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思涵不好意思的笑笑,就往門外去,剛好撞到打水回來的丫頭,水盆一下被撞掉了,邢思涵想著,完了,要做落湯雞了。可還沒待她兩眼一閉接受這個事實,丫頭反手扣住水盆底旋轉一圈,又端了上來,基本上沒撒什麽水珠。看的她是一愣一愣的,什麽叫高手如雲?感情北冥宮裏頭一個丫頭都身懷絕世武藝呢?我滴個天哪,我要是硬闖的話,會不會拍個丫頭就把我給‘哢’了?邢思涵趕緊搖了搖頭,擺脫雜念。

“過來。”扶蘇淺聲。

“嗯。”邢思涵弱弱走了過去,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各種吩咐,就各種聽著吧。好在現在是跟扶蘇在一起的,要是別人,那就有的委屈受了。

扶蘇打濕帕子,溫柔的擦邢思涵的嘴,受不了那嘴圈全是吐沫留下的痕跡,看著就不舒服。

邢思涵就任之由之了,怎麽樣都好。收拾打扮好了,乘狼車出去,狼還是去年六匹狼,馬車也是去年那麽大小,就是感覺好像新了點,讓邢思涵有一種錯覺,那就是是不是每次扶蘇乘車都要換新?要真是那樣,潔癖真的到一定程度了。

剛上狼車,還沒進去,扶蘇還在車下,邢思涵回眸:“楊紫曦呢?”

“一會就可以見到他了。”扶蘇溫聲。

“好。”邢思涵有點不安,她害怕出了北冥宮,楊紫曦萬一沒有出去,那就完蛋了。

“扶蘇,這是什麽木頭,原來就是紅色嗎?”邢思涵摸著車廂,精細的製作,精美的雕刻,精致的打磨,奇特精妙,巧奪天工。散發出淡淡的幽香,溫馨美好,有種可以讓人平和心境的魔力。

“小葉紫檀,暗紅色。”扶蘇並不廢話。

小葉紫檀價格昂貴,一般富裕人家隻做觀賞用,但對於扶蘇南宮澈醉塵夢這一類人來說,就是玩物,不過能靜下心來欣賞的人,怕是隻有扶蘇一個。他的一生,早已沒了什麽事情要做,小時候被滅門,唯一要做的那就是複仇,仇報了,人生反而沒了目標,淡然無味。閑來無事,會濾去心浮氣躁,欣賞高貴典雅,古樸精美的紅木。他的品性,高貴超然。雖然紅塵事擾,無法抹去,但是偷得浮生半日閑也是一種幸福。

邢思涵摸著靜美的紅木紋理,輕輕地笑,她並不知道小葉紫檀是什麽價格什麽質量,但是一股淡淡的幽香,似水流年的味道,令她無限陶醉。不過她不會成為高貴一族,修煉不到那份嫻靜端莊,隻能有一時的安靜,很快還是回到煙火紅塵中。

隔了不太久,約莫一刻多鍾吧!車子停了下來,邢思涵好奇的撩開簾子看了看,因為她一路坐著都很平穩,似乎沒走太快,感覺跟二十一世紀的轎車差不多吧。不過她並沒有看到楊紫曦,於是不明而問:“楊紫曦呢?”

“從這邊看。”扶蘇輕笑,邢思涵的重情義,他很喜歡。

“哦。”邢思涵也沒有站起來,就直接從扶蘇身上爬過去。這種懶惰行為直接影響到扶蘇的心情,讓他很不知所措。不過她卻渾然不覺,還很高興的大喊:“楊紫曦,楊紫曦。”

此時,楊紫曦正在小亭休息,小亭的畫壁是茫茫無垠的沙漠,似乎在勸楊紫曦,莫要在前行,否則後患無窮。

聽到小姨的聲音,楊紫曦是滿滿的怨恨,我

都跟你失散兩天多了,才知道來找我?有沒有點良心?小心我告訴媽媽,不,是告訴外婆,外婆得好好收拾你,哼!撇著嘴也不理邢思涵。

邢思涵以為楊紫曦沒聽到,一直大喊,十幾聲之後。她還沒累,扶蘇受不了了,把邢思涵拽了回來,吩咐鶴峰:“去把他帶過來。”

“是。”鶴峰恭敬施禮,飄然而去。

楊紫曦還有點鬧脾氣,於是乎就變成了鶴峰提溜過來的,而星辰也沒有咬人,或許是知道自己不是敵手,而且鶴峰也沒有惡意吧!狼的感知能力是很準的,所以它大搖大擺的跟在了鶴峰身後。

“宮主,人帶來了。”鶴峰畢恭畢敬。

扶蘇還沒說話,邢思涵就搶說道:“我喊你,你就麻溜過來就是,非得犯賤,讓人提你過來,唉!”說著長長歎了口氣,似乎是很可憐楊紫曦的感覺。

楊紫曦翻了個白眼,臉撇到一邊,很明顯一點都不想搭理邢思涵的。

“上車。”扶蘇冷聲,對待別人很明顯有些漠然,哪怕是邢思涵的至親也是如此。

“那星辰呢?”邢思涵疑惑,以前它個頭小,車裏放得下它,現在它一個人站兩個人的位置,貌似不太好放吧?

“上車!”楊紫曦大聲喊:“它不上車,我也不上車。”

邢思涵扶額,你這是在威脅我嗎?可是我看星辰並不需要啊,它和那狼挺親切的。說到底也畢竟很少見得著同類,狼又一般都是群居動物,基本是七匹狼,現在正好了。

扶蘇也沒說什麽,默認星辰上車,不然也會走丟了,天狼速度不是蓋的。

扶蘇不反對,邢思涵也自然不反對了,默默坐到扶蘇身邊,給楊紫曦和星辰挪地方。楊紫曦和星辰上了車,鶴峰就要馭狼而走,邢思涵又鬼叫了一聲。

扶蘇狐疑的看著邢思涵,還有什麽事嗎?雖不言語,但意思在哪了。

“那個……我們還漏了個人。”邢思涵弱弱地說。

“誰?”扶蘇一時沒想起,你和你侄子都在了,還會少人嗎?

“白婉竹呀!”邢思涵提醒著,要不是要走了,她都忘記自己下山的目的了,不就是因為白婉竹丟了,她才下山來找的嗎?

扶蘇眉宇微鎖,思索一會才恍然想起一個人影來:“和你一起來北冥宮的那個?”

“是……”真的是大忙人,美人都不記得了,不該忘記的,畢竟竹林遇過,還有她後來的出場實在不一般,被打成豬頭一樣的現身,怎麽能忘記了呢?邢思涵覺得很奇怪的。

“她……在落霞峰上?”扶蘇疑問,不說都忘記還有這號人了。

邢思涵苦著臉搖了搖頭。

扶蘇又問:“離開了?”

邢思涵點點頭。

“既然走了,你還怎麽等?”扶蘇輕問;他也沒有什麽疑惑,想來也是落霞護送出去的。北冥宮的人,不會隨便放人進來,亦不會隨便放人出去。

“主要是不知道人到底有沒有走,走了的話,又去哪裏了,沒走的話,應該還在山上下來的路上。”邢思涵弱弱的說;她倒是不擔心白婉竹會被餓死,因為白婉竹的手上功夫比自己強多了,重要的是她敢下手了,而自己遇到危險就是傻站著,落霞要氣的

七竅生煙了,因為最主要就是教自己的。別人都學會了,自己還什麽都不會,能不生氣嗎?

“去叫落霞來。”扶蘇微微向後躺了些,慵懶吩咐。

“是。”鶴峰應聲離開。

等待時光,邢思涵自然無聊,半靠在扶蘇身上問楊紫曦:“沒有我的日子,過的怎麽樣啊?”說著還笑著,覺得楊紫曦過的一定不好。

“好得很!”楊紫曦白眼,氣死你!哼!

“是嗎?那說說怎麽個好法?嗬!”邢思涵百無聊賴的笑著。

“切。”楊紫曦依舊別開臉,邢思涵是他現在最不待見的人了。

楊紫曦不搭理,邢思涵便躺在扶蘇腿上,手指繞著扶蘇的一縷青絲,口中道:“綰青絲,挽情思,任風雨飄搖,人生不懼。你自妖嬈,我自伴。永不相棄!”

“詩酒琴棋消永日,流年似水匆匆。天長地久有窮時,隻有此情無盡處。”扶蘇輕輕握住邢思涵的手,輕輕笑著;涵兒待他如此深情,他自不會負了她的心意。

楊紫曦擦了擦胳膊,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心道:秀恩愛,死得快!

不久落霞素色白衣飄然而至,跪地拜倒:“落霞參見宮主,宮主萬福。”

邢思涵連忙擺正姿態,不得不說,半年的教育,多少有點效果,行得正坐得端以前是說的品行,在落霞教育以後,便是坐姿與走路的姿勢問題了。還有事不過三也變成了食不過三,吃飯不許動第四筷子。

“本宮且問你,白婉竹呢?”扶蘇冷然,高貴的不可靠近。

邢思涵愣愣的看著他的側顏,美、冷、豔、貴,冷眸孤涼的感覺;如果說他沒有精神分裂症,似乎她是不太敢相信的,這分明和剛剛一臉無奈的他,完全是兩張不同的臉。或許扶蘇的無奈隻是對她吧,除了她,也沒人能讓扶蘇露出一種無可奈何的無奈感來了。

落霞心下一驚,宮主知道了?她的行動竟是那麽快嗎?跟扶蘇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麵皮上從容不迫,眼底波瀾不驚,態度恭謹:“現已離開北冥宮。”

“何因?”任何事情都有理由,主要的問題是,自己出關的時候見過落霞,問過邢思涵的近況,那時她為何不稟報白婉竹已經離開的事情?雖然他不在乎,可誰也不能亂了北冥宮的規矩。

“宮主受傷歸來,屬下就嘮叨了兩句,白婉竹姑娘就出宮去了。”落霞用最平穩的聲音來說,可心底是極度的驚駭,宮主是何等聰明的人?不管是隱瞞還是撒謊,於他而言都是欺騙,一旦查實,宮規處置。

“出宮?”邢思涵大驚,這是要找南宮澈報仇去啊?好吧,姑涼,你太霸氣了。不像我這麽軟弱,可你才學半年功夫,這是以卵擊石啊!怎麽敵得過武林盟主南宮澈呢?

楊紫曦也是驚訝,自己住在落霞峰那麽久,學武有**,無聊的時候也想離開,卻從來沒有付諸行動,婉竹姐姐看起來弱質芊芊,竟然那麽有膽識,了不起啊!

扶蘇一雙寵辱不驚的眸子裏是無限涼意,嗬,看來他的話都被默認廢話了,沒有人放在心上了。她嘴裏的嘮叨二字,豈是那麽簡單的?隻怕是慫恿吧!否則就算她白婉竹有心,也出不去北冥宮。他低吼一聲:“你當本宮的話是不存在嗎?”

(本章完)