聽了鬼魂的闡述，卻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喪盡天良。
十九年前，老頭還是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平日裏不太和善，與村人也合不來，且還有一些怪癖，所以在村中他是很獨立的。
然而十九年前的一個夜晚，老頭發瘋了，帶著一群已經死去的屍體，把全村屠殺殆盡，一個不剩。而這些所謂已經死去的屍體，赫然是他們村近幾年來所過世之人，甚至還有的是老頭親手殺死的。
除此還了解到，老頭平日裏就躲在房間裏練屍，那天發瘋的原因，竟然是老頭練屍走火入魔，且還吸入不少死屍身上的屍氣而無法自控，所以才造成了那場悲慘的下場，全數無辜村民無一生還。
正因為冤死，村民們每年的忌日，都會回來找老頭報仇，但十九年過去了，沒有一個鬼魂敢靠近老頭的，導致鬼魂們一個個積怨越來越深。
這便是之前我發現那一大片的鬼魂來襲的原因，不過由此我還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
據怨鬼透露，老頭早年就已經開始練屍，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而練；他練屍的手法也極為獨特，用鬼魂打進死屍的體內，以借屍還魂作為假象，而真正的目的，是想一具已經死去的死屍能夠活過來的同時，還有死屍自己的思想，最重要的還得受他的控製；不過這種獨特的手段，隻是純屬老頭個人的發明。
架子上的每個竹筒內都裝著一隻鬼魂，而這些鬼魂就是老頭拿來做實驗的試驗品，這個房間，也是老頭最為詭異的練屍實驗房。
聽了故事大概，我和牛哥兩人恍然大悟；我更是佩服老頭，竟然連假借屍還魂都想得出來。同時也覺得這老頭的可怕，他究竟練屍意欲何為呢？報仇？好玩？
“那這麽多年過去了，難道他一次都沒成功過？”我好奇的問道，現在還不是整理思緒的時候。
怨鬼猛然搖頭，好似想到什麽可怕的事情一般，又跟我說起一件差點讓我發狂的事…
老頭不是沒有成功過，就是因為成功過，所以在一次練屍的時候，慘遭走火入魔；不過成功煉成假借屍還魂的死屍隻有一個，它不僅能正常說話，而且真如老頭所需要的，它有自己的思想，也受老頭控製。
十九年前，老頭大膽的找了二十具屍體；當然，其中還有幾具屍體是他從村民中挑選出來的；一次性練二十具屍體，因為屍氣太重，所以練到一半，自己走火入魔，導致慘劇發生。
怨鬼口中所說的那一具成功的死屍，正好在房間的隔壁…
牛哥冷汗冒下，這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練‘假借屍還魂’，而這種死屍竟然能跟活人一樣，有自己的思想…想想就已經不寒而栗，更別說除屍了。
我也覺得不可思議，這老頭學的到底是哪個門派的道術？沒有再問怨鬼什麽，說道“等我處理完老頭，會想辦法給你們超度，牛哥，把它收回去。”
收起怨鬼，牛哥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麵色凝重地看著我，問道“師傅，你覺得有可能會煉成‘假借屍還魂’嗎？”
我點了點頭，臉上多了憂慮的神色，遇上找屍骸這攤子事已經夠讓我頭疼了，沒想到還碰到老頭這樣的邪師；我心裏不由想起了我的兩個師兄…收起那些讓我煩心的事，說道“聽怨鬼的描述，‘假借屍還魂’應該也叫屍妖；屍妖很厲害，特別是腦袋聰明的。”
“那…那怎麽辦？它…它就在隔壁啊，要不我們現在過去燒了它？”牛哥害怕地說道，開玩笑，若是讓它跑出來，小命可就沒了。
我嗯了一聲，轉身邊走邊說道“對付屍妖，普通的火殺不死它，隻有用太上老君的三昧真火才能徹底消滅。事不宜遲，趁森林裏的死屍還沒到，我們趕緊過去清理屍妖。”
“三昧真火？師傅，我們上哪去找三昧真火？”牛斌放下竹筒跟著出去；當然，廖依也緊隨其後。
啪！！
我轉身甩了牛哥一巴掌，罵道“早叫你少去玩多修煉你不信，難道你不知道有三昧真火符？”
牛哥一愣，摸了摸頭，忽然想起了什麽，一拍大腿說道“師傅，您備有三昧真火符嗎？”
這話把我問傻了，身子停滯不前，三昧真火符極為少用，或者幾乎不用，我怎麽可能會畫出來？再說畫三昧真火符，有很多禁忌，如戒色、忌葷等，禁忌時間長達七七四十九天；七七四十九天後畫符，畫出來的符紙還要擺在太上老君神台上，每日念咒加持，又一個七七四十九天後方可煉成三昧真火符…
光是這麻煩的程序我就懶得煉了，更別說還要等那麽長的日子。
“不用怕，我們先過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如果是，先看看那老頭用什麽東西鎮壓它的。”沒有三昧真火符，我隻能借鑒老頭的方法，如果能不動屍妖，則盡量避免；拿定注意，又開始往下一個房間走去。
此時別說我跟牛哥，連廖依的注意力也在最後一個房間。
打開最後一個房間，房間內空闊，中間擺著一口染紅的棺材，棺材上畫著“大將軍到此”的符咒，字呈現暗紅色，按照我的經驗來看，是用朱砂和黑狗血等材料混合而畫成；棺材周圍，竟是多重陣法，陰陽五行八卦陣。
房內充斥著滿屋子的屍氣，牛哥也顯得比較害怕，這棺材內就躺著屍妖？這周圍的陣法以及棺材上的符，真的能鎮壓住屍妖？
“牛哥，這次你可千萬不要亂動，否則這隻屍妖若是跑出來，我們可就難以製服他了。”我慎重的說道。
為了不讓自己的手賤，牛哥與棺材拉開距離，保持距棺材一米之外。
然而很多事情讓人意想不到的，我們三人走進房間才一會，棺材內忽然發出動靜，好似有人在裏麵敲擊木板…
我一愣，目光落在牛哥的身上，臉上的肌肉不禁抖動了幾下。
牛哥大驚，咽了咽唾沫，舉起雙手說道“師傅，我…我什麽都沒做。”
廖依一把抓住我身後的衣服，手心已經滲出冷汗，偷偷盯著那口還在發出聲音的棺材。
不是人為造成？我又皺起了眉頭，奇怪的打量著棺材，突然想到了什麽，連忙轉身走出門口，“壞了，肯定是老頭斷氣了。”
身後還有個廖依拖著，我的速度快不了。
牛哥跟著跑出門口，拉著我問道“師傅等等，老頭斷氣跟這棺材有動靜有什麽關係啊？”
“這屍妖是老頭練出來的，受老頭控製，如果老頭死了，那這屍妖…恐怕不會那麽乖巧的躺這裏。”我麵色凝重地說道，早知道就不下那麽重的手了；拍了拍牛哥的肩膀，又說道“你拿上家夥守在這，別讓它從棺材裏跑出來。”
“啊？”牛哥又冒冷汗，這屍妖若是跑出來，恐怕還沒那道行製止吧？
我白了眼牛斌，轉身就走，邊走邊說道“啊什麽啊，我等會就回來，給我看著棺材，別出岔子。”
走出大門，我有些不耐煩，又揩油似的拍了拍廖依的背後，說道“我這是要去看老頭，如果死了那就是屍體；你先進去行不？”
《茅山之鬼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