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誰在敲我的房門?”盡管這聲音錢小米自覺~但眼下都是夜半三更的時辰了,按常理而言這聲音的主人是不可能會在這出現的,心下還是警惕起來。
不可能是他,他不該會出現在這裏,更不該這個時候。
還未完全丟失的理智在腦中提醒她,肯定是她想得太多出現了幻聽,但湧上心頭的期待仍是令她無法鎮定地說服自己,話音未落已經急忙下床光著腳丫子溜到房門前,小心靠近著,心情七上八下呼吸也急促起來。
來人顯然非常著急,還沒等錢小米回過神來出言相邀,他就已經迫不待及又敲了敲門,又壓低聲音提醒她先開門讓他進來。“是我,你還沒聽出來是誰的聲音嗎,先讓我進來再說,我有要緊話要和你說。”這個回答證明錢小米並不是出現幻覺,這月夜來人果然就是久未露麵的尹冬夜,一陣極大的驚喜搶先在理智之前占滿她的神智,讓她差點想都沒想就衝動地將門打開,幸好及時清醒製止了自己的行為。
不對,她這是在高興個什麽勁啊,都到了這個地步幹嘛還要搭理這個沒良心的臭小子,他半夜裏鬼鬼樂樂跑來又算怎麽一檔子事。這一想馬上像被當頭潑了盆冷水,將她上一刻的欣喜澆了個星火不存,隻剩下對門外這人滿肚子怨憤,當即背靠房門把這道防衛多加幾分牢固同樣捏著嗓子隔空賭氣對話。
“你還來這裏做麽?尹中郎將,深宮後院成年男子沒有宮人陪同不得擅闖身為禁軍統領難道這個道理還不知道,現在夜深跑來更加有違宮規。而且我也不想聽你講任何東西,不想再見到你,你還是趁著沒被人發現趕緊回去吧得惹來麻煩。”錢小米幾乎是咬著牙說完這兩句話,趁著她還能控製自己的情緒,沒有做出拉他進來抓他一臉血痕的衝動舉動前把他打發走。
長痛不如短痛,既然兩人都經沒有再糾纏的必要就幹脆趁著雙方還沒到感情深陷的地步快刀斬亂麻,省得最後更加難以收拾,她可沒興趣當個糾纏不清的癡情女子。
房外的聽她如此說來,當即沉默了下來,在寂靜的夜裏唯有那輕細的呼吸聲,清晰地傳進隻有一門相隔的錢小米耳中似就在她耳邊輕輕呼氣一般,明明隔著房門卻透著種奇怪的親密感。這一刻誰也沒有說話,兩人隔著這道不算厚重的房門,好像在無聲交流。
這種環境很是有些曖昧未明的朦意味,錢小米狠話才說完便被這氣氛擾些底氣不足名其妙自己倒先心虛起來。她屏息靜氣緊靠門上豎起耳朵仔細聽著著外麵的動靜,心裏十五十六地忐忑不休,既恨不得門外的他馬上離開又怕他真的就這麽走了,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反複不定。
明明不過是短幾個呼吸的時間錢小米感覺上卻生生像是熬了好幾個時辰一樣,偏偏門外的人沒有行動害她差點沒忍住打開房門一探究竟,幸好尹冬夜總算及時接話。
此刻正是隆冬半夜細雪紛。他這一路掩人耳目偷偷跑來她地房外。早已雪落滿肩嗬氣成霧。然而來見她地念頭卻一直熱切如初。對著門後地她少有認真地說道。“我知道你在氣我這些天都在當縮頭烏龜。但是現在不是鬥嘴地時候。我來這一趟不容易。難道你就真地一點都不想見我。你不讓我進來。也好。就讓我站在這裏直到被人發現我半夜偷進後宮。反正我現在也被煩得了無生趣。還不如落個幹脆省事。”既然敢冒險來這一趟。他就不會隨便聽錢小米說兩句氣話就失望走人。鐵了心要和她當麵有話說話。
該死。他這是要抰她不成。錢小米聽如是說。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錢小米既已在這皇宮呆了也有大半年時間。裏麵地大小規矩當然清楚得很。對他這趟前來可能帶來地後果心裏有數。按大亞皇宮禁宮規矩。成年男子雖然可以進入後宮。但必須是在白天進出。以宮門開關時辰為準。而且還要有足夠人數地宮人一路相隨見證。或因為特殊原因得到皇帝禦批特許。否則不能肆意踏進後宮範圍半步。違者後果非常嚴重。皇宮之內。曆來涉嫌“**宮+>”地懲罰都是相當嚴酷。輕則以宮刑處罰。重則小命不保。
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尹冬夜盡管是大長公主地愛子。又得皇帝太後寵幸。但若真地被人發現違反了如此嚴重地宮規。事情鬧大了也難以全身而退。在祖宗家法麵前皇帝亦無法出麵加以庇護。若是東窗事發被人逮個正著。有著大長公主和太後地求情。死罪大抵可免。然而活罪估計就難逃了。到時按章辦事一個宮刑判下來。那他這輩子可算完了。錢小米雖然對他“縮頭烏龜”行徑深有怨言。但也沒有狠心到希望他成為太監進來陪自己地地步。心裏一驚。總算是真心實意催他趕緊離開。
“事情都到這地步了。你我還有什麽好見地。不過徒添煩擾。不管是相見還是懷念也沒必要了。我就是這麽個不入流地小角色。估計再給我投多次胎。也不可能入得了你娘地法眼。當然我也不指望這個。你便好好當你地孝順兒子。聽話和那柳家三小姐舉案齊眉開枝散葉。逗你娘歡喜去吧。沒必要深夜冒險來說些無礙大局地閑話。”
人家司馬遷當年因為頂撞皇帝被處以宮刑。反而激勵他著出《史記》功在千秋。雖受苦難好歹還能流芳千古。換了他這武將要是因擅闖禁宮被處了宮刑。估計不能指望他寫出本《尹氏兵法》造福社稷了還要落個遺臭萬年地名頭。那就真是一出徹徹底底地悲劇以沒事還是別來湊這個熱鬧了。
尹冬夜那裏曉得錢小米正在衡量他若成了太監後可能的下場,聽她還是不願看門見他,
急,邊吸著凍徹心肺的空氣邊更為深沉如低語般表明若真的有心當我娘的乖兒子今晚就不會來找你天我在慈靈宮當著大夥說的那句話難道你還聽不明白,還是說你沒聽清楚還要我再說一次?如果是這樣,我可以再說幾次,直到你聽到心裏去為止。”當日他在娘親的逼問下心意脫口而出雖是唐突卻是真實不過。
幾近寂靜無聲的夜裏,二人一門相隔在黑暗中見不到對方,但在這一刻錢小米卻覺得前所未有的清晰,本來許多不可分辨的物事,都在這一瞬露出了它的本來麵目。
他所指那句話她再明白不過,隻是她還是不大確信舊背著房門一動不動,但又分外輕柔追問。
“是的,我沒聽見,你再說一次。”若他肯說她當然要聽個清楚分明,不真真切切讓他點破那層窗戶紙便永遠不能放下心裏的揣摩心思。
門外的尹冬夜聽了,笑了笑,爽快答應。“好次人多事亂你想來也聽不清楚,那這會兒我就再說一次隻說與你一人聽見。”
“那你還不快說。”小米想聽他再說一次,但因為沒忘他現在的處境又是不好意思又是著急地提醒著。
“那你都聽好了。”尹冬夜頓了,毫不遲疑將當日的話又重複一回,都說與門那麵的她聽。“錢小米,我真的喜歡你,要我再說幾遍都一樣。一百次、一千次,都一樣。”
終於說也終於聽清楚了,確定了這最重要的一點,其它的事情便變得沒那麽重要了。
因著這話,一直懸在錢小米心裏的想終於穩住,令她再無顧慮,一咬牙打開大門。
死就死吧!大長主再凶她也認了,大不了明天她就開始練習吊嗓子,尹冬夜這隻金龜她釣定了。
“小米,我---——”已經落了一身細雪尹冬夜見她開門,還未說話,已被她一把拉了進去。
“進來再說。”錢小米二話不說將他拉房內,又謹慎的向外看了看,確定沒人看見便趕緊又把門關上。
既是不能讓別人發現錢小米也不敢點燈,就著月色讓他進來坐下,便開始對他這些天的“不作為”行徑進行審問,戳了戳他冷得手臂酸溜溜問道。“好了,這些天幹嘛連個人影也瞧不見,快都老實交代吧。還有那柳家三小姐的事情,也別想瞞著不說,不然就再將你丟出去,凍死了也管你。”
常言男女之事誰先喜歡上誰就先處於下風,雖然她也對他一般心思,但畢竟還是忍住沒搶在他前頭暴露,所以此刻在心理上錢小米先占了優勢,十分自然地就開始“欺壓”起他來。
“當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決不隱瞞。”雖然感覺有些奇怪,但她的恢複如初也讓尹冬夜鬆了口氣,不用她再三追問,這便將分別這些天的境況一一道來。
這些天錢小米在宮裏頭不好受,尹冬夜其實又何曾有好日子過,說穿了不過就是對平分秋色的“落難鴛鴦”。想當日大長公主在慈靈宮大鬧了一回,鬧得是雞飛狗跳人仰馬翻,最後因為動了胎氣才不得不消停下來回府休養,把“不孝兒子”尹冬夜也嚇了一場。
尹冬夜雖然一貫跳脫隨性但也曉得分輕重,正所謂今時不同往日,為了他未來弟弟能安全出生無法不謹慎言行,回到尹府後更是處處小心以免再惹娘親動氣。結果這一來大長公主卻如獲法寶,抰“肚子”以令兒子,隻要尹冬夜在和錢小米之間上稍有反駁,便作大動肝火引動胎氣狀。尹冬夜雖明知娘親多是裝模作樣,然而又哪敢冒這個險,隻能暫時事事順著她,日子之難過可想而知。這些天他雖然照常上朝辦事,但被受了娘親嚴令的近身隨從青書玉書的全天嚴密盯梢,一辦完事就得回府自省,別說來見錢小米一麵,連想給太後請安都不行,倒不是他有心回避於她。
而大長公主也不負她一向打鐵趁熱的淩厲作風,心知兒子之所以忽然態度大變隻是顧忌她眼下的特殊狀況,這麽一個大好機會當然不會輕易放過。為了斷絕兒子和錢小米的來往,她雷厲風行拿主意給兒子相中了柳侍郎的三小姐,一番商談婚期也談得差不多了。而作為當事人的尹冬夜,還是到了今天才從家中老仆人裏得知此事,這才覺得不得不冒險來見錢小米一麵把話都說清楚,借著今天要在宮裏輪值留宿的機會,半夜裏點了青書玉書的睡**,趁著夜深人靜前來找她。
“你娘果然是個行動派的人物,知道你不會老實聽話,這便先斬後奏,待木已成舟看你還有什麽話說。”聽了尹冬夜將這些天所遇之事說了個大概,錢小米沒好氣地抱怨道。“不過現在也好不了多少,柳家也已經將你當成了半個女婿,就等著你家正式下聘了。聽說你娘還打算請皇上下旨賜婚,要真成了事,那就更不好辦。”就以當初閔皇爺風清池和戶部大臣林懷安一事,就可以清楚這大長公主的辦事效率是何等迅速,沒準明天她就能求得皇帝侄兒幫這個忙了,皇帝聖旨一下那就大局已定了。
尹冬夜坐了一會被房裏的地龍熏熱身子,緩解了方才寒氣襲身之苦,便又恢複了幾分平素的隨性本色。“可不是,娘親做事向來是快準狠,要不是家裏的老仆人看不過偷偷向我透了風聲,沒準到了成親那天我才知道這事。正因為事態緊急,我才著急趕著來找你,就是擔心解決辦法還沒想出來,這些風言風語倒先把你吹跑了。”
“切,我才不會在乎,管你和柳家三小姐還是楊家六姑娘成親,和我有什麽關係。”錢小米努努嘴,還在死鴨子嘴硬。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看小說到文學網ht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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